啊啊啊为什么有标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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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后来他不想跑了,他甚至不装了,直接把魔界的队伍带了过来,追杀我追了一路。”
洺君回一脸无辜,整得好像全是那个少年的错。
听了半天,兰舟大概也猜到了那个少年的身份——许延维附身的那个弟子。
兰舟倚靠在背后的大树上,浑身放松:“他最开始肯定还是有想过,让你带他来找我们的。什么目的,我不太清楚。”
“总之肯定有这样的打算。”
作为许延维的眼中钉,修仙界的队伍在一秒他都不安心,既然能顺手除掉,那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许延维可能都没想到,洺君回这么的尽职尽责,居然不惜拿走他的东西,都要带他来修仙界队伍。
本来一箭双雕的好事,硬生生变成被动跟随,许延维再能忍估计也咽不下这口气。
总结,洺君回简直就是活该。
“另外,你为什么没感知到他身上的魔气?”兰舟想起来这档子事。
洺君回眉头一皱,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
“嘶……你别说,好像还真没有……”
洺君回纠结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撒谎。
“他身上一丝魔气都看不到……”
许青莫名其妙来了一句话:“是不是跟我一样?一点魔气都没有?”
洺君回的眉头被挑得飞起:“哈?什么意思?啊?确实跟你们修仙界的人更像。”
“而且,有一个完全不像魔界之人的名字?还是许姓。”兰舟都乐了。
洺君回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魔尊后裔早就消失在漫长的岁月当中,许姓早就不是魔界最尊贵的姓氏了。
“对,叫许海。”
许青冷笑一声:“你没发现他是魔界之人,还真不怪你。”
他说着便站起身离开了:“一个叛徒而已,被附身了?真是耻辱。”
这几句话,把完全身处事外的洺君回搞懵了:“啥啥啥?的啥啥啥哈哈啥啥啥啥?话不能说清吗?为啥让我猜啊。”
随后,他又看向一旁的兰舟:“他不说你说吧。反正你俩一个队伍。”
兰舟叹了口气:“算了,你这智商……亏我之前还觉得你城府极深。”
说罢,她也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洺君回正欲伸手去拦,没想到大家都站了起身来,准备离开。
“喂喂喂!你们听我说话啊?!这么走了算几个意思?”
兰舟笑着说道:“你最好还是给我们老实点,因为你我们才被魔界队伍盯上的,最好安静点,不然立刻把你丢出去投降。”
才怪,单纯是不想把洺君回拉进这件事里。
孩子脑子不好用,但是孩子善良。兰舟对单纯的傻子都抱有最大的善意。
阿门。
其他人见兰舟不解释,他们自然也不会多这个嘴去说。
“少司殿,您才受这么重的伤,回去躺着吧,打退魔界队伍交给我们就是。”
鹿爻适时去安慰了一把洺君回,当然,是当病号安慰的。
虽然洺君回最后来找兰舟,带了几分坑蒙拐骗的想法,但他受重伤也是真的。
他跟鬼界的队伍,定然不是无意间走散的,应该也是意识到许延维,是在追他手中的东西。
兰舟意识到这点,便没有去为难洺君回。
总之,善意是有的,就是不多。
。。。
。。。
另一边,许青飞上枝头,独自一个人赏月,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情绪。
兰舟在地下看了他一眼,便也跟着飞上了枝头。
“怎么?帮忙守夜?这么好心啊,感谢感谢。”
兰舟率先嬉皮笑脸地出击。
许青蔑了她一眼,没说话,看样子情绪很不好。
兰舟也没有在意,只是凑过去,一脸欠揍的表情:“哟?不高兴了?”
许青没看她。
“哼,不理我?不理我我也要说……”
“那个许海……是当年没能成功开溜的魔尊后裔吧?”
许青笑了:“什么叫没成功开溜?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好吧?”
许青都被气笑了。
“他们就是一群叛徒罢了,叛徒叛变……哪里来这么多理由?我只是想杀了他,用魔族的方式。”
兰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瞬间就知道许青在想什么了。
之前就很想吐槽,魔族奇奇怪怪的尊严。
实际上许青也清楚,许海那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获得了优待的模样,更像是饱经折磨。
许青看不得自己族人受累,只不过他的处理方法是送他去解脱。
也是……这个乱世,确实死了更快活。
兰舟看着一旁死死盯着月亮的许青,没有说话。
“你心里也不好受吧?憋屈了那么久。”
许青倔强地没有回头:“我乐得清闲……”
“喜欢清闲那你为什么又想回去?”
“你管我。那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是我的,就不会送给他们,那是我的。”
许青越说越小声。
“对,希望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想法,千万别影响了之后的发挥。许延维可是必须要死的,那个少年……我不会让他活下去。”
许延维有附身他的能力,一次可以,那再来一次,也不会有问题。
许青藏在另一边的手,捏地嘎吱作响。
“我……清楚……”
魔界里,剩下的魔尊后裔,要么成了实验的对象,要么成了可控制的傀儡。
没有一个活得有人样。
许青原本对他们是不屑的。
但,一次监视,许青以外和那个傀儡同族对上了视线。
原本好看的眸子里,光芒暗淡,他空虚的模样,好像早就失去了灵魂。
不知道怎么活,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否活着,亦或者说是……活着和死了,对他们来说,都一样。
许青吊儿郎当的,从小就这样。
他曾经是最不想回去的那群人中之一。
“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盛云洲挺舒服的。”
许青在树上荡来荡去,树下站着苦口婆心教育他的祭司,完全拿他没有办法。
“许青……!你!”
显然,许青根本不吃祭司那一套。
“这是我们魔尊后裔的尊严!不能就这样丢掉。”
许青越荡越远,但那句话还是被他听见了。
脸上是不屑讥讽的表情:哼……尊严?尊严值几个钱?
为了那点莫须有的东西四处奔波,真的很没必要。
为了所谓的尊严,甚至甘愿躲在仙家的地盘上。
为了所谓的尊严,许青一族甚至无法在盛云洲现身。
为了所谓的尊严,对每一个族人都十分严苛,实力至上。
就像养蛊一般,把所有人放进一个碗中,看他们互相厮杀,看他们互相吞噬。
许青是从蛊堆里爬出来的一个,他身上的血脉,是所有魔尊后裔中,最纯净的一个。
他的修炼速度,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盛云洲的人,对他的态度,也和其他族人有所区别。
他是这里的圣子,是这里的希望。
可是许青的族人,却依旧执拗着,想要将他往火坑里推。
笑话,一个已经没落两千年的族群,还能打过一整个魔界?
是,他们血脉纯净,相较于那些修炼都是奢望的魔界底层人民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那又如何?他们的祖先,早已把自己在民众间的信任败光了,这又怪谁呢?谁都不能再拯救他。
族中老是给许青布置一些任务,试图以此让许青明白他们的苦衷。
但在许青看来,这跟儿戏,也没什么差别。
只能依靠他们得天独厚的天赋,做到完美隐藏,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干涉不了。
许青越是去了解现世,越是对所谓的复仇没有信心。
他知道的,一切都是螳臂当车。
承认自己输了有这么难?
可是,当他做完那个监视的任务,心里一切的认知都改变了。
同族眼里无限的绝望,哀求,被深深印进了许青的脑海。
那种麻木,空洞的眼神,成为了许青心中最大的噩梦。
不知为何,他真的好生气。
浑身的愤怒,都在默默燃烧。
明明在他心里,那群人,只是懦弱的叛徒……
后来,他逐渐不再抵抗为族内做任务。
强大的隐蔽能力,注定了他潜伏魔界的工作。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遇见了第二个同族。
这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魔界行宫的后花园里,一个文静的少年坐在树下,在那里安静地看书。
许青就这么藏在树上,监视了他好久。
见四下无人,向来不爱看书的许青非常不满地从树上摘下几根树枝,偷偷往少年身上砸。
“什么东西?”少年只是站起来,奇怪地看着砸到头上的树枝。
说罢,他捡起树枝,看见了枝条末端,较为新鲜的断开。
“有人在树上吗?”
少年也没有生气,好像只是平常的询问。
许青傻了会回应他,只是换了个姿势,藏进树冠的暗处。
少年嘴角挂起一抹微笑,他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叫人来检查,只是拿出那本刚才正在看的书,准备继续观看。
“不要打扰我看书。”
许青听了这话,气得“啧”了一声。
最讨厌一天到晚捧着树的人,就不能出去玩玩?
想到这里,他又准备伸手摘树枝。
“别扯树枝了,树掉的树枝都是干枯的细枝,没有那么新鲜的。”
许青:……吃了没文化的亏。
当然,他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没文化。
少年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不想看书?想干什么?出去玩儿?”
许青满意地点点头,顺手摇了摇身后的树干。
听见背后的树冠“窸窸窣窣”的响声,少年知道自己猜对了。
后花园安静祥和,没有一丝风吹过,所以许青听得真切
“不好意思,我没有自由。能在行宫随意走动,已经是我最大的自由了。”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伤感,仿佛被禁锢的人,从来不是他。
抑或者,他对于活着,没有任何兴趣,就像个行尸走肉,不悲不痛。
许青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像是印证少年说的话,很快便来了一个人,准备把他牵走。
应该只是一个内侍吧?穿着朴素,面黄肌瘦的。
但就算是这样的人,他也能对着少年指手画脚,甚至一点没有在意自己的动作有没有冒犯到他。
内侍直接伸手提住了少年的后脖颈,用教训的口吻说道:
“还请魔尊自重,您父亲刚去世,知道您很难过,但是也麻烦别乱跑,万一右护法需要您,还需要去找您。真的很麻烦。”
虽然满口敬语,但是许青却感受不到他一丝尊重的味道。
“知道了。”少年麻木地回应着,完全没有刚才跟许青互动的灵气。
他像一个玩偶,可以被所有人支配。
虽然看起来拥有人的外貌,但连狗的地位都不如,他只是一个物件。
许青突然就生气了,很没有由头。
明明那个少年,是他心中最鄙夷的叛徒。
但是他此刻却异常地想要救少年。
说干就干,即使违背了任务的规则。
当天晚上,许青就潜入了少年的房间。
“喂!还在吗?”
许青十分粗鲁地推了推,跪坐在案桌旁的少年。
少年神情有些恍惚,仿佛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啊……人?你……是……谁?好、好熟悉……”
“你是?……谁?树枝……书……”
他说话断断续续,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许青有些奇怪到底是怎么了,便伸手替他检查了一下。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虽然外表是完好无损的,但是这个少年的灵魂,早已千疮百孔。
虚弱的灵魂,看起来就要散架了一样。
许青当然是知道些什么的,毕竟族内也曾讲过类似的事情。
不过……他没想到的事,附身的副作用,会来得这么快。
明明他的父亲也能撑这么久,为什么少年却……
许青刚想要问他,他却笑了。
“温水煮青蛙……只要乖乖听话,就能做一辈子的玩偶?我偏不。”
在那些强者的面前,少年弱得确实像一只鸡。
他的负隅顽抗,对于那群人来说,就这小鸡啄米。
无力,绝望的情绪,头一次在许青心里蔓延开来。
那一刻,他真的好难过,好生气。
这种情况,把他救走已经没有用了,反而会成为许青他们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