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原来,那不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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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撕开的缝隙越来越大。
裂缝的边缘上，渐渐露出了两只大手。
他像扒拉着窗户一样，双手紧紧抓住裂缝的两边，将裂缝朝着两边用力地撕开，撑大。
随着两只手的完全显露。
“北极”也看清，其中一只手上，正缠绕了层层绷带。
“北极”眉头越皱越紧。
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用更多的绝望情绪朝着那个被撕开的裂缝方向冲击。
可是那些情绪冲入了裂缝之后，就像是一滴水进入了大海一样。
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一点水花都没有刺激起来。
然后，他还听到了裂缝中传来了一声冷哼。
这个声音仿佛还带着一点嘲弄及不屑。
一股汹涌的冲击从裂缝中骤然迸发。
“北极”来不及反应，迎面就被这道冲击打了个正着。
然后，他的身子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重重砸在了地上。
他原本规整的西装，也变得狼狈不堪。
“这明明是在我的夜幕里。”他摸了摸嘴角渗出来的血丝，刚才的冲击，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各种震荡。
他有些踉跄地站起身，
接着他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个抱着水晶球的小女孩。
“这位叔叔，你看上去好吓人啊。”她看着“北极”，嘟起了小嘴：
“你很绝望吗，叔叔？”
“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吗？”
她看着面前的“北极”，手上水晶球的发条悄然转动。
在发条转到了极限的时候。
小樱突然一笑：
“我比你，更懂绝望和无助哟！”
说话的瞬间，小樱一直握着水晶球发条的手猛然松开。
一种浓郁到了绝望的情绪从小樱的身上骤然迸发。
这种绝望的感觉，刚一出现，便让人窒息。
“北极”的抑郁，在这种绝望面前，仿佛小孩子和大人的区别一样。
这种情绪毫无意外地土崩瓦解。
“北极”看着面前的小樱，眼中除了惊疑不定之外，更多的是诧异。
他能感觉得到，这个小女孩，是自己的同类。
但是她的绝望，却比自己要浓郁无数倍。
无论什么样的诡异，他们的能力和规则的形成，都和他们的经历有关。
这个小女孩到底曾经经历了什么，才能有这种让人崩溃的绝望。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想，因为绝望的情绪已经充斥了他的身躯。
他一直克制在心底的绝望情况，也在这冲击的诱发下骤然迸发。
他突然哭了，
又突然笑了。
又哭又笑之间，他脸上的肌肉也开始不断抽搐，仿佛已经不听他的使唤。
他的情绪也在疯狂起着波澜。
他勉强地控制着这股情绪，看着小樱，张开嘴。
他想要说什么，但是情绪的崩溃和身体的失控，却让他说话这个举动变得无比地困难。
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憋足了力气，对着小樱嘶吼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回应他的，只有小樱充满了绝望的眼神。
然后，他最后的理智也被这种绝望所吞噬。
在这一刻，整个夜幕突然停顿了一下。
然后骤然沸腾。
如果说之前的夜幕，只是把抑郁诱发的绝望变成了一个规则和场景。
那么现在，在“北极”失去理智之后，这些规则和场景也随之烟消云散。
扑通，
扑通。
扑通！
三个声音响起。
三道身影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夜幕之中。
原来是刚才深陷场景之中的裘生三人，已然从崩溃的场景中掉落。
他们三人躺在地上，瞪着眼睛，眼中的抑郁还犹自没有散去。
但是三人的眼里已经恢复了清明。
只是刚才场景中绝望情绪的侵蚀，让三人一时半会儿之间，还不能恢复行动。
可是崩溃的只有刚才的场景。
那些忧郁的情绪，并没有就此消失。而是，随着场景的崩散，扩散到了整个夜幕之中。
“呵呵。”
“哈哈。”
“嘿嘿。”
“呼呼。”
奇怪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北极”此刻正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脸上的表情绝望而疯狂。
“哈哈哈哈！！！”
他癫狂地笑，笑声中已经不是忧郁。
这是被压抑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仅存的恨意。
“这个世界，有什么意思。”“北极”的声音此刻有些奇怪，听起来好像是冷血动物学会了开口说话：
他双手搂住了自己的肩膀，用力地抓扯。
原本还算精致的西装，被他抓得稀碎。
但是他的动作还在继续。
他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挖在了他的肉里。
挖出来了一个个血坑，还有一道道血痕。
“毁灭吧……都毁灭吧……毁灭……吧。”
他低吟。
夜幕无声地颤抖，
好像也在对他的声音，作出了某种回应。
之前被“北极”理智所压制，潜伏在夜幕深处的某些东西，也渐渐露出了它们的爪牙。
一只只通体漆黑，只有眼睛是红色的东西，出现在了夜幕中。
它们，
有的，长得像是一个缺了半个脑袋的人
有的，长着七八条手臂，但是这些手臂一看就不是来自同一个主体，甚至不是来自同一种生物。
有的，正用手提着自己的脑袋，绝望前行。
还有的，正把手掏进了自己的胸口，将心掏出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更有的，长得像是一条已经被晒干了的魔鬼鱼，裂开黑洞洞的大嘴，仿佛想要吞噬整个夜幕。
它们，样子千奇百怪。
它们，似乎无穷无尽。
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的身上，都散发着让人窒息的绝望，还有对这个世界的恨意。
它们将小樱还有裘生他们统统包裹，一步步向前。
小樱之前那令人窒息的绝望情绪，在这些家伙面前，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尘。
“你为什么要那么克制自己呢？”小樱喃喃地开了口，声如银铃：
“把自己克制成刚才那样，
把所有的压抑都放在自己的心里。
让那些怪物所能啃食的只有你自己，
你……
不难受吗？”
可惜，小樱的话并没有得到回答。
那些绝望的怪物，已经瞪着通红的双眼，
朝着小樱他们，
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