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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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裘生熟睡的面容，
它慢慢抬起手慢慢伸向裘生，黑色的影子慢慢覆盖向了裘生。
在阴影覆盖到裘生喉咙的时候，它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它用力地眨了眨仅存的右眼，仔细盯了裘生半天。
在他看到裘生的影子时，它的脸上猛然闪过一抹恐惧。
“幸亏和他融合的时间不算太长，我使点劲还能分离出来。”清幽的波动从它身上散发，明明他没有说话，但是却能让人理解这股波动的意思：
“本以为能捡个漏，谁承想能变成这样。”
它恋恋不舍地看了裘生的身体一眼：
“算了，惹不起我，我还躲不起么我？”
“没有了‘容器’之后，虽然我的实力得不到增强了，但是‘容器’对我的限制也没有了，我也更不容易被人拿捏了。”
“更何况，我还侵占不了他……”
念及此处，它转过头，幽灵一般地穿过房门。
不过他随即就愣住了。
因为门外，
并不是它印象中的走廊。
而是一间偌大的活动室。
房间里很空旷，也很老旧，就连墙上的墙皮都已经掉得一干二净。
挂着“院长”牌子的老头子，正挥舞着枯瘦的手，语气慷慨激昂：
“我说过多少遍！
人类有人类的法律，
“诡异有诡异的规矩。
这是规则！”
老人的声音慷慨激昂，
听众的表现毫不买账。
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哥，正穿着洗得发白的学位服，捧着一本《旧约》，从后向前翻着页，诵读得聚精会神。
襁褓里的老爷爷，依旧蜷缩在摇篮中睡得正香。
目光呆滞的小妹妹，正抱着一个水晶球，对着水晶球里的小人自说自话。
要不是有着后排那衣着邋遢，头发茂密的保安坐镇，估计整个屋子里早就呜呜泱泱乱做了一团。
阴影觉得眼前的情况有些突破了自己的认知。
它一个转身就想要回去，可是背后的墙和门却好像被人施加了能力，明明没有实体的自己，居然没有办法穿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一种不妙的感觉在它心头升腾。
就在它准备凝神细看的时候。
它就看到一颗粉笔头在自己的视线中不断放大，一下子砸在了脑门上。
“懂不懂规矩？不知道进房间之前要先敲门吗！”
老院长看着阴影那呆滞的样子，气得一吹胡子：
“进来听课，还不老老实实找个凳子自己坐好！”
老院长的话好像有一种魔力，阴影想要抗拒，但是它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在它惊愕的眼神里，它的身体自己动了。
自己居然真的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桌子旁，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
这一瞬间，活动室里的所有人好像都呆滞了一下。
“别走神！”老院长清了清嗓子：“你们这些不守规矩的家伙，哪怕比得上小樱的一半，我还用得着那么操心吗？”
老院长敲了敲黑板，继续开始了眉飞色舞地演讲。
“这是什么情况！”阴影内心中挣扎，但是却于事无补。
它只能打量着四周。
只见在老院长的演讲声中。
小樱依然抱着水晶球自说自话。
在说到激动的时候，水晶球里和她面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公主，突然开口唱起了歌：
“妹妹背着洋娃娃……”
歌声里，小公主的脸上挂上了诡异的微笑。
和小樱现在脸上的笑容一模一样。
博士大哥倒读《旧约》的声音也陡然增大。
身上的血管好像有着自己的生命般，随着增大的嗓门一根根地鼓起。
读到激烈的地方，他身上的血管也像是绽放的烟花般，一根根裂开，喷涌，然后飞速愈合。
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狂笑着，诵读的声音更是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咒骂。
邋里邋遢的保安大叔则是疯狂地鼓着掌，他的动作幅度实在太大，以至于他的双手都飞了出去。
被甩出他身体的双手，在空中依然在不停地鼓着掌。
唯一安静的，只剩下襁褓中的老人。
他睡得如此安稳。
哪怕房间里已经是呜呜泱泱的，也无法惊扰他的睡眠。
甚至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一时间，活动室里各种声音连绵不绝。
看着眼前的乱象，阴影开始不断颤抖。
虽然它不是人，
但是它现在的表现，
就和一个正看恐怖片看到了精彩处的观众，一样一样的。
“这里到底是哪里！
怎么会这样！
这里绝对有问题！”
可是失去了身体控制权的它，即便想要起身也是不能。
它唯一能做的，只有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看着眼前的乱象。
咚咚咚！
老院长猛然敲了敲桌子，一股无形的压力在整个活动室里弥漫。
小樱乖巧地在端坐在座。
懒散的保安坐正了身姿。
博士大哥也停止了诵读。
就连在襁褓里一直熟睡的老爷子也睁开了一只眼睛。
“我说过很多遍。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一个规矩。”
老院长枯瘦的手“咣咣”地敲着桌子，声音低沉而嘶哑：“我们是一家人，对不对！”
“对！”整齐一致的吼声在房间里回荡。
老院长的脸上出现了慈祥的笑容：
“那么，我们一家人应该有什么规矩？”
“团结友善，互帮互助？”
“那不是我们的规矩。”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这才是我们的规矩！”
说到此处，老院长的眼睛一瞪，目光中隐隐透露出杀气：
“可是有些人，明明应该是我们的家人。”
“可是它不守规矩，居然想要半路抛弃我们家的小孩子。”
“那我问你们，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作为家人的应该怎么办？”
“呵呵。”冷笑声中，保安蒋大叔像是一只节肢动物一样从座位上站起。
他面带奇怪的表情，朝着阴影的方向看了一眼。
接着，他的身体就像是被打散的积木一样，骤然瓦解。
分开的组织，每一块都悬浮在了空中，隐隐地将那个阴影包围在了中间。
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齐刷刷锁定到了同一个地方。
那个阴影的身上。
“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同样的声音，从每一块组织上响起。
“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博士大哥狂笑着，眉宇之间尽是杀气与血色。
“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小樱妹妹微笑，水晶球里小公主的眼睛却闪着诡异的光。
老院长咳嗽了一声，目光炯炯地看着阴影：
“所以，按照规矩，如果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还会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