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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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夜幕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两人呼出来的空气，刚一离开呼吸道便已经凝结成了冰霜。
更要命的是，两人连四肢都开始逐渐冻得僵硬。
这种情况下，两人依然咬着牙迈着步子，动作也一刻不敢停下。
即便“荆轲”脸上狰狞的表情变得僵硬。
即便裘生眼前字幕里的俏皮话越来越少。
他们的脚步也没有停下。
活着，他们都想要活着。
无论是人，还是诡异都是这样。
又是一扇门打开。
裘生已经木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笑容。
【试一试吧，注意节奏。
既要有光，让你们能够出去，
又要小心，别被红衣服小姐姐逮到。
——改编自某位网文知名编辑的审稿语录】
“找到地方了？”看到裘生表情的变化，“荆轲”即便脸被冻得僵硬，还是勉强地捋直了舌头问到。
裘生点了点头。
大家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没有必要隐瞒。
同样明白这点的“荆轲”也没有多疑。
“哼。”“荆轲”冷笑了一声，猛然张开嘴。
一股无形的吞噬力量，从他的嘴里散发出去。
他立足于夜幕。
他现在吞噬的，
也正是这个夜幕。
这也是之前老田为裘生打开生路时，做的事情。
裘生站在门内，谨慎地看着夜幕的变化，手缓缓放进了兜里，用残余的体温，勉强温暖着已经冻得不听使唤的双手。
本应没有形态的黑暗，在“荆轲”的吞噬下，再次仿佛液体一样流动起来。
就像偌大的游泳池里，正有人在开炸房水一样。
水越放越多，会漏出池底的瓷砖。
黑暗被吞噬到一定程度，也隐隐地出现了一丝光斑。
裘生和“荆轲”的眼睛都为之一亮。
光！
几乎与此同时，
一股恐怖的气息，从夜幕另一端朝着两人的方向呼啸而来。
此刻已经成为“容器”的裘生，更能清晰感觉到那股气息所挟带的，令他窒息的恐怖感。
还有其中难以遏制的愤怒。
这种感觉让裘生的全身都开始战栗。
更不要说和“领头者”正面交过手的“荆轲”了。
深知对方恐怖的它，全身都开始颤抖。
但是它还是没有停下吞噬的动作。
因为光还不够多。
“荆轲”的反抗更加激怒了“领头者”，那恐怖的气息更加强盛，也更加让人战栗。
以至于裘生的心里，都本能地涌出来了一种冲动。
回去，继续躲在这个全是传送门的夜幕里。
把门关得死死地，
如果可以，再加上几把大锁。
可是裘生知道自己不能。
即便他身后的这个夜幕可以暂时避开“领头者”。
这种温度下，等待自己的也只是慢性死亡。
他把心底的恐惧压下来，继续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荆轲”的动作。
恐怖的气息越来越近，
光出现的也越来越多。
“荆轲”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狡黠，吞噬的动作毫无征兆地停止。
这种转变，就像是二百迈速度的赛车猛然来了个急刹车一样。
突发突止之下，周围的空间也跟着颤悠了一下。
裘生的脚下也略微趔趄。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这转瞬的工夫，“荆轲”脚底下跟抹了油一样，撒腿狂奔。
“哼。”裘生扶着门框稳住身子，眼里闪过了决然的神色。
他一个箭步从门里钻了出来，直追“荆轲”。
反观“荆轲”，它明显还没有适应王鸽的躯壳，再加上方才的吞噬明显消耗了他的体力。
尽管它抢得了先机，但是裘生几个箭步就已经和它并驾齐驱，并且逐渐在超过它。
更要命的是，背后阴冷气息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余光之中，它已经可以看到那一袭红衣，正翩翩而来。
来不及了！
这样下去，它必然会在进入光芒之前，就和“领头者”来一个亲密接触。
之前的交手，再加上刚才吞噬夜幕的行为，自己绝对会被“领头者”把脑袋给拧下来。
不过好在，“领头者”现在只是一个“人”。
这种情况下，如何从这里逃出去，想办法让自己跑得更快那是不可能了。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让自己旁边这家伙跑得更慢。
看了一眼还在身旁和自己较劲的裘生，“荆轲”的脸上闪过了狞笑。
这种笑容出现在王鸽那样的脸上，是如此的怪异。
和裘生这段时间的接触，“荆轲”已然明白，虽然裘生也成为了“容器”，但是他体内的这个诡异，明显只是一个战五渣。
在这种短兵相接的时候，它可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要他能够碰到裘生，他就可以利用吞噬的能力，让裘生慢下来。
只要裘生落后，就凭他身上的“饵”，即便体内有着诡异压制，也绝对会成为“领头者”的首要目标。
“小子，你可算是舍得出来了。”它抬起手，猛然朝着裘生抓去。
可裘生仿佛早有预料。
在“荆轲”刚抬起手的时候，裘生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终于拿了出来。
他的手里，是一台已经碎了半边屏幕的手机。
“你……”“荆轲”的脸上一惊。
回应他的，却是裘生冷漠的面庞。
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之前趁着“荆轲”和正牌王鸽对峙，趁机吞噬掉王鸽时候，裘生已经悄然前去，把自己的手机给收了回来。
他冷冷地抬起手，把屏幕对准“荆轲”的脸，按动手机的侧方按键。
屏幕突然亮起。
画面中，一张白皙的脸庞，猩红的嘴唇鲜艳欲滴。
一股汹涌的绝望在王鸽的内心迸发。
“模因型感染的恐怖在于，不光是不能直视它，连和照片中的她对视也会遭殃。”裘生轻声念叨着。
这是老田留给他的信息。
可是“荆轲”不是人类。
他也不知道这个照片能拖延多久。
果然。
照片的力量仅仅拖延了“荆轲”一瞬间，他便冷笑了一声，从绝望的情绪中摆脱，再次准备朝着裘生抓来。
可是没等王鸽有所动作，
他的表情再次变了。
因为裘生的另一只手里已经多出了一把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已然指向了“荆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