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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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差点又吃撑了，老爹自己整的火锅底料，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他亲家的真传，弄的又麻又辣，瑶瑶吃的酣畅淋漓，婆婆还一个劲儿劝她多吃点。
本来下午老妈还打算带瑶瑶一起去县里买几套保暖内衣，这玩意蒋壮的大姑妈在集贸城卖了十多年了，而且主打的就是女性内衣。
只不过吃撑了没办法，而且下午天上开始掉雪花，本来零星的阵雪终于盖住了地皮，白茫茫的一片。
工厂里依旧干的热火朝天，工人们热情不减，天寒地冻也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
蒋壮去车间随便溜了两圈，车间里的暖气烧的烫手，那仨老头也是真实在，暖气里的循环水一直开锅，隔个一天半天的就得往里加点水，要不然一直冒热气，水都蒸发了。
车间里的工人都没办法靠暖气片暖和手，太特么烫了！妥妥的一百度，谁要是一不留神都容易烫着。
厂子里面其实热量供应充足，关上车间大门温度一会儿就能提上来，可是那大门就关不上。
隔一会叉车就得进出一趟把锅炉房化开冰的鸡骨头送进来一托盘。
蒋壮打发王子松赶紧去买几个棉门帘子，起码挡上点儿啊，这北风呼呼的刮，工人们干点活遭多少罪？那么大个门，车间都赶上露天的了。
王子松走了一半又接到蒋壮的电话，顺道再去买几个电加热的移动暖气片，哪儿进风就扔上一个，反正厂子里早就换了变压器，车间里还没有啥大功率的设备。
当初蒋壮花钱换变压器也是脑子有病，厂子里根本用不了多少电。
然后王子松扭头就回来了，蒋壮老板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电暖气一个上千，他还买好几个，痛痛快快去找会计拿钱吧，门帘子的钱垫付的起，电暖气怕不是得花好几千甚至上万！
二十四根竖排管道，里面全部都是散热的不知道什么油，说明书上就叫散热油，一档两千瓦，二档四千瓦，三档最高六千五百瓦！
就这玩意大仓库顶多放四个，老旧线路都是从房顶走的明线，虽然都是比筷子还粗的铝线，但是弄四个这玩意两万六千瓦，一个小时二十六度电，再多了长时间运行线路怕是不保险。
办公楼那边就省心多了，盖楼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不光是暖气片更多，地底下还有地暖。
就是这边跟大仓库一边冷一边热，大仓库那边看房子虽然质量挺好，可是砖墙没抹水泥经常透风，蒋壮当初收拾的时候也是图省事儿，只抹了三分之二高度的水泥墙面。
所以锅炉房那边为了照顾大仓库，暖气呼呼的烧，那头屋子里还冻手，这边工人都想开窗户散热了。
可是开了窗户北风呼呼的刮，一会又得冷。这真是不能在操蛋了。
蒋壮看着办公楼里穿着单薄衣服的工人，暂时也没有啥好办法，好在大冬天的，热比冷强，起码少穿点还不耽误干活，总不能再给他们开空调制冷吧？
回到大仓库温度果然上来不少，蒋壮看了各处挂的温度计，基本能有个十七八度，门口棉帘子后面都有十六度，勉强还行吧。
起码干活不会冻僵手指了，工人们也不遭罪，大仓库有开始有声音，工人们又聊起来了。
这大仓库房子太高了，屋里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反正蒋壮尽力了，就是有点对不起那仨烧锅炉的老头。
蒋壮就去了锅炉房，老大爷正用大铁锹往炉子里加煤，炉子跟前热浪滚滚，老头棉袄都脱了，穿了个两条襟，比夏天还凉快。
一看见旁边椅子上的大水杯子，蒋壮就知道这活儿绝对不轻松，换个自动上料的炉子也来不及啊。
当初蒋壮给厂子里上设备的时候囊中羞涩，图便宜买了这么个二手的锅炉，成色倒是很新，但是它也就是能用，因为它已经过时了，属于老式锅炉。
第一个它不能自动上煤，第二它的热传导效率不高，这玩意一个月恐怕能浪费不少煤啊。
要知道蒋壮厂子里现在一天起码烧三吨煤，这还是以前没开暖气的时候。
不过一天本来就烧这么多煤，现在开了暖气也增加不了多少煤炭，因为这部分热量本来就是浪费的。
“四爷爷，今年高寿？”
四爷爷添完了煤正擦汗，回头见是蒋壮，也不意外。
“你这大孙子，还客气什么，哪有什么高寿，我今年上半年刚退休，厂子里照顾我，六十就给我办了病退。”
“你放心我还干的动，保证不给你拖后腿。”
“你想哪去了，四爷，我是想换一台自动上料的锅炉，你要是手脚利索脑子活，咱需要弄一台小装载机，以后直接小铲车铲了煤往料斗子一放，电开关一开它自己就把活干了。”
“我是怕你们三个老人以后学不会开小铲车，”
“多余上那玩意干啥，我们仨一天也就一人铲个一吨的煤，这活干久了也不觉着累，你别看我刚才一下子添了那么多煤，那是半下午的，中间在加一次，等到了晚上我换班之前，我加也行，老禾头加也行，上半夜就够了，晚上风小，干冷提温快，煤也烧的少。”
“今儿下雪了，晚上肯定不会太冷，老禾头今晚上轻松的很。”
“我不是想着新式锅炉省煤吗？既然它省煤省力，那不行咱就换！”
“谁跟你说自动上料省煤的，有新炉子省煤，不过肯定不是自动上料的炉子，它自己上料，煤炭都堆在炉子中心，根本不均匀，一大半煤炭都在炉子中心燃烧，它能省煤就有鬼了！”
“这炉子也出了没几年，已经算新炉子了，真想再省煤，还得重新弄耐火砖什么的，麻烦的很，大孙子你就别操心了，我们三个老家伙还干的动，真到了干不动那一天，我们也给你找好合适的人接班。”
“那行吧，四爷爷，以后别客气，回头我让人弄个热水壶和暖瓶过来，以后起码喝口热水，走了。”
维修班就冷清多了，连个暖气片都没有，不知道谁给弄了个小太阳，昏黄的电钨丝发出那么点热量，屋子里全是铁器，动哪儿哪儿冰凉。
俩焊工也不嫌冷，时不时把手对着嘴上哈两口气，地上一个电动机被大卸八块，这两位正打算自己重新缠漆包线，让这个不小心进水烧了的电机能重新使用。
“四爷，你们俩能人啊，电机也能自己缠？下回我买个轱辘，你们俩是不是能给我配个车？”
“配个车多简单，我们俩在建筑公司闲了多少年，啥玩意不会修，那台电焊机还是我们俩刚摆弄好的呢，从哪儿弄的破电焊机？到处漏电，干点活儿还不够跟它上火的。”
“哈哈，那是我爹当初在工地捡的，人家南方老板撤工地走的急，扔了一个破电焊机，还有个破打气泵，打气泵吊车带不走他还挺遗憾呢。”
“怪不得，那破玩意都快赶上你的岁数大了，也就是我们俩闲着没事，要不然修它还不如去买一个呢！”
“行了，你们这屋子都快结霜了，刚说两句话都能把人嘴给冻歪了，走吧，厂子里现在没有别的闲人，咱仨一起去买个炉子吧，锅炉房有的是煤，以后随便烧，要是怕烟大，进点儿无烟煤也行。”
“嘿！我还真忘了还有这茬了，特么的在建筑公司被人欺负了好几年，我们俩都习惯了！以前冬天连个小太阳都没有，这还是李想那小子看我们俩可怜给送过来的。”
“那小子也是个愣头青，小太阳也一两千瓦，还赶不上烧炉子省钱呢，关键是它也不暖和呀，就你们这一屋子铁，好悬没赶上冷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