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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心中有座佛,佛下镇着魔,你推到了佛,他便入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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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木讷的跟在众人身后,阿浩极力掩饰着我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失落感,尽量不让大家看出我的异样。我头脑混乱的低着头跟着大家出了公司,在公司的转角处,走在前面的众人忽而停下脚步,指着远方聊了起来,我不明所以的抬起头,顺着大家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一瞬间瞳孔放大血气上涌,脑子里一片空白。

阿浩见到眼前一幕,立刻把我拉走,接着说:咱们快走吧,饿死我了。

我怔怔的低声问:兄弟,不是我眼花了吧?

他沉默片刻:没有。兄弟,别想了,今天晚上陪你好好喝点,去他妈的爱情。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一瞬间内心深处好像有一些东西在破碎,脑子却在慢慢恢复平静,静静的感受着来自内心再一次被解开伤疤的痛感。琳琳、阿浩、范爷我们找了一个酒吧,坐在室外感受着来自深圳并不友好的微风,听着琳琳和范爷对文竹的讨论,我苦笑着和阿浩喝着酒。阿浩几次想打断她俩的对话,都被我制止了。

直到最后她们说完,我幽幽的说: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

琳琳和范爷一脸疑惑的看向我和阿浩,不知道我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阿浩看了我一眼,我低头喝着酒,他:文竹和阿天他俩处上了。

琳琳和范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下意识的问:啊?!真的假的?

我苦笑着看向她俩,点了点头。

琳琳和范爷愧疚的说:阿天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真不知道这事,早知道我俩就不说了,阿浩你也是,咋不提前告诉我俩一声。

我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点上一根烟说:没事,准确来说,她已经是我的前女友了,即便你们不说,我今天晚上也全看见了,再加上我来到这之后她的反应,不用你们说我也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你们的话让我更加坚定了内心。说到这,我应该感谢你们。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最后阿浩把我送回酒店。黑夜中,我坐在床上独自抽着烟,内心的压抑无处释放,看着手机里文竹依旧装糊涂的给我发消息,找着冠冕堂皇的借口,为没能出来一起聚会而道歉,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消息感觉内心被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一片一片的割着,那种感觉仿佛心被割碎后又被黑暗中的一双手拾起蹂躏碾压。文竹见我未回信息,询问阿浩之后来到酒店见我,原本她还想再找一些理由和借口,被我一言回绝后,她如同变了一个人,冰冷陌生浮上面庞,说着决绝且绝情的话,将我仅剩的一块遮羞布狠狠扯下,将所谓的尊严踩在地上极力的碾压着,那一瞬间原以为早已从姜婧那段情感中抽离消散的戾气再次汇聚,内心仅存的一点善念被恶魔吞噬殆尽。我用仅有的理智将文竹赶走,自此开始了长达多年之久的着魔心态,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把手机丢在一旁,看着窗外灯红酒绿的城市,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不知是伤痛过度还是内心压力太过沉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感觉毫无色彩,行尸走肉般的起床收拾东西,给阿浩发了一条消息,随即提着行李离开了酒店,一路无言坐上返回广州的城际高铁,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自己的躯壳,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在外。见到张总,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也确实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总看出我的异样:怎么待这两天就回来了,咋的了?魂丢在深圳了?

我苦笑着支支吾吾的掩盖了过去。当天晚上,张总拉着我喝了点酒,我在他身边整整4年,他十分了解我。在反复询问下,我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他看着我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与张总在广州过了两天,期间张总想着各种方式方法想让我重拾体内缺失的魂魄,而我却表现的极其冷漠。

两天过后,我们踏上返回武汉的高铁。下了车,瑾姐和她朋友一起为我和张总接风。酒桌上,或许是张总不忍看到我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对我丢了魂似的模样生气极了,当着瑾姐和她朋友的面借着酒劲狠狠的奚落了我一番,否定了我大学期间的所有成绩。原本低着头的我,听到那一番话,猛的抬起了头与他对视,内心的激动与愤慨却依旧无法跨过那道情感破碎的鸿沟。我看着他的眼睛内心想要挣扎,却好似被抽空了所有气力,无力争辩。我悻悻的摇了摇头苦笑着,那种感觉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那一番话真正成了压死我心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从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一直苦苦支撑我的唯一精神支柱,就是曾在大学4年做出一番成绩的那股自信,而这支撑着我内心可怜而又卑微的点点自尊与自信的支柱,也随着张总的一番话而崩塌。也许当年换做第二个人说出那番否定的话,我的内心并不会掀起任何波澜,可这番话从张总的口中说出,对我而言意义截然不同。或许张总当年想用言语刺激我的神经,让我重新振作起来。可对当时的我来讲,这不仅没能让我涅盘重生,相反成了将我推入深渊的最后一击。

当天晚上,我送张总回到酒店后,一个人到酒店外面透气,心中好似跌落万丈沟壑,朦胧迷茫的不知该往通往何处,到便利店买了一打啤酒和两盒烟,坐在一座不知名的大厦台阶上。我拨通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或许能力与情感的两座擎天之柱在心中的轰然倒塌,让内心的空洞急需再次被填补,我询问着老友这些年自己所做出的事,是否如张总口中所说的那样不堪。这位老友尽可能感同身受的回答我心中的疑惑,让我跌入深谷不至粉身碎骨。

不知道是否他听出了我的失落故意宽慰我:阿天,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我觉得你这样做人做事挺好,没什么毛病,这个社会需要的不是一个一直都刚正面的人,像你在该刚的时候刚,在该软的时候软,这叫精明。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老大会说你大智若愚的原因。不了解你的人,可能会觉得你并没什么,不知道你这几年费了多少心血,我不能说很了解你,但至少我觉得你做的很好了。相反我觉得老张说的不对,他确实很刚,但是刚到最后对于他自身来说,他得到的结果是什么。他的的确确很有能力也很有想法,没有他也没有后来的咱们,但是难道你没发现吗,后来的他一点点变了,这也不能怪他,这些年他的经历换做其他人早就崩溃了,他挺了过来,确实挺让人佩服,但这些事却也让他在一点点的改变。他的性格不适合如今这个人心多变的社会,不说别的,就说他在学校失意的时候,总想着揭竿而起,让咱们带着众多学生去和学校领导刚正面。我可以直言不讳的说,这个社会是利Y的社会,咱们受他恩惠,受他教导,当年咱们可能会跟着他干。但是说白了我也要考虑考虑其中的后果,即便咱们几个人跟着他干了,咱们的影响力再大,却真能调动一群学生来造势吗?谁都不是傻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旦失败,咱们怎么样无所谓,但是相信咱们跟着咱们一起干的那些学生又是什么样的结果?就像你这些年一直都说的,既然学生们相信咱们,咱们做的每一件事都要为他们负责。到最后老张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是咱们这群学生呢又该何去何从?

老友的这些话,至少给充满灰烬的精神世界去了去雾霾。当时的自己受到了来自心底的质疑,接二连三的打击使自己的信仰被摧毁,自信也遗失殆尽,仿佛语言也产生了极大的障碍,不再能说会道,不再侃侃而谈。

我叹了口气: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都已经不重要了。对我而言,你们对我的认可,才是此时此刻我最需要的东西。不论怎么说,老张永远都对咱们有恩,不管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却依旧是当年给予咱们希望的人。或许他今天的一番话打碎了我最后的一丝念想,但也是给予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他依旧还在我身边没有离开。谢谢你,还好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的身边还有你们。

老友:兄弟我们相信你,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掉电话,看着繁星点点,心中开始萌生不再留校的念头。在外面不知过了多久,扛着晕沉沉的脑袋和沉重的脚步,步履蹒跚的回到酒店,趴到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和张总一路无言的回到学校。之后的一个星期,我每天都找着室友和学弟们喝闷酒,人心情不佳的时候不胜酒力。仿佛从那时候开始,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慢慢发觉自己一旦喝醉,心底那个阴暗晦暗的邪灵就会不受控制的出现,它的出现再也不能让自己像从前一样可以很好的控制情绪,它会在出现后说出一些发自内心情感的声音,无限的暴躁和消极,和理智的自己做着痛苦的争斗,每一次睡醒就觉得自己打了一场非常辛苦的仗,头脑发沉,萎靡不振。回想前事,稀稀两两,于是不住的问自己昨夜那个裹着自己皮囊的人是谁,外表虽同,内心却是让清醒的自己想去了解却又不敢触碰的灵魂。表面那个晦暗的人与我并无差别也无比平静,我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内心深处狂烈的躁动,几乎临近按压不住的狂暴,汹涌澎湃的洪水频临爆发的临界点,寻找一处泄洪的出口。在这种状态下逐渐迷失了自己,不知道清醒状态下的我是不是真正的自己,是不是喜欢的自己,但却清楚的感受到它是让所有人都感到舒适的自己。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如同人格分裂一般,不喜欢的样子同样也有。不知道自己每天深夜睡着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模样,于是我开始熬夜,开始抑制深渊中那个和自己有着同样皮囊的灵魂出现。开始扪心自问一无所有的我何以谈情说爱,我无法承受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邪灵带给心爱的人伤害。我努力去克制,努力保持着外表的平静,却清晰的感受着来自内心深处的挣扎与争斗,痛苦却不与人知。

坐在临时租的房间里,愣愣的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发呆,这一个星期的沉浮变幻让自己一时间难以抽离出低迷的情绪,那种仿佛一瞬间失去所有的期盼与希望的感觉无以言表。我看着窗外的一切,原本深爱的地方一瞬间变得异常冷漠与陌生。坐在窗前感受着滚烫的血液逐渐趋于冰冷,直至最后下定决心不再留在这里。

天色渐晚,收拾好行李后,思索再三拨通了张总、老郭的电话,告诉他们我不准备留校了,准备离开这里了。张总得知我去意已决,沉默许久并没说什么,只不过一直在叹息。老郭挽留了我几句,最后在电话中也只剩下惋惜。挂掉电话,与过去告别,使压抑多天的心情一瞬间仿佛轻松了不少。我再一次看向窗外的点点繁星,星空依旧,月色朦胧却已物是人非。四年的故事在脑子里一遍遍的闪过,也许自己在这里还留下了些许遗憾,但终究已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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