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浪漫消失的速度也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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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点27分。
躺在病床上的北条贤人是被一通电话给吵醒的，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在心里感慨一句“自己真能睡”后，才翻开手机按下接听，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
“喂，目暮大叔，又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你这声音怎么回事，不会又在睡觉吧？”目暮十三听到这里难免会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瞥了一眼站在旁边正在与青梅竹马显摆推理的某人，叹气道，“哎，你小子真的不考虑一下验尸官的事情？再这样下去你那东都大学的文凭都白搭了，人太闲是会废的懂吗？”
“志不在此，大叔你就饶了我吧。”
北条贤人没想到目暮十三这么难缠，搜查一课到底是有多缺人手，还是说米花町堆积的待解剖遗体已经能摆满整个科学搜查研究所了？
目暮十三翻了翻白眼，他懒得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直言道：
“算了，你小子抓紧把那没人光临的诊所关了，帮我去便利店买点碳酸饮料。”
“大叔，身为一名专业的医生，我得友情提示一下，你的血脂、血糖等多项指标都不乐观，为了保障生命安全，还是把碳酸饮料给戒掉吧。”
“是小绿要喝，你赶快买了送去。”
“哦，那没事了。”
北条贤人脑海里浮现出目暮绿的模样，想到这对夫妻在自己面前秀了十五年的恩爱，他就忍不住暗自磨牙，来自单身狗的羡慕让他的血液里都被灌满了酸涩的柠檬汁。
他挂断电话打着哈欠抹去眼角生理性泪水，起身扭转了一下身体才抄起挂在一旁的风衣外套，把诊所灯光关闭检查了一遍屋内电器，这才走出诊所准备关门大吉。
营业时间不到两小时，北条贤人都不禁感慨自己的敬业程度，真是完全不会累着自己。
毕竟身体健康才是本钱，为了确保人生可以细水长流，杜绝长时间在岗是有必要的。
北条贤人驾驶着爱车赶往米花町，谁知道红灯刚刚冒出来，天空就开始不作美，淅淅沥沥的小雨就把他刚洗完的车子毁掉了，甚至他抱怨的频率越快，这雨下得就愈大。
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他侧头看向一旁的街道，就注意到站在路边的年轻情侣做出奔跑的预备动作，这是打算在雨中来一场浪漫的跑步比赛吗？
起跑的瞬间，浪漫消失了。
北条贤人凭借自己不近视不散光的优良视力，目睹到一台无辜的手机在空中旋转出三百六十度后自由落体进入到了路边的下水道里，他甚至可以脑补出“噗通”的声音。
他看着这对年轻情侣不顾雨水在那你侬我侬的吵架，伴随着红灯转换成为绿灯，发动汽车的时候低声感慨了一句：
“年轻真好。”
当然，他不是在感慨年轻人的恋爱，他是在歌颂年轻人的体质，也就趁着年轻才敢雨天肆意妄为，但凡体质差一点也不敢这么闹。
北条贤人聆听着雨刮器辛勤工作的声音，维持着三十码以下的车速稳定前往目的地，完全不在乎那些超过他的自行车，反正防窥膜贴得够黑，从侧面是看不到自己的。
当然，就算是正面也看不到，谁让他晚上会戴夜视眼镜和口罩，宛如强盗。
交通部门的警察要是看到，怕不是会把他直接给……额，还真的出现了。
北条贤人看着与自己平行的迷伱巡逻车，他缓慢地摇下车窗，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后，他摘下夜视眼镜和口罩，扯扯嘴角露出还算礼貌的微笑，说道：
“宫本小姐，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真是荣幸。”
“荣幸个锤子荣幸，你在超车道开二十码的车速是想做什么，显摆你的车啊？！”
坐在迷你巡逻车副驾驶的下垂眼女生叫宫本由美，是警视厅交通部交通执行课的警员，对于北条贤人而言算是老相识，毕竟他曾上过一次高速，就是被她开得罚单。
至于罚单的内容，自然不会是超速，他这辈子就没超速过。
“抱歉，我这就换道。”
北条贤人熟练打起转向灯离开超车道，朝宫本由美行了一个礼，就以二十码的速度逐渐消失在宫本由美的视野范围内……只是消失的方式宛如在倒退。
重新把脸遮挡起来的北条贤人并没有因为小插曲而心情不悦，车载音响放着Spitz的新歌《美丽的鳍》，他已经单曲循环很长时间，时不时还会哼上两句。
既然想顺其自然，随波逐流，不如以美丽的背鳍，奋起抗争。
北条贤人很喜欢这首歌的副歌部分，他在年幼的时候也曾选择随波逐流，面对他人的指责与谩骂以沉默去回应，但在那人的告知下，他才鼓起勇气去询问，从而让自己的学生时代逐渐好转，至少那些异样的目光减少了很多。
他轻哼着歌来到米花町九丁目的公寓楼，把车停靠在路边快跑进一旁的便利店，随意挑选了几瓶目暮绿喜欢的橙子味碳酸汽水。临去结账前还不忘顺手给自己买了杯冰美式，对他而言天黑只是一天的开始，喝点苦涩的咖啡提神才能更好享受生活。
伴随着“欢迎再次光临”踏出便利店，北条贤人提着塑料袋钻进一旁的公寓楼里，踩着阶梯来到六楼，有时候他都在想目暮十三的大肚腩到底是怎么诞生的，每天爬上爬下怎么做到让体脂肪肆意泛滥的。
咚咚咚。
敲门声过后，里面就传来动静，很快大门打开，身上还围着浅蓝色围裙的目暮绿笑容灿烂地欢迎北条贤人进屋，常年的朝夕相处早把这孩子当亲生的看待了。
“贤酱快点进来吧，我今天特意给你准备了奶油炖菜，等等要多吃两碗饭才能长高哦！”
听到目暮绿的话语，北条贤人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苦笑道：
“目暮阿姨，我这身高再长下去，以后进门就得弯腰了。”
“哈哈哈，阿姨总是忘记你已经不是从前的小豆丁了，去沙发上面坐一会儿吧，等他回来我们就开饭，饿的话可以先吃点零食填填肚子。”
“好，等会吃完了我来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