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再见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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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展开，444号便利店名声在外，这点比预期的要好很多。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而破败，但总归还是有办法将444号便利店生意提升几个档次。
收拾收拾东西，下班，关门走人。
鬼公交还没下班，凌白搭上公交吩咐了一句，便准备先回家看看。
仔细算算已经很久没陪老爸，自从把老爸接上来到现在，凌白一直都处于一种莫名其妙忙的慌的状态。明明没做多少事儿，可一天到晚就是抽不出时间好好陪陪老人。
十天后开始招聘面试，看上去还有十天时间，但实际上对他也远远不够。
这十天他还打算解决剩下两座寺庙的‘度化’，完成多宝的嘱托。多宝对他可是一张王牌杀手锏，想要咸鱼翻身，那就必不可少的一张王牌。
“哎...时间真紧，什么事都凑到了一堆。”揉了揉眉心，凌白无奈的了声恼骚。
开车的司机听见了这句话，恐怖的脸颊上竟微微挽起一丝弧度。老实说，这笑容，真比哭还难看。
“小哥，你是444号便利店的人吧？”
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交谈了起来，非常惬意，也不怕撞车...额，其实它还真不怕，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额，对啊。”
“嘿嘿，那你又在愁什么呢？”
“能不愁么，这都快忙死了...”
“那又有什么好愁？布莱希特说过：不要为已消尽之年华叹息，必须正视匆匆溜走的时光。明天也许很累，明天也许很苦，但你可是444号便利的人，千难万险在你面前，只要你肯去正视，那都不是事儿！胆小必定招来死亡，退步会让你老却，小哥，我看好你哦！”
如晨钟一般，老司机的话虽然简单，但一字一句间却似乎蕴含大道理，每一句都直击凌白心灵，震撼他的灵魂。
对啊，不要为过去的感叹，不要因为过去的事而绊住脚步，正视明天，正视时光，相信自己，相信明天。有444号便利店做靠山的他，何必去哀声叹气？何必如常人一般杞人忧天，长吁短气...
一时间凌白陷入了某种顿悟的状态，不知不觉当他回过神时，车早已停在小区楼下。
“醒了？”
“额。”
老司机和蔼的脸颊忽然脸红脖子粗，扯着跟老鸭/子一样的嗓子向他以急速的口语吼着。
“醒了还不滚犊子！特么马上天亮了，你不想想你自己也为满车的人想想，你知不知道，咱们鬼在太阳下面生活很累的，一车人都该下班了，就等你一个，你好意思么你，还不滚！3..2..1..你滚不滚，再不滚，关门放狗，隔壁如花，给老头我上！”
“......”
凌白看着已经飙的老司机连忙下车，尴尬的笑了笑，便向楼上走去。鬼公交，公交鬼，来去如风，不染尘埃。转眼，如来时一般，又悄悄消失在黑夜之中，也不知今晚是否又会有人误入其中...
另一边，凌白稍微整理了一下感悟，便高高兴兴向楼上走去。还没走到门前，房内一阵嘈杂声却是传来。仔细一听，好像老爸正在对谁说教一般，再一听又似有女人抽泣的声音。
随即心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去，打开房门，入眼，凌白顿时有种晕眩的错觉。
房间内老爸双手叉腰，一番无可奈何花落去的表情，而他正对的方向是沙，沙上坐着一个曾经让凌白醉生梦死，甘愿为之付出一生的女人——前女友杨婉秋。
“你回来了？正好，你们的事儿，我不参合！”老爸见凌白回来了，头摔的跟拨浪鼓一般，说着就回房，也不问也不说，搞的凌白一阵迷糊。
老爸一走，客厅中就剩曾经的恋人，如今最熟悉的陌生人。眼泪滴答滴答滑落杨婉秋的脸颊，早已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撕裂，想到曾经的种种，凌白忽然有种撕心裂肺的错觉，这种痛说不出，这种悲喊不出。
喘了口气，凌白自顾自在冰箱拿出两瓶老爸放的饮料，又开了罐啤酒，一边一口喝下大半，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将饮料递给了杨婉秋。
“喝点水，慢慢说!”
阳关的笑容挂上脸颊，只是眼神中那一抹淡淡的忧伤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杨婉秋双手抱着一瓶饮料，还未开口泪花又涌现，凌白连忙安慰。
“别别别！别哭！暂停！有什么事情，就说，你知道的，你也懂我，不用多说，说吧！”
一句你知道的，牵起了杨婉秋的种种回忆，眼泪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暴雨梨花般哭了起来。
凌白叹了口气，就这样坐在沙一角，也不说话，也不问话，就这样陪着她。哭吧，女人累了，就哭吧。
有些人，有些事儿，回不去了。哭吧，放肆的再哭一次，就当是对曾经的你抱歉吧...
房间内，老爸满脸的忧愁，拿出珍藏的老白干自顾自喝了起来。这儿子，一点都不省心，分了就分了，总是优柔寡断的，总是心软是跟个娘们一样，这次就看你怎么收场吧！
半个小时后，杨婉秋终于停止了抽泣。
“凌白...”
“额？”
“我想哭...”
“那就哭。”
“我后悔了...”
“回不去了。”叹了口气，凌白一口喝光了那半罐啤酒，又开了一瓶，一边喝一边坐下问，“生了什么，说吧！你懂我的，能帮你的，我会帮你！”
回不去了么。杨婉秋何尝不知道回不去了，但到了现在她这才现，她除了能找凌白，身边就没有一个朋友能找。
原本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她非常清楚凌白的性格，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收不回来。凌白说了，回不去了，那一切就真的回不去了。
“对不起..打扰你了。”
包着眼泪，杨婉秋站了起来。现在留下干嘛？惹人嫌？算了还是走吧，回不去了。
一只大手忽然扯住了她的衣角，回头一看，凌白低着头，长遮住了脸颊，看不清表情。
“坐下吧，说吧。”
莫名的欣喜涌上心尖，将她满心的忧伤冲淡了几分。凌白还对自己在意，凌白并没有真的绝情..
缓缓坐下，杨婉秋深呼吸了口气，有些忧伤的说了起来。
“不跟你分..分手后就跟了王天成那王八蛋么，本来......”
十几分钟后凌白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始末，说简单店就是原来王天成玩腻了她，跟着她又‘不小心’怀孕了，王天成没法再在她身上做些欢乐的事情，干脆就搞起了‘外遇’。
外遇抓包，结果么，你滚呗，你已经没用了呗，慢走不送呗。
她现在不敢回家，怕爸妈脾气，怕爸妈说她不孝顺，怕爸妈怪她连个男人都绑不住。要知道，她爸妈当初为了她跟王天成的事情可是做了不少‘功夫’，就连第一次跟王天成‘交好’都是她爸妈暗地里下药...
这种家根本没办法回。
朋友？凌白比她还清楚，她身边的朋友，不是贪慕她的美色就是俗称的酒肉朋友。这点要怪就要怪凌白自己，怪不得她。
为什么？要知道当年凌白可是把她给宠上天了，在她身边的能受的了她脾气的可真心不多。
一来二选三闹，最后能忍受她脾气的，哪一个不是没点目的？反而是那些凌白认为可以跟她做朋友的让她给气跑了，原因也简单，你能受得了一个大小姐无理取闹？只不过这点她自己当初根本看不穿罢了。
“呼...那你现在怎么打算？孩子要不要？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算了算时间，凌白无奈的说着。这孩子应该只有一个月左右，不算太大，现在拿掉对她的身体危险不大，再多拖一段时间，可就真有些危险了。
“我想...”情绪开始有些稳定，娇媚的脸庞写满了悲伤，杨婉秋有些犹豫不决，“我想生下来..它毕竟是条命，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下的去手啊。”
果然，凌白一早就料到这结果，就当白问了。
杨婉秋本性不坏，甚至有些单纯的过分，人又格外孝顺，爱惜生命，这也是当年为什么她跟他能走到一起的缘故。
只是，这也是她当初为什么会听从闺蜜、老爸老妈话最终导致两人分手的原因。
“随便你吧，你准备怎么办？”
“我没有地方去了...”
揉了揉眉心，凌白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都什么事儿。前女友怀了现任男友的孩子，跑前男友家来说没地方去了，滚犊子，哪儿凉快哪儿呆去。
只见凌白忽然一怒站了起来，一口干掉了剩下的大半瓶啤酒：“我跟你说，这是你当初自找的，自食恶果，钱就真的那么重要，你看看你搞成什么样？啊？还有没有一点当初的样子？啊？
好了就这样，玛德！滚！看着我都烦。”
说着凌白走向了一间房，头也不回，看也不多看她一眼。一瞬间，杨婉秋呆了，彻底崩溃了，凌白也不帮自己么，还能去找谁，真的是报应不爽，活该...
痴痴的站了起来，苦笑挂在嘴角，失魂落魄向大门走去。
就在她即将准备起身出门的时候，忽然一串钥匙砸中了她的背，“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杨婉秋吃痛，回过头带着一丝泪珠看了看，难道你还想打一顿才让人走么，凌白，你不会这么绝情吧？
凌白靠着内房门框上，没好气的盯了她一眼，随后指了指身后：“看什么看？谁让你往外面滚，挺着个大肚子也不知道为肚子里的想想。我这房三室一厅，里面哪一间现在没人住，钥匙丢给你了，把你的卡号抽个时间给我，这几个月帮我站看我爹，工资少不了你的。”
做不到，凌白还是做不到非常潇洒的吼一句：丫滚犊子。
看着杨婉秋他就不由自主想起了曾经欢笑的岁月，曾经逝去的感情。他不想为了她再放弃什么，但也不想看着她流落街头。甚至还在内心自我安慰着：就当是补偿前些年吧，前些年她跟我也吃了不少苦，就当是补偿吧。
杨婉秋呆若木鸡，她完全没料到凌白真的会收留她，她最开始的想法仅仅只是想让凌白帮她找一份工作，她知道的，凌白私人关系其实非常硬，只是他脾气硬，不想靠李家的朋友而已。
这种结果，完全打他个措手不及。
“看什么看？要住就给我滚进去，我可给你说清楚，我们不可能回去的，你住你的，你就是在我家打工的，听清楚没！”看着杨婉秋毫无反应，凌白忽然忍不住嘶吼了一声，这一段话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打工的？呵呵，一个打工的，怀孕了，你会留？
罢了罢了，给自己一个理由就可以了。
杨婉秋这才回过神，缓缓捡起了钥匙，默默走进了里屋，与凌白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两人都不由的一颤。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回忆袭来，回到房间，杨婉秋的眼泪再次落下，这次不再是为了那混蛋，而是为了曾经感情。
空荡的客厅中，凌白的眼泪也悄悄滑落，伤心么？不知道。这样真的好么？他也不知道。
都说男人绝情，其实不是这样。都说女人浪？其实也不是这样。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无奈，有太多的痛苦，太多的事情无法反抗。
就这样吧，最后再帮她一次，最后再帮她一把，就当是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