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卫名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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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名很小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母亲不喜欢他。
对他和对兄长的态度完全不同。
甚至他们兄弟两个的姓氏都不一样，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
等他渐渐长开，那张脸跟几乎跟母亲像了九成。
他心里才安稳下来。
可母亲依然对她不如对兄长热络。
七岁那年，兄长离家从军。卫名暗地里欣喜，他以为兄长离开了，母亲就会把心思都花到他身上。
他想错了，母亲态度对他依旧如常。
衣食住行，照顾的无一不妥帖。
这种妥帖，使他有一种被当成外人的感觉。
直到，他上街的时候，被一个莽撞的小子推了一下，磕破了鼻子，才感受到母亲发自内心的关心。
卫名这次受伤，鼻血流了好多，隔天起床后，整个鼻头变成青紫色。
看着吓人，其实不疼。
母亲每天都要上手摸两次鼻梁骨，再小心给他涂上药膏。
卫名心里欢喜的很，他总算找到了可以亲近娘亲的法子。
他把自己身体养的瘦弱无比，却在学业上一步不落于人。
五年时间，成为名震江淀府的神童。
拿下江淀府最年轻的童生、秀才、举人名头。
正当他准备要拿下最年轻状元让母亲高兴高兴时，兄长回来了。
兄长一回来，取代他成了江淀府炙手可热的人物。
卫名躲在兄长的光芒下，收敛自己。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没关系的，等他长大做了官，给母亲请封诰命！
结果，娘并没有享受到他们兄弟俩的诰命，太后娘娘直接给母亲封了正一品的郡主。
卫名跟着母亲兄长一起去京城谢恩。
十三岁的卫名，换了更好的环境，被程风连累没有参加当届的殿试。
兄长相看了一半的亲事，也被耽搁了下来。
父亲去世，兄长按礼是要丁忧，边城不安宁，兄长受命出征。
临行前反复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母亲。
卫名当然会好好孝敬母亲的。
他一直记得年幼时，他被人掐着脖子要挟的事情，母亲仅用两根筷子，就把他救了出来。
母亲在他心里就如九天玄女一样，坚韧又强大。
卫名越长大，就越能理解母亲能把他们兄弟两个养这么好付出了多少心血。
他以为他已经了解母亲背后的辛酸了，没想到会见到那个人。
卫名从懂事起，就想知道，父亲是谁，去哪里了，为什么抛下他们。
再稍微大一些，他就不想这个了，他们兄弟俩有母亲就够了。
在他不会纠结这些事的时候，隐身十几年的人，他出现了。
兄长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他押着那人去了别院。
把父母之间的事讲了出来。
卫名不敢相信母亲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
“这事不怪娘，是我拖累了她，她也是为了养活我。最可恶的是林栋，他把母亲骗到手，又让人去族里坏母亲的名声！母亲如果不逃出来出来，你们，都会被沉塘。”
卫名深吸一口气，“我去看看他。”
程辉在他身后提醒，“别让娘难过。”
“不会的。”
林栋一见到卫名，就激动地扑上来。
“孩子，是不是那个臭小子拦着你？他一肚子坏水，小的时候他拦着你娘，不让她嫁我，现在又拦着你，不让咱们父子相见。他是不是还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你可不能信啊！咱们是父子，要不是他，咱们一家岂会分开近二十年！”
卫名推开他，走到主位坐下来。抱着手臂问他：“你这时候来找我什么事？”
“我听说你要成婚了，这么大的事，爹怎么能不来。”
“我出生你不来，周岁你不来，熬夜苦读你不来……这会儿来，是来送礼金吗？说说，备了多少礼？”
林栋尴尬一瞬，马上又理直气壮把锅推了出去。
“那还不是怪程辉，都是他撺掇你娘跑的，我那几年找不到你们娘俩，我这心里一直想哟……”
卫名没耐心地敲了敲桌子，“带了多少礼来？”
“孩子，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一来就说钱的事，是不是太外道了……”
“那你想跟我谈什么？谈孝道？”
林栋大言不惭地点头，“我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离开京城。”
林栋本来想再多跟孩子亲近亲近，看卫名的表情，干脆心一狠，“一千两……黄金。”
卫名从怀里摸出二百两银票，轻飘飘地扔在桌子上。“二百两，滚出京城。”
二百两比林栋的预期少多了，他怎么能同意。
卫名根本不理会他，起身离开。
林栋恨恨地收起银票，出了别院的大门，就开始破口大骂。
卫名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又进了城，走到城北一个窄巷子里。
走到一户挂了艾草的门前推门进去。
卫名看看左右，借着院子里伸出的柿子树遮挡，翻身上墙。
林栋已经开始跟院子里的女人骂上了。
这个女人卫名也认识，是前户部尚书秦大人的女儿，程风的夫人。
两人现在正在争执钱的事，林栋说卫名没给他钱，姓秦的妇人不信，要上手去翻。
“你别乱来，你现在是弃妇，我家里可是有夫人的。”
“说的跟你有多稀罕你夫人一样，你要真爱重你夫人，会搭上那位郡主？”
她一提起定安郡主，林栋不愿意了。
“那还不是你坏事了，要不是你说让她身败名裂，我也舍不得把她推出去沉塘。她要是不逃，我就是郡马爷，早就过上好日子了！”
卫名眼睛一眯，兄长的猜测没错，只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程家妇人插手。
秦妇人到底做了几年粗活，两人半斤八两，撕扯到最后，林栋怀里的银票还是被翻了出来。
“小兔崽子抠的很，就给我这两张，我看在你不远千里给我报信的份上，分你一百两。”
秦妇人把两张都抢过来，“你有这身份，什么时候不能回去要钱！要不是我把这好消息带给你，你这辈子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好儿子。”
两人撕扯了半天，林栋脸上被抓出血，也没把钱抢回来，反而被妇人推出门外。
卫名又跟着他回到别院，这次什么都没说，直接押着他送进暗室。
吩咐人别让他死了就行。
卫名再去看他的时候，娘亲已过了五七。
林栋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过了十几年，人佝偻成一团，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了。
他看到卫名，还以为是送饭的，慢慢往牢门口挪去。
卫名等他挪到门口，一把握住他的脖子提起来。
濒死的林栋看到是卫名，还想求情，卫名先出口打断了他的念想。
“知道我为什么要现在杀你吗？我不想我娘的轮回路上，再遇见你这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