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狮子大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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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名将邓艾在两淮屯田时曾说：“六七载可积攒三千万斛于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兵士每年每人供应六十斛，每月五斛，每天一斗六升多。”
也就是说，陈家开出的待遇，其实就相当于曹魏时期魏军的待遇，一个月五斛。
“几位，可要报名？”
小厮看向涂晋几人，笑着道：“不用打仗，也有粮食可领。”
“不用。”
小六上前笑着道：“我们不是来应征的，我们是来募兵的。”
“啊???”
小厮闻言一愣，这涂晋虽然穿着得体，但身上的衣料，也就是普通料子，跟他身上穿的也差不多。
正当小厮愣神间，涂晋身后的一个护院，从怀里取出一块布帛，上面赫然写着招募乡勇四个字。
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个小厮，此刻也本能的看了过来。
“磨盘村招募乡勇，月俸粮秣五斛，钱五十铢。”
小厮念完那布帛上的一行小字，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小小山村也出来募兵，月俸既给粮，又给钱？”
这小厮的话音刚落，周围围观的百姓，就被吸引了过来。
“磨盘村也要募兵？”
一个年轻人疑惑的问道。
“没错。”
小六说道：“今日我们磨盘村在此招募乡勇，咱们的月俸是汉昌县最高，大伙儿速来报名。”
“山野乡村，募兵何用？”
那小厮没好气的吐槽道：“怕是你们村的地主想要招长工吧。”
“呵呵！”
小六冷笑道：“汝可听过一首歌谣？”
“嗯???”
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心说什么歌谣，这跟募兵有什么关系？
“古蜀国向北......”小六将涂晋此前在村里吟唱的歌谣唱了出来，旁边的百姓有些一脸茫然，但有一些却有些震惊。
其中一个中年汉子开口说道：“这歌谣我听过。”
“哦???”
涂晋笑着问道：“兄台哪里人士？”
“在下三岔河村，赵勉......”赵勉向涂晋拱手说道：“年初的时候我们村就有人传唱这首歌谣。”
“年初？”
旁边的百姓顿时愣住。
若是放在年初，他们听完这首歌，只会觉得无语。
因为不知道这是啥意思。
但是现在，除非是傻子，正常人都能听懂这首歌，这唱的是黄巾之乱。
“没错。”
小六说道：“此谣乃是我家公子所创......”他没有示意涂晋就是他家公子，而是故意朝磨盘村方向拱手道：“早在年初的时候，我家公子就已经料到张角要造反。”
“对对对......”赵勉附和道：“我听过这事儿，我听说这是磨盘村涂氏的公子所创......”说着，他顿了顿，然后道：“不过此前也曾听人说，涂晋公子原本是个傻子。”
“汝才是傻子。”小六反驳道：“我家公子此前乃是大智若愚。”
涂晋一直在旁边不做声，不过心里却很得意，昨晚到了客舍，他可是嘱咐了小六好几遍，今日到了征兵处，该怎么吹。
“我家公子上晓天文，下知地理......”说着，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我家公子善待百姓，年初之时，便将佃租由原来的七成，降至三成，让利于民。”
“尔等说说，咱们跟着我家公子，好还是不好？”
围观的大多是底层百姓，估计是这几日听到县里要募兵，很多吃不上饭的百姓，就想来县里试试。
此刻城门口除了县里要募兵，还有三家豪强要募兵。
俸禄方面，磨盘村的最高，其次是陈家，其后便是县里，最后是另一家，他们家开出的俸禄是月俸三斛半。
“涂公子是好人。”
那赵勉当即开口道：“黄巾蚁贼暴乱之前，他就开始让利于民，现在又开出这么好的俸禄条件......”说着，他向小六拱手道：“兄弟，我报名，我报名。”
“好！”
小六笑着道：“咱磨盘村报名很简单，凡年满十六至四十五者皆可报名，报名者三日内到磨盘村报到参加选拔。”
“还有别的要求乎？”又一个中年汉子走过来问道。
“身体健康，无病即可。”
涂晋这是第一次征兵，要求自然不能定得太高，况且现在他只是一个村里的小地主。
有了小六的吹捧，还有赵勉的佐证，加上月俸又是最高。
很快周围的百姓，很多都表示要去磨盘村应征。
这在涂晋的预料之中。
这是东汉末年，不像后世，城市比农村更有优势。
在这个时代，百姓只在乎吃喝，谁给的待遇好，他们就跟谁去。
......
西门效果已经达到，涂晋留下两个护院在西门，而他则是带着其他人去了东门。
东门这边还不错，只有县里的征兵告示，并无私人招募。
“汝二人就在招募......”涂晋看着两个护院，吩咐道：“傍晚时回客舍找我。”
“诺！”
两名护院当即应诺。
相比起来，东门的人流量没有西门那么多。
因为从西门出去，一路向西南方向走，就是阆中县，东门这边出去则是汉昌县的乡村。
在两道城门口安排了征兵护院，涂晋与小六，袁虎，以及剩下两名护院，回到了县城里。
汉昌县城虽小，却也是五脏俱全。
县府位于城北中心位置，旁边是县城的各司衙门。
南城这边主要是一些酒肆，客舍，商店之类的。
涂晋先去县府附近转了一圈，此时县府相对安静，很少有人进出县府，南城街上人流量稍微多一些。
毕竟汉昌县在巴郡也属于大县，全县约莫有万余人。
在街上转悠了一圈，涂晋在一家米铺门前停下了脚步。
“公子可是要买米？”
见有客上门，店里的伙计赶忙出来招呼。
“稻米怎么卖？”
涂晋随口问道。
“公子需要多少？”
伙计没有先给价格，而是先问对方要多少，毕竟现在正值乱世，很多地主世家，都有开始积攒粮食。
“如果价格实惠......”涂晋笑着道：“我可能会大量购买。”
“大概需要多少？”伙计追问道。
“汝有多少？”涂晋很是淡定的样子。
伙计闻言本能的打量起涂晋来，难道这是某位地主世家的人？
“公子稍候。”
伙计向涂晋微微拱手，道：“我去请我们掌柜的出来。”
“请便。”随口应付了一句，便在店里东看看，西看看。
这家米铺不算大，但是店里粮食种类倒是不少，有稻米、粟米、小麦，以及各种豆。
涂晋现在要招兵买马，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次能招多少兵马他还不清楚，但是他必须准备充足的粮食。
现在涂家库存的粮食，也就够磨盘村的村民吃两三年。
但若是能招到几千兵马，这消耗就太大了。
涂家现在粮食虽然库存不多，幸好家里还有一库金银，趁蜀地还未发生动乱，可以提前购买一些粮食。
...
不多时，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从里面出来。
“公子要买粮？”
他看了一眼涂晋，笑着问道。
“您就是这里的掌柜？”涂晋看向来人问了一句。
“正是。”掌柜的拱拱手，然后问道：“不知公子是？”
“在下来自磨盘村涂氏。”涂晋道。
“哦...”掌柜的故作深沉，道：“久仰久仰。”
当然，涂晋知道对方只不过恭维而已，倒也不在意，那掌柜的赔笑问道：“不知公子打算购买多少粮食，是稻米、粟米还是？”
“您有多少？”涂晋看向对方。
“???”
掌柜的顿时一紧，心说这人口气还挺大。
“还请公子报个数目。”掌柜的也是见过世面的，不会因为对方狮子大张口，就乱了方寸。
涂晋旋即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百石？”掌柜的疑惑问道。
“五万石！”涂晋斩钉切铁的说出了五万石，他并不确定对方有没有这么多，但是他故意这么报，主要也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呵呵。”
掌柜的旋即呵呵笑道：“公子说笑了，小店那有这么多粮食。”
“那汝有多少？”涂晋追问。
“五谷杂粮全部加起来......”掌柜的略加思索，道：“若是凑一凑兴许能凑出五百石。”
看涂晋的穿着，掌柜的觉得，涂晋肯定买不起这么多粮食，刚才他开口就是五万石，自然是虚张声势。
不过，对方自报家门是磨盘村涂氏。
涂氏在汉昌县并不出名。
或许他只是来打听价格的，这两日也没少有人来打听价格。
“在下全要了......”涂晋道：“掌柜的开个价，五百石粮食全部送到磨盘村，一共需要多少钱？”
五百石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按照汉代一石等于六十二斤，五百石也就是三万一千斤。
“公子当真全要了？”掌柜的此刻有些坐不住了。
“开价吧。”涂晋没有跟他废话。
这可把一旁的袁虎，还有两个护院都惊住了。
直接购买五百石粮食。
掌柜的想了想，道：“凑齐五百石粮食，老朽倒是能做到，不过公子需要给我两个月的时间。”
“粮食不在店里？”涂晋有些失望的问道。
“呵呵！”掌柜的莫名的笑了：“公子说笑了，小店也是小本生意，那能一次性库存如此多的粮食。”
“五百石，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掌柜的笑着道：“若是公子当真要买这么多粮食，可先交付一部分定金，老朽便可安排人去给公子筹集粮食。”
“定金需要多少？”涂晋问道。
掌柜的想了想，伸出了三根手指，涂晋问道：“三千铢？”
涂晋本想说三百铢的，但想着毕竟要买三万斤粮食，而且现在已是乱世，前些年又遇灾荒，所以才问是不是三千铢。
只是那掌柜的顿时一愣，笑着说道：“公子需要先付一百石粮食的价钱......”说着，他再次伸出三根手指，然后才说道：“一共三十万铢。”
一百石粮食三十万铢？
涂晋怀疑是他听错了，追问道：“多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