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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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说的早有预料，就是喊救命？”布伦特低声询问身边的渡鸦。他总觉得这番操作有些熟悉的感觉，但暂时没想起来是哪里熟悉。
特休斯笃定地点了点头。
“……”布伦特觉得更熟悉了。
和伏地魔一起幻影移形到这里的还有一批精锐的食死徒，但他们的幻影移形造诣远没有伏地魔的高超，做不到那么精确地出现在特休斯这边。
特休斯往周围看了一眼，一些穿着黑色袍子的身影正在迅速地围拢过来。而在年轻巫师那边，也有不少的人聚集过来。
而伏地魔仍然只是站在那里，并未加以什么干涉。
他拿着魔杖的手自然地垂落，那支紫杉木的魔杖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指之间。
他和对面的所有人都站在同一高度，那双红色的眼睛却如同在俯视着他们。
凤凰社那边，打头阵的变成了一对身材健硕的兄弟。
而原本因为有了援护而感到庆幸的魔法部职员们在看到伏地魔和大批的食死徒出现的时候，又出现了动摇。
“投降，我依然可以宥恕你们此前的不敬。”伏地魔用冰冷的语气对魔法部的那些成员说，“否则，你们就陪着这些想要保护麻瓜的蠢货一起死。”
“他们那边可保护不了你们的家人。”特休斯适时地开口，“只有追随于黑魔王，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以周遭尚未停下来的战斗的声音作为背景，伏地魔和他的话音一前一后，无比清晰地传递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些本就心存动摇的魔法部职员立即放下了魔杖，朝着食死徒那边走去。
凤凰社的巫师们对此怒目而视，里面一些年轻的成员还想对他们使用魔咒，但被旁边更为年长的巫师制止了。
“让他们去吧。”多卡斯·梅多斯轻声说，“时间总会证明……”
他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究竟是证明什么呢？
证明这些人今天为了自己的家人、朋友、爱人而选择投向邪恶的作为是错误的？那又该由谁来保护那些他们在乎的人？
但是，有一件事是明确的：在这些人也放弃之后，魔法部的统治便已经名存实亡。
“接下来……”特休斯将目光转向了与伏地魔对峙的，那些凤凰社的巫师。
“动手吧，我忠诚的朋友们。”伏地魔挥动魔杖，“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选择有多荒谬…”
已经来到他身边的食死徒们立刻举起了魔杖，向着凤凰社的巫师们发动了进攻。
在激烈碰撞的魔咒之中，特休斯再次感受到了强烈的、活着的感觉。
他看着战斗在一起的巫师们，听着魔咒碰撞的声音、身体被撕裂的声音、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真是让人愉快的舞台效果。”他对身边那些选择投降的巫师们说，“这可比大多数巫师排布的戏剧有意思多了。”
“你还真是该死啊！”一道魔咒随着这句充满怒气的话朝他飞了过来，特休斯立即挥动魔杖，但那道魔咒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形象眨眼之间如同泡沫般破碎，原地只留下一片乌鸦黑色的羽毛。
“偷袭可不是正派人物该做的。”特休斯在那个发出魔咒的人背后显形，“我昨晚特意学了一手这个……神锋无影！”
几道看不见的刀刃打在了对方撑起的铁甲咒上，没能做出什么效果。而在那个人转身的时候，特休斯又再次在他的正面显形。
“刚刚追出来的也是你。”他看着这个人有些恼怒的面容，“你叫什么名字？”
“你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年轻的巫师高高地挑起眉，再次朝他发射了一道魔咒。
“詹姆·波特。”这回特休斯是在他的身边显形，“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应该学一点大脑封闭术再来说刚才那种话？”
说着，他手中的魔杖挥动，大群的乌鸦从他的魔杖尖端飞出，将詹姆·波特给围了起来。
而他则趁着对方打鸟的时候重新回到了那些投降的巫师身边。
“虽然按理说我该用索命咒的，但那未免太无趣了。”他又像抚摸刀刃一样抚过手中的魔杖，“这个功劳还是交给我的同僚们……”
他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有一个女巫帮助詹姆·波特从乌鸦群之中脱身了。
“那家伙是操纵阴尸的人。”詹姆对身边的莉莉说，“咱们必须得打倒他才行。”
“哪怕是打倒了我，那些尸体也只能躺在这里。”
那道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出现在了身后。詹姆很不耐烦地转回身，那个人果然又靠近过来了。
“什么意思？”莉莉皱起眉。
“字面意思。”特休斯耐心地回答，“我在阴尸身上下了毒和一点小小的魔咒，要是想给那些早已死去的人收尸的话，就只能冒着中毒的风险去拥抱它们哦。不然就用厉火咒烧干净……但那样的话，那些灵魂可就难以安眠了。”
莉莉立即挥动魔杖，一道魔咒飞了过去。特休斯轻轻侧身，魔咒的光就从他眼前飞过，与他擦身而过。
然后他从容地挥动魔杖：“我还要看着那些投降的家伙，别给我增加工作量。”
在他的召蛇咒作用下，一条巨大的蛇迅速地朝着詹姆和莉莉两人攻过去。
这支魔杖在使用这个咒语的时候会增幅其威力——比如说这条巨蛇在承受了两个巫师的两个咒语之后仍然是完好无损的状态，而且攻击欲望明显更高了。
巨蛇与他们缠斗了起来，这时特休斯再次回到了刚才的位置。那些选择投降的巫师看着面前的战斗，看着那些刚刚还和他们并肩的人一个个倒下，面上全都露出了浓重的愧疚神情。
毫无疑问，不管是人数还是力量，都是食死徒这边占优。更何况，食死徒这侧有伏地魔的带领。
局面很快就向他们这一边倒去。特休斯只需要用阴尸骚扰那些抵抗得极为激烈的人，就能轻易加速他们失败的过程。
最终，魔法部一方主动解除了霍格莫德的反幻影移形咒，且战且退，随时准备转移离开。
然而，在伏地魔强大的法力压迫下，他们根本找不到那样的机会。
几个凤凰社的巫师对视一眼，默契地出手拦在了伏地魔的面前——即使不太有用。
因为伏地魔只用了一个魔咒，就将他们打得连连后退。
“在绝对的力量前，什么勇气，什么信念……通通不堪一击。”特休斯随意地点评了起来，“反抗的代价总是要远远大于服从的。但是不知为何，选择反抗的人总是更多。”
他身边那些投降的巫师脸上又多了些恼怒的神情。
“别露出那种表情。”特休斯瞟了他们一眼，又说，“你们在做出选择的时候难道不该早有被人奚落的准备了？哪怕被人嘲讽也要保护想保护的人……我还以为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的确是这么想的。也的确没有反驳的勇气。尚还有勇气的人都在对面站着——当然，也有不少被伏地魔和其他的食死徒杀掉了，没法站着。
“想开一点吧。”他用漠然的语调说，“看看地上那些人……你们至少还能活着，你们所珍视的人也能活着。这样一想是不是好过多了？这就是食死徒的必要素质——世上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为重要。”
“只有活着才能考虑其他的事。”他身边，一个选择了投降的巫师轻声地说。
“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另一个人说。
特休斯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看这些人欺骗自己的样子——真不愧是临阵脱逃的家伙啊。
这场战斗的结果依旧以食死徒大获全胜告终，凤凰社的巫师们多数负伤逃走，而魔法部的职员又折损了一批。
而食死徒这侧，损失的只不过是打头阵的狼人和一批阴尸而已。有几个食死徒受了伤，但并不严重。
第二天一早，这个消息就被食死徒们用报纸传遍了整个英国巫师界。
“接下去就只需要针对凤凰社的攻击了。”特休斯站在伏地魔的桌前分析着，“魔法部剩下的那些负隅顽抗的分子又选了个新的‘魔法部部长’…好像以为这样就能鼓舞士气，真是低等的笑话。”
“再制造一批阴尸。”伏地魔轻描淡写地下了命令，“然后去调查凤凰社那些人住在哪里，将他们的家人抓来。”
“遵从您的命令。”特休斯向他鞠躬，然后转身离开去执行命令。
而在另一侧，凤凰社所在的屋子里，一群受伤不轻的巫师们正义愤填膺地讨论着事情。
“在食死徒离开之后，以前居住在霍格莫德的人们帮死去的那些人收敛了尸体。”莉莉用悲哀的语调对其他人说，“为了避免他们被制作成阴尸，加上防备那个渡鸦口中的毒药，所有的尸体都用烈火咒毁掉了，能够收埋进坟墓的只有灰烬。”
“在昨天之前，我们都能确信自己有足够的决心……但是，但是…”迪达洛·迪歌声音低沉地说，“我从未想过目睹他人之死也是一件如此残酷之事…”
“那就不要去想。”旁边的穆迪也是一脸的沉郁，“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说丧气话。”
“邓布利多写信来说，要我们重视起对家人的保护。”马琳·麦金农朝着其他人挥了下手里的信纸，“你们说呢？”
“我就不用了。”西里斯·布莱克双手撑在脑后，用脚尖向后翘起凳子，一摇一晃地说，“我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他们都是那个连名字也不能说的人忠实的拥趸。我可以陪你们谁一起回去。”
“那就太好了。”多卡斯·梅多斯说，“能有人一起确实比较安全…也不知道神秘人是怎么将眼线排布到几乎每一个角落的。”
“有一种可能。”穆迪接了这句话，“神秘人身边有个能够控制乌鸦的家伙，他们可能是用那些黑鸟看着我们的。”
“那可就麻烦了。”旁边的莱姆斯·卢平有些忧虑地说，“谁也没法随时保证自己的周围没有一只鸟。”
“我们早有觉悟。”旁边的吉迪翁·普威特说完就将嘴唇抿起来，看上去心里也不好受。
“我要回家去看看。”他的弟弟费比安·普威特比他直接得多，“我妹妹还在家里呢！”
“给屋子多施一些防护的魔法，吉迪翁，你也去。”穆迪粗声粗气地说，“就在这几天里办妥，趁这个位置还没被发现，你们都去，但一定要快去快回。”
“我就不用了。”莉莉说，“我家里其他人都是麻瓜，我不回去反而会让他们更安全。”
“我们这些不用去的就陪你们回去吧。莱姆斯你就和小天狼星一起回你父亲那边，我就和彼得一起去他家里。”詹姆左右看了看自己的三个朋友，“怎么样？”
“谢谢你，詹姆。”卢平疲惫地笑了一下，“我会把你的关心转达给他的。”
“我还没去过你家里呢，”西里斯伸手搂过他的脖子，“现在就出发吧。”
“……谢谢，詹姆，我，我家那边只有我母亲一个人。”小矮星彼得有点局促地说，“没有什么钱，房子也不大…不好招待你……”
“拜托，不要考虑那些无关紧要的事。”詹姆说着把他拉到身边，“走吧，现在保护好自己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去给你家里的房子施一些魔咒，然后立刻就回来，还能赶上这边的晚饭呢。”
“我和马琳一起回去吧。”莉莉朝马琳·麦金农伸出手，“你不会拒绝吧？”
“怎么可能。”马琳笑着挽起她的胳膊，“今晚留在我家吃顿饭吧，我妈妈做的煎肉排可好吃了。”
“那我一定要试一试。”
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离开这里，穆迪左右看了看，只有本吉·芬威克一个人还坐在位子上。
“见鬼。”穆迪叹了口气。
“别这么说，本吉朝他看过去，“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孤家寡人的模样更好么？”
“那也要分时候！”穆迪抬高了音调，“这种时候我该庆幸自己没有家人可以被食死徒抓走用来威胁我吗？”
“那确实不应该。”本吉说，“但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对我说这些，因为我也没有。”
“那也别干坐着！”穆迪瞪了他一眼，“给这间屋子施些保护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