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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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信寄出去之后，特休斯又开始了朴实无华的工作时光。他每天还是只在神秘事务司工作三个小时，这样坐电梯离开魔法部的时候就能看到其他楼层的职员忙碌的身影，会让他的心情特别好。
在这段时间里，食死徒们持续不断的暴行让魔法部的不少部门又进入了加班的模式，加班时长以傲罗办公室为最。
因为食死徒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屠杀麻瓜及麻瓜出身的巫师，给魔法部添麻烦，逼迫他们用出所有的人手。
期间傲罗安排了几次围剿，但因为特休斯提前控制的那些人提供的情报，每次都有实力更高强的食死徒及时赶到解围，让傲罗们只能抓到一些无足轻重的成员。
这就让一股不信任的味道蔓延开来。
傲罗办公室的主任阿拉斯托·穆迪坚持认为魔法部之中有人被夺魂咒控制，为食死徒提供情报，他激进地要求对所有人展开质询。
然而，前面的推测虽然得到了魔法部部长的认可，但后面的提议还是被拒绝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尤金妮娅·詹肯斯扶着头说，“你的主张提出之后，抗议的报告快把我的办公室淹没了，穆迪，你得想个更周全的法子。”
“周全的法子可没法阻止那些戴面具的疯子。”穆迪不满地说，“我看这些抗议的人八成也是心里有鬼……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为那些疯子提供帮助？”
也不知道这段对话怎么就传了出来，总之，阿拉斯托·穆迪因为这事，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经验不少人的口诛笔伐。
但是这些与特休斯并没有多少关系，他从魔法部离开，回到了食死徒那侧。
本来负责援护那些折磨麻瓜的食死徒的上层食死徒是卢修斯（有这种爱好的卢修斯经常会跟他们一起动手），但他最近要去操办他的婚礼仪式，所以这部分的空缺，暂时得由其他人顶上。
而碰巧，这会伏地魔再次沉浸于他的实验，特休斯经常得回去处理一些事务，一同负责这件事的还有深受伏地魔信赖的贝拉特里克斯。
所以卢修斯就对着他俩提出了自己的请假申请。特休斯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所以也没出声，贝拉特里克斯则问他有谁能接手他那边的活。
“埃弗里会代替我盯一阵。”卢修斯说。
“勉强可以。”贝拉特里克斯说着，瞟了旁边的特休斯一眼，“渡鸦。”
“我没意见。”特休斯摊开手。
“你不是一向喜欢挑刺么？”贝拉冷笑了一声。
“我再没良心，也不会在别人要结婚的时候下绊子。”特休斯深深地叹了口气，“别把我当成那种恶棍。”
卢修斯有了假期就离开这边了，特休斯本来也想找个借口离开，但贝拉特里克斯把他喊住了。
“你对主人说了什么？”她问。
“没说什么。”特休斯不明所以地转过头，“你怎么了？”
“主人要我去找一个纯血家族出身的女人来。”贝拉特里克斯说，“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你问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要找的。特休斯虽然觉得很迷惑，但还是回答了她：“我劝他给自己留下一个后代。”
“你的意思是，主人之所以要办成这件事，是因为听了你的话？”
“当然不。”特休斯摊开手，“我研究出了一个黑魔法，有个后代的话，他用起来的效果会更好，就是这么回事。”
“……”贝拉特里克斯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没事我就先走了。”特休斯说，“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办。”
这周上演的戏剧挺精彩的，他不太想错过。不过，因为食死徒的暴力行为，麻瓜们虽然不知道凶手是一群巫师——他们觉得是一个猖獗的大黑帮犯下的罪行——前往剧院的观众少了很多。
这让很多剧团的效益变差了，特休斯听说在其他地区，一些小型剧团因此不得不解散，大型的剧团也赚不到什么钱。不过，伦敦毕竟是整个英国的中心（更何况魔法部也在这里，傲罗从接到报告到出动甚至不需要三分钟），这里目前还没有剧团面对不得不解散的困境。
特休斯坐在国家剧院的试演舞台下，在动人的表演结束之后轻轻地鼓了鼓掌。散场之后，之前遇到的剧本作家又坐到了他身边。
“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您呢？”作家说。
“我们也才几个月没见吧？”特休斯笑着说，“都是因为之前的乱子……看到你没受到什么伤害，我也就放心了。”
“那些黑帮再猖狂，也不敢在伦敦作乱。”作家摆了摆手，“这里可是英国最安全的地方。”
“说得也是。”
特休斯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作家将自己收拾得很利落，和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不修边幅的样子有了很大差距。
“今天的剧本很不错。”特休斯说，“你的笔力越来越厉害了。”
“得到您这样挑剔的客人的夸奖，比什么都让我高兴。”作家看着他，“您有看到什么值得改进的地方吗？”
“你知道，我是个……化学家。”特休斯思考了一下才想起来麻瓜对研究化学的人是如何称呼的，“在我看来，有些剧作的发展过程与化学的…实验过程，有些不谋而合。”
“就好比我要从矿石之中提炼一些元素，就得先剖出那些没用的部分，剧本中的主人公，不也经常会经历这样的成长过程？”
作家点了点头：“主人公的成长是剧作的重要部分。”
“然后我得到了一个富含那种元素的全新矿石，这个时候我要用到一些液体，使这种矿石融化，剔除其他的杂质，最终得到单一的元素结晶。”
特休斯双手十指交扣搭在腹部，目光向上看着剧场的穹顶：“主人公在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人生之后，真的还能如剧本中所写的一样，回到平凡、普通、幸福美满的生活中吗？”
“过分追求圆满的结局，往往会显得有些用力过度。”特休斯最后说。
作家陷入了思考，不时地用手指的关节敲一下座椅的扶手。过了有一会儿，他“蹭”地站起身：“我明白了，谢谢您的点评，这让我有了新的灵感……我要立刻去记录下来，恕我失礼！”
“没关系。”特休斯目送他离开。
其实刚才所说的，是他借由炼金术产生的、对自身的思考——他时常在想，人生是否与炼金术一样，到了尽头都只有孤寂。
他是在炼金术标准的黑-白-红的反应之中造就的，最后的、唯一的结果，哪怕看上去与一个正常的人再如何相似，终究也难以发自内心地产生认同感。
这并非是像伏地魔那样目空一切、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应该站在所有人之上的傲慢；而更像是一种无论在热闹的人群里行走多久，都与周围的热闹有一层隔膜的寂寞。
“真是……散场之后的剧院未免太安静了。”
他抱怨着站起身，离开了早已谢幕的剧场。
这之后，他去参加了布伦特的婚礼。他准备了两件附着了那个灵魂保护魔法的银质项链，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了布伦特。
卢修斯、埃弗里和他都留到了宴席的最后，他在宴席上被使坏的埃弗里灌了不少的酒，现在有点昏沉地靠在卢修斯身上。本来说好了他们和布伦特单独说些话的，但是看这个情况，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只有卢修斯和埃弗里能说了。
“真是不痛快。”埃弗里对着赶来的布伦特抱怨了一句，“你居然都找到了妻子。”
“而且婚礼也办得这么快。”卢修斯也冷哼了一声。
“真希望我亲爱的好大哥也能尽快找到一个妻子。”特休斯嘟囔了一句。
“你就歇会吧。”卢修斯拍了拍他的头，对布伦特说“埃弗里非要说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让特休斯喝了不少的酒。”
“怪不得特休斯不喜欢喝酒，原来真的会喝醉啊。”布伦特靠近去伸手在特休斯面前晃了晃，“还好吗？”
“哎呀……”特休斯抓住他的手，“我能看到…不是，我是说，还好。”
“哈哈哈哈……他真的喝醉了。”埃弗里说，“他还以为你是想测试他看不看得到。”
“真是的……送他去客房吧，今晚你们也都留在这边吧。”布伦特有点无奈地说，“卢修斯，你搭把手。”
“我就不了，家里还有不少的事要处理。”卢修斯叹了口气，“突然觉得你有这些兄弟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也不了。”埃弗里摆了摆手，“就让特休斯一个人打扰你们吧，我要回去黑魔王那边。”
“哎…这怎么好意思呢？”被布伦特和卢修斯夹在中间的特休斯摇了摇头，“我也能回去的。”
“你就算了吧。”卢修斯没好气地说，“现在把你放下去，你都不一定能走出这扇门。”
布伦特看了看五步之外的大门，赞同地点了点头。
最后特休斯被放在了客房的床上，布伦特去送埃弗里和卢修斯出门。等布伦特拿了瓶安眠的魔药回到客房的时候，特休斯立即把目光朝他看了过去。
“把这个喝掉。”布伦特有点无奈地说，“怎么埃弗里一说你就喝了这么多。”
“埃弗里学长说，宾客在婚宴上喝掉的酒越多，就越能表示他们对新人的祝福。”特休斯喝了一口魔药之后认真地回答。
“都喝掉。埃弗里就是拿你寻开心，你怎么还真的信了……”布伦特轻轻叹了口气，“你明明很聪明啊。”
“智慧有时候也容易被人情所蒙蔽，这正是一些野心家对真挚的感情不屑一顾的原因……”特休斯低声说，“我还是希望自己别变成那样的。”
他将剩下的魔药全部喝了下去，然后看向了布伦特。
“学长，新婚快乐。”他眨了眨眼，“快去找你的妻子吧，我没关系的。”
第二天，在特休斯离开之后，布伦特和他的妻子一一拆开了昨天收到的礼物。在看到那一对项链之后，布伦特愣了一下。
“这是谁送的？”他问身边的妻子。
“包裹上写着特休斯·冈特。怎么了吗？”
“只是觉得有点像另一个人的作品……”布伦特轻轻摇了摇头，“应该是错觉吧。”
特休斯回到家之后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是快要到了N.E.w.t考试的时候了，他应该很快就能在食死徒那边见到斯内普和克劳奇学弟了……说起来，一般人是不是应该在这时候写封信祝他们顺利什么的？
特休斯想了想，觉得斯内普那边应该是卢修斯要关照的部分，所以他只给小巴蒂·克劳奇写了一封信，鼓励对方拿个好成绩，没拿到也不要紧，食死徒这边不会审查学历。
毕竟再好的成绩也不可能比伏地魔自己的更好了，所以在学习成绩这方面属实没什么好要求的。
他在这封信上施加了和最初伏地魔寄给他的那封信一样的引路魔法，不过，他制作的版本是没法进入伏地魔的房间的。
那之后，他又开始了在神秘事务司和家之间往返的平常日子，直到半年的约定时间到来，他又秘密地前往了德国。
格里戈维奇在制作魔杖这方面的手艺是无可挑剔的。特休斯看着那支打磨得光滑，有着和刀刃一样的优雅弧度、又好像昂首的蛇一样的黑色魔杖，轻轻地点了点头。
“很不错。这是酬劳。”
格里戈维奇接过那些加隆，看着他将盒子盖好，疑惑地询问：“你不准备试试么？”
“不，但我相信你很快就能看到它的表现。”特休斯说，“时间宝贵，我就先离开了。”
“神神秘秘的。”格里戈维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家伙…不会真是个国际通缉犯吧。”
“你知道还敢给他制作魔杖？”他的妻子走到了他身边，为他披上一件斗篷。
“他拿出的材料实在是太稀罕了。”格里戈维奇说，“哪怕他真是一个国际通缉犯，为了那件材料，我也会帮他制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