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一夜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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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脏兮兮的衣服，一个人迷迷糊糊地走回宿舍，打开门，迎面而来一股酒臭的味道。
严亮和贾成光睡得正香，趴在床上此起彼伏地打着呼噜，像是在比赛谁的声音更大一样，而杨帅的床依旧整整齐齐，想来昨晚一夜未归。
李为民越过地上杂乱无章的衣服，来到阳台神情恍惚地注视着远方，烦躁的心情难以恢复。
一来懊恼昨晚天赐良机被李为民白白地浪费，未能一亲芳泽；二来喝酒闹事，想必以后再无脸目在这个学校抛头露面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只怕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整个学校都在背后议论他们，天下之大，岂有容身之处。
口袋里面安静了整整一夜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将李为民从沉思中惊醒，李为民懒悠悠地掏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李父打来的。
“喂，爸爸，早上好。”
“你昨晚到底去哪里鬼混了，打电话给你怎么都不接。”李父的声音听起来满是责备，语调更是比平时高出几倍，莫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怎么了？”李为民紧崩着一颗心问道。
“你妈妈出车祸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说完李父小声地抽泣着，“你抓紧时间回来一趟。”
李为民傻楞很久，喉咙像被捏住一样，提不起气，全身发麻，颤抖着双手道：“我这就回去，马上回去，你们等我。”
挂完电话，李为民手忙脚乱，来不及通知任何人，跌跌撞撞地飞奔到学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送我去车站，麻烦您快一点，我有急事。”
司机师傅转过头撇嘴道：“上车的都这么说，这又不是飞机，能快到哪里去，小伙子安全第一。”
李为民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懒得与他争辩。
一路上李为民都在自责，为什么昨晚要喝那么多酒，哪怕控制一下自己，至少现在可以守候在李母的身边，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李为民此生于心何安？
上车没过多久，陈飞打来电话问道：“有些日子不见了，晚上有空一起出去吃饭吗？”
“我正坐车回家，家里出点状况。”若不是他的这通电话，李为民几乎忘记还有这么一个朋友的存在。
“需要我帮忙吗？有事怎么不说一声。”电话那头的陈飞语气有些埋怨，又有些焦急地问道。
李为民缓和一下悲伤的情绪，故意笑出声音，“不用担心，我没事。再说天高路远的你也帮不上忙。”
“不管什么时候，需要我的时候一定随叫随到。”陈飞友善地说道。
李为民莫名其妙地感动得流出眼泪，声音有点哽咽，“怎么突然想起来请我吃饭？”
“打算暑假前几个朋友抽空聚聚，既然你家里有事，等你回来再说。”陈飞失落地回答着。
李为民猜测道：“是不是感情上遇到什么难处，想找我商量一下？”
“等你回来再说，先不说这个，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说完他便急匆匆地挂了电话，留下李为民一头雾水。
汽车缓缓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窗外的风景从眼前飞驰而过，来不及欣赏。
李为民失落地带起耳机，循坏地听着忧伤的音乐，正好与他此刻的心情遥相呼应。
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默祈祷，希望李母平安无事，她这一生从未做过坏事，老天爷为什么不长眼睛，让她承受这样的折磨。
下车后，李为民一刻都不敢耽误，一路上焦急万分地赶到医院，远远地看到李父正站在走廊的尽头低头徘徊。岁月像一把利刀，无情地在他额头刻下一道道沧桑。
李为民走过去小声地问道：“妈妈醒来没有？”
李父摇摇头道：“还没有。前几日她一直念叨着你，你先进去看看她，陪她多说说话，说不定可以早点醒过来。”
李为民强忍着心中的伤痛，装作坚强地推开门走进去，那一扇门仿佛千斤重，阻挡着光明和黑暗。
妹妹正坐在床边含着眼泪哭泣着，爷爷、奶奶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见到李为民，她站起来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的车票，这会才到医院。”李为民走到妈妈身边，小心翼翼地握起她的左手，贴在脸上道，“妈妈，我回来看你了。”忍了许久的眼泪，此刻终于不受控制地刷刷流下来。
妹妹哭红着眼睛，拉开李为民，“医生说妈妈今明两天应该就会醒过来，你不要太过担心。”
李为民擦干眼泪，不舍地看着妈妈。每一次回家的时候，李为民都会发现父母比想象中的更加苍老，这次突发意外，心里更是不停地责备起自己。
奶奶走过来摸着李为民的头问道：“吃饭没有，一路上肯定累了。”
李为民转过身，握着奶奶粗糙的双手道：“刚刚下车的时候，在车站随意吃了一口。”其实这个时候，喉咙像被异物堵住一样，一口都吃不下。
傍晚的时候，李母渐渐地恢复知觉，手指无意识地动着，李为民紧忙喊来医生。
医生从头至尾检查一番说道：“病人正在慢慢地恢复知觉，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或许明天就会醒过来，你们要不时地陪她多说说话，这样有助于病人的恢复。”
听完医生的这席话，一家人这才放宽心。
李父紧锁的眉头终于放松开来，“今晚我留在医院照顾她，你们都早点回去休息。”
“我要留下来照顾妈妈，你们笨手笨脚的我不放心。”妹妹一刻都不肯离开，守在病床前忙前忙后。
“为民，那你先带爷爷、奶奶回去，坐了一天的车你也累了，晚上早点休息。”李父拍着李为民的肩膀说道。
李为民依依不舍地道：“那行，有什么消息记得及时通知我。”反正大伙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有些添堵。
收拾好行李，爷爷、奶奶拖着年迈的身体，跟在李为民的身后，拉起家常，“最近在家忙什么？”
爷爷笑眯眯地道：“上了岁数身体越来越不中用，做不动农活，在家都快闲出病来。”
“现在本来就是你们安享晚年的时候，每天吃好喝好，养好身体才最重要。”李为民拉着奶奶的手问道，“是不是这样？”
奶奶抿嘴笑道：“是是是，等你将来毕业回来，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