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第一次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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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般的声音在耳畔炸响，山鸡被吓了一跳，道人则是略显懵逼地转头。
闯入视线的是三张充满警惕和好奇的脸庞，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领头的是一位中年长者，眉毛浓密上扬，眼睛深邃而锐利，仿佛可以洞穿一切。他表情严肃，予人一种中正威严的感觉。
中年身后站着两位青年人，一男一女，男的俊秀，女的灵动，皆是天眷长相。
此刻都盯着陆离不停打量。
两位小年轻在中年人的气质衬托下，倒像两只初出茅庐、活蹦乱跳的小鹿。
道人扫视一圈，眼前三人服饰样式几乎一致，只是中年的比身后两位精致些，看来是同一门派。
陆离歪了歪头，倒是想起来一些事。
云凡道友曾说过，此地不止灵剑山一家宗门，另有仙修圣地。
道人思忖间，中年却抢先开了口：“足下何人？是如何进入这日月秘境的，还望从实招来。”
说话间，却是左手放在胸前掐了个诀窍，可见对陆离并不放心。
“阁下，我……”
“师父，我看这厮就不像好人。身边还跟着一只鸡妖呢，指不定是妖神教的妖人！”
陆离一句话未完，又被中年身后的年轻男子打断。
这个委屈，道人受得了，二大爷可受不了。
“喂喂喂，后生，怎么说话呢？谁是鸡妖啊？你才鸡妖呢！老子是凤凰！”
“呵，凤凰？你要是凤凰，我就是祥瑞麒麟了。敢不敢让我烧你一把火，看看你能否浴火重生？”
“呦呵，瞧我这暴脾气的，小离子别拉我，老子要狠狠地踹这小子屁股！”
“哼，管好你自己先吧，等会就把你这山鸡烤了！”
山鸡摆出大鹏展翅状，蓄势待发；青年双拳紧握，伺机而动。
双方都是天雷勾动地火，一触即发，气氛很是紧张。
这时，陆离和对面的中年人同时伸手，拦住了自家的犟种。
“二爷，先别冲动。”
“金水，休得胡闹。”
管好自家的小孩后，中年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道人。道人迎上目光，怡然不惧。
中年人看了又看，然而道人的眼睛就似深海汪洋，一看就要掉进去。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就像在无垠大海中漫步，稍不留神就要失足海底。
就这样在海底走了不知多久，黑洞洞的深渊有了一丝回响，他开始用力倾听，直到某一刻终于听清了。
“师父！师父！”
“唔——”
中年猛地回神，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幸亏身后两位徒弟扶住了，不然要摔个大跤。
往衣服后摸去，早已被冷汗浸湿。
再看道人，眼里带上了尊重和敬畏，甚至一丝害怕。
这是位得道高人，起码自己是打不过的，估计自家宗主也打不过。那如三窟狡兔般四处躲藏的妖神教，又何德何能出得了此等高人呢？就算真有，要来了此地，想必灵剑山的那位也早已感应到了。
想得透彻的中年不再端着架子，反而恭恭敬敬地对着陆离行了一礼。
“前辈……”
正值中年欲要道歉，身后两位年轻人惊讶之时，陆离做出了一件使他们更惊讶的事。
道人伸手摸向袍子内，将那枚从云凡处借来的白玉令牌展示在三人面前。
谁料，三人的表情变化愈发精彩。
两个年轻人瞪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相信。中年人下巴几乎快垂到了地面，同时心里不断呐喊：赚到了！
————
所谓海蓝时见鲸，林深时见鹿。茂密的树林中，时不时能从灌木丛跳出几只梅花鹿，这很值得道人的惊喜与好奇。
还有另一让道人感到好奇的，是旁边这位中年的言语。
“上仙这边请，我等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上仙竟是灵剑山高人。小徒顽劣，冲撞了上仙，还望上仙恕罪啊。”
“呃，在下……”
道人看着眼前中年拘谨的样子，一时语塞，不知从何道起。同时眼睛不由自主地瞄向后面，二爷正舒舒服服地躺人家小姑娘怀里，旁边的小伙子给按摩着呢。
自从这三师徒见过那令牌后，对自己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威严端正的中年人眉开眼笑，连方才那怒气冲冲的小伙子，都面带微笑地服侍在二爷左右，为二爷捶肩捏背。
怪，实在怪哉！
陆离回过头来，对着中年笑问：“在下姓陆名离，不知足下名姓？”
“哦哦，差点忘了。在下火德宗段无缺，见过仙师。”
说完，段无缺又指着身后两位徒弟：“小徒霍金水，霍银花。”
听见师父的声音，两位年轻人投来视线，迎上年轻道人的目光，又惶恐地瞬间低下头颅。
陆离无言，指了指自己：“在下有这么可怕吗？”
段无缺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是徒弟们久居深宅，未曾见过上宗门人，故而羞涩。”
道人闻言，些许疑惑：“上宗？”
段无缺比他更加疑惑：“仙师……不知上宗？”
陆离见状，也不隐瞒：“实不相瞒，在下此番前来，是为赴家师之约，与灵剑山一位家师的旧友相见。”
“原来如此。”
段无缺叹了声，随后又反应过来，眼前人即使不是灵剑山仙修，单凭那一眼功夫，就是一位世间少有的高人。再者还有灵剑山令牌，想来与那上宗亦是有些渊源。
对高人的尊敬，也不能少。
“仙师，这上宗便是灵剑山。当初日月秘境建立时，灵剑山初代山主率一众仙修入境，如今那些仙修开宗立派，又觉得沾了人家福荫，自发供奉灵剑山为上宗。”
道人浅叹：“竟是这般缘故。”
段无缺瞅见陆离沉思，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仙师，嗯，不知仙师是否有空，来我火德宗做一趟客？我宗上下，必举宗欢迎。”
“做客吗……”
道人想了想，又抬头看了眼太阳，大日依旧热烈，看来时候尚早啊。
倒是不那么着急了。
于是从容回道：“好，那便多谢段大人招待了。”
“不敢当，不敢当，仙师这边请。”
陆离和段无缺走在前面，二爷被两位年轻人照顾在后头，四人一妖相安无事。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走了一段路。
越走，树林越少；越走，温度越高。
道人默默地擦去下颌的汗水，估摸着那火德宗也快到了。
果不其然，段无缺笑道：“仙师，我们到了。”
陆离停下脚步，举目四望，满眼荒芜，火红色的荒原中，甚至连一棵杂草都看不到。
道人纳闷发问：“不知贵宗在何处？”
段无缺愣愣一笑，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地面：“这儿。”
这次，轮到道人下巴着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