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九阴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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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女鬼飘到胡茬壮汉上空，看着倒得四仰八叉的汉子，嘟嘴叹气：“唉，你这莽夫，想女人想疯了吧。”
“幸亏你是碰上我轮班了。”
嘟囔一阵，小怡周身阴气鼓动，阴森森的气息汇聚在手部，原本虚幻的手掌变得虚实不定。
伸手往汉子衣领处一拉，竟是想要将汉子拖出庙外。
“嘿咻——嘿咻——”
搬运了一回，许是体内灵力不够，手掌再度变得虚幻，无法抓起实物，汉子的头也跟着磕到地上，“砰”的一声响。
“呼，呼，你这莽汉，回去得好生减肥才是啊。”
小怡的灵体明灭不定，一时有些气虚劳累。
“你好，需要帮忙吗？”
“啊，要的要的，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这时，一道温润声音从侧边传来，小怡下意识地给出回应，片刻后回神，迅速转头看去。
只见一位道人缓缓朝自己走来，步伐不急不缓，身后还跟着一只亦步亦趋的山鸡。
这对组合很是奇怪，但在小怡看来心里却并不觉得突兀，反而有种天作之合的想法。
忽的，又记起这道人好像是三位姐姐其中一个指定的，他出现在这里，岂不是那姐姐凶多吉少。
嘶，那三位姐姐实力都在自己之上，单位换算一下，也就是这道人实力也在自己之上。
小女鬼心思活络，一下子心里摸索个门清。
陆离看着眼前发呆的小女鬼，不禁歪头疑惑，正欲有所动作，却见那女鬼抢先一步。
“那啥，小道长，我家里还有点事，就不陪您闲聊了哈。”
话毕，纵起一道阴风往庙外飘去，不过没飞去几里，就一头撞在一道墙面上。
女鬼看着面前无一物的空间，畏畏缩缩探手，摸到了那道不可见的空气墙，其中隐隐有狂风作响。知晓是那道人的术法，便也不打算逃了，老老实实返回原处。
道人看着这小女鬼，无奈摇头：“姑娘，在下并……”
“道长，小女本名黄怡，小名小怡，原青州豚县人士。生父黄生财，在青州从事布匹丝绸生意；生母黄月瑶，是豚县平原坊一浣衣女。后来家道中落，我被父母拿去抵债，因不从跳河而亡。”
“再后来追随九阴姥姥，其指使我吸收男子阳气，但小女从未干过那伤天害理之事，还请道长明鉴，饶小女一命，拜托拜托。”
“…………”
陆离一句话没完，再次被小女鬼抢先一步，跪地磕头，声似捣蒜。
这话好像是演练过千百遍一般顺口，如连珠炮一样吐出，滔滔不绝，给陆离都整懵了。
呆愣少顷，陆离咳嗽一声，浅笑道：“姑娘无需多言，你身上并无那种转化后的阴阳气，在下能看出，姑娘是良善之辈。”
顿了顿，又瞄向躺尸的壮汉，继续道：“再者，如此阳气充沛的男儿在面前，换一个习惯此事的女鬼，就算男子相貌如何丑陋，恐怕也早已下手。更无需如姑娘这般特意搬到外头行事。”
“道长真能理解？”
“在下理解。”
刚刚陆离便用法眼看过，此女鬼身上并无那种阴阳交错的气息。寻常女鬼吸食阳气，会将其转化为阴气拱以修炼，但往往有些残余气息无法完全同化。
故而那些多行此事的女鬼身上都沾些阴阳交杂的混乱气息。
“呼，那就好。”
小女鬼“嗖”的一下从地面跳起，还特意拍了拍身上的罗裙，等意识到自己是灵体时，又嘟了嘟嘴，放下玉手。
“既然道长慧眼如炬，识得小女不是那害人的鬼。那，这个汉子就交给道长，小女先行告退咯。”
小女鬼弯腰一礼，风风火火要飞出去。哪料那面墙还没消失，又是一声巨响。
片刻后，小怡捂着头飞回来，嘀咕道：“打又打不过，放又不肯放，你要怎么样嘛？”
陆离嘴角僵硬地扯动，他感觉，这个女鬼有点特殊，至于特殊在哪——神经有点大条。
“咳咳，姑娘莫急，在下还有几个问题。”
“那你快问。”
“第一，此烟雾是什么法术？”
“第二，你们这次来了多少鬼？”
“第三，九阴姥姥是哪位？”
小怡扳着手指头认真数了数，最后一一答来。
“第一，此烟雾是九阴姥姥给姐姐们的一件法宝，可以勾动人的七情六欲。至于法宝在哪，小女也不知道。”
“第二，这次我们共有四只鬼。”
“第三，九阴姥姥是这方圆百里内最厉害的鬼，听说她已经快五百多岁了，很厉害很厉害的，我们流水山内的女鬼都归她管辖。”
所有问题都回应上了，还一板一眼的，不错。
陆离微微点头，又好奇道：“听姑娘这么说，你们还是有很多鬼的咯？”
“嗯，九阴姥姥每隔五十年就会去各地搜罗一些漂亮女鬼回来，供她差遣。这一来二去，鬼就多了，我只是个驻守在铁佛庙的小喽啰而已，不值一提的啊。”
呵，这小姑娘，最后一句话还在提点自己。
这求生之欲爆棚啊。
“那，姑娘可知那九阴姥姥的住处？”
“这小女哪能知道，我只是刚来的，等级不够。道长要知道，得去问那些魁鬼。”
“魁鬼是？”
“鬼中花魁的意思。”
“…………你们组织等级还挺森严的。”
“是啊是啊。”
小怡点头哈腰，如履薄冰。虽然眼前这道人一直笑眯眯很和善的样子，谁知道人家下一秒生气会不会给自己弄死呢。
“那，道长，我现在可以……”
小女鬼用手比划了个“走路”的手势。
道人无奈一笑：“走吧，不过，烦请姑娘把这汉子一并带走。”
“啊这。”
“在下也被困于这迷雾中不得离开，估计只有你们这些鬼能自由出入。”
“咦，道长你也出不去？”
小女鬼樱唇大张，显得还是讶异，不过惊讶之余有些嬉笑意思。
嘻嘻，没想到你这道人也有办不到的事，活该，就知道吓我这种小鬼。
陆离瞄了她一眼，明澈金光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心思，使其登时低头，不敢对望。
“只是困我一时罢了，姑娘先走，在下随后就到。”
说着，道人带着山鸡一头扎进深深浓雾中。
小怡看着那怪道人走远，埋怨几句，又继续干着搬运的苦活。
另一边，陆离凭着法眼，倒也不至于迷路。只是这粉红烟雾好似将原本的狭小庙子扩大了无数倍，其中星河斗转，云雾深深，令人摸不着方向。
走了一会，跟在身后的山鸡耳朵一竖，站住脚步，小声道：“小离子，有打斗声。”
“哦，在哪儿？”
“西边，很近。”
陆离侧目，眼底金光向西方射出，果真看见一位剑客和一只红衣女鬼缠斗，只不过剑客手里的剑挥舞得愈发无力了。
怕是再过不到一刻钟就要被那女鬼霸王硬上弓了。
陆离淡笑一声，漫步走去。
李楚挥剑的手越来越慢了，耳边尽是红衣女鬼的温柔呢喃，体内的火焰愈发燥热难耐。
往日也不是没砍过小鬼，宝剑也带上几分斩鬼的寒芒。可在这种环境下，自己的实力十不存一啊。
脑子愈发昏胀，嘴唇也开始干裂，情不自禁的，舔唇动作增多。
李楚睁开半闭的眼睛，视线模糊不清，只见一抹红色飘来飘去，很是惹眼。
该死，二十载守身如玉，莫非今日要交代在这吗？
就在剑客闭眼，打算彻底把身体交给本能时，耳边吹拂过一阵清风，连带着脑子里那些污秽思想吹了个干净。
李楚睁眼，眼底清亮有神，迷茫地看了眼双手，不解道：“这，这是？”
“莫要分心，速战速决。”
耳边声音响彻，剑客信心大振，手中汉八方古剑挽了个剑花，冲杀上前。
那红衣女鬼见本快到手的猎物忽然精神大振，也是大惊失色，震惊之余恼怒居多。
“不识抬举，也罢，等擒下你，老娘自有办法收拾你。”
红衣女鬼发飙，漫天红绫飞出，带着那寒冷的阴气朝剑客攻去。
剑客怡然不惧，双目定神，大拇指压住剑柄，瞬间冲到女鬼身前。
一刹那，拔剑。
红雾中，寒芒一闪，再然后半点声音全无。
李楚收剑归鞘，看了眼缓慢消散的鬼气，淡淡道：“可笑，若不是此烟，你也配做李某对手？”
收剑后，李楚看了眼四周，依旧粉雾弥漫。
“道长，道长。”
浓雾中还是没有回应，估计人又跑了，唉。
但转念一想，道长一定是去寻找破解迷雾之法了。
念及此，剑客盘膝坐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道长出手。
————
道人带着山鸡在粉红雾气中走南闯北。
刚刚那红衣女鬼死去，此雾却没有散去，说明那法宝是自动发动，而且是在外边。
这就有点棘手了……
走着走着，道人又步回了那神台处。
望着高台上那布满灰尘的佛像，陆离嘴角一勾，计上心头。
虽然凭借自己的力量也不是不能出去，但能借力，才是上佳之策。
道人整理下道袍，对着眼前佛像躬身作揖。
“虽然不知道足下是哪位菩萨佛陀，或者是前朝圣贤？但此刻百姓有难，想必足下不会不管吧。”
灰头土脸的佛像没有半点动静。
“足下真的不管吗？”
一阵风吹过，灰尘掉了些，却还是没有动静。
陆离想了想，视线下移，神台上还有一尊香炉，其上泥方还插着一支剩余一半的香烛。
抬手，指尖出现一丝明黄火光，丢向那残烛。
烛火燃烧，照的佛像庄严肃穆，不怒自威。
“现在可以了吗？”
佛像眉心漫出一点金芒，随后遍布全身，金色霞光照彻间，活脱脱一尊金光佛陀。
金光向外扩散，粉红烟雾一时如见了光的老鼠一般，潮水般退去。
不消片刻，烟雾俱散，小庙恢复，还是原来的庙子，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