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去看,去生,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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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问号,一下子把孟非飞的西装和红裙子全都扒掉了。
她好像什么都没穿一样的,坐在真皮沙发上。
那位周老太婆稳若泰山一样,对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她的反应也明明白白,她与小杜子是一个位置上的人了。
这一切转变的如此之快,根本没有给孟非飞丝毫准备和怀疑的时间与空间。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面对,只能装傻充愣装作若无其事。
那样子真让人心疼,可是心疼她的人在哪呢?周格你在哪呢?
“杜经理,十六号桌的客人叫你过去。”一位服务员走过来说。
“阿姨,我过去看看。”杜子眯眼对着周老太婆说道。
周老太婆微笑回道:“去吧!”
转头看了一眼孟非飞:“别忘了跟杜子说你明晚要包间的事。我一会儿去西边看看。”
周老太婆的这几句话,莫名的又给了孟非飞一些勇气一样,她僵直的身体软了下来:“好的,阿姨你吃过饭了吧?”
“嗯,你饿了,就去吃点。”周老太婆起身离开。
“嗯嗯,我一会儿就去。特别想吃酸菜。阿姨你慢点。”
眼前曾经熟悉过的一切,就这样突然变得如此的陌生,好像第一次来到这里,又好像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人还有点恍惚。
这种不真实又好真实的感觉让人心碎无奈。
孟非飞孤零零地坐在这宏伟的真皮沙发上,她想给周格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想他立刻就出现在她的眼前,然后紧紧的拥抱她,跟电影一样的画面。
孤单心碎的孟非飞,脑海里反复出现这样的画面,周格冲进来紧紧的拥抱她,像曾经无数次那样。
跟原来一样,她瘦弱的身躯已经呼吸困难,她觉得自己正在被一双有力的臂弯包围着。
想的多了,这样的画面一遍遍地浮现在脑海,好像这件事就真的发生过了,对,发生过了。
根本没有能力去记住,到底在这坐了多久的时间,时间突然不存在了。
反正就是她一个人,没有任何人出现过。没有茶水,没有干果点心。
整个餐厅里的每个人,都在有序的忙碌,每个人都默契十足的完成了这场演出。
那么自己也要努力配合大家,把这场戏演完吧!
可是没有剧本,下一步是撒泼打混还是知趣离去,说实话孟非飞真不知道。
可怜的女子,哭不出来,笑不出来,走不出去。
喉咙里生火,咽下去的口水成了辣嗓子的药水。
心底那个微弱,但一直都存在的声音一直在呻吟:起来转身,离去,去找到周格,去看,去死,去生!
绝对无法确定具体时间到底有多久?
孟非飞就这样,坐在真皮沙发上,望着恍惚的一切,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走过来关心她,或者如曾经那样,给她倒茶换水,嘘寒问暖。
或者走过来跟她随意的打招呼,聊上几句,一切都没有了。
在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清晰后,孟非飞起身来到吧台,拿起电话:“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放下电话后,孟非飞又回到了真皮沙发上坐好,跟刚才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姿势,她屁股下还保留着刚才的体温。
虽然她心里已经是苦辣酸甜搅拌后的味道,但是在她拼尽全力的调整之后,她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周格从外面走进来后,轻轻悄悄地坐到了孟非飞的身旁。说是身旁,可是中间的距离,是绝对与以往是不一样的。
也许只差了那么几厘米而已。
就是这几厘米,让孟非飞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但是她没有让一滴眼泪掉下来。
“他们不让我走,赢了,不让走。我正准备给你回电话。不说好今天不过来了吗?”周格轻描淡写,欲言又止。
“我刚才算了一下,我们已经一星期没见面了吧?时间真是一个身手不凡的小偷。”孟非飞平稳的说。
“我今晚就过去。”
“过去?过去哪?”
“你怎么了?”
“明天方元过生日,我们请她吃个饭。”孟非飞瞄了一眼周格,几天不见他瘦了。
“好啊,去希尔顿自助餐。”周格看着孟非飞。
“我跟她说好了,就在这行吗?爱琴海。”
“好啊!没问题,让他们把包间留好了。”
不管孟非飞心里有多少要问的,可是她知道,她什么也不能问。她知道周格虽然是一个成年男人,但是他真的是离不开他妈妈。
换做别的女人,这会一定是撒泼大骂起来了,可是孟非飞不可能,因为她知道如果那样,她跟周格就彻底失败了。
这两年多的时光,就又跟两天一样的消失了,跟过去所有的时间一样。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啥事没有,也许周格已经跟那个杜子在一起了。
可是这是什么时间发生的呢?为什么是她呢?一个小小的服务员?一切都无从得知,也无从选择,怎样都一样。
“那明天我们,可以表现的好一点吗?”孟非飞看着周格问道。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表现?怎么表现?”周格一脸茫然道。
“我们一周没见了吧!至少。我都忘了上一次见你,是哪一天了。”孟非飞又说道。
“我一会跟你过去。”周格看了一眼孟非飞。
“过去?”孟非飞低声道。
周格是有听到孟非飞这句话的,可是他并没有回。
他往孟非飞身边似乎挪了一厘米的距离,轻声说:“一会儿一起走,现在就走。”
“好。”孟非飞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可是她是不会让眼泪掉下来的。
周格看了一眼热闹喧哗的餐厅,起身说:“走吧!”
孟非飞跟一只受伤的小鸟一样、柔弱的站起来,她确定此刻的周格,再也不会如同往常那样,拉着她的手一同走出这里。
就在站起来的那一刻,大脑突然一阵眩晕,她不知道自己该倒下去,还是坚强的走出去,可是怎么样已经不是她自己所能控制的了。
在转身之间,在门口新装的那些霓虹灯光的闪烁下,她的红裙子像一片红色花瓣一样,落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医院脏乎乎的白墙,和脏乎乎的窗帘。她感觉到胳膊上一阵冰凉,那是冰凉的液体,正在滴哒哒的流进她的身体里。
“醒了?”这是周格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周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