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丧尸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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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忽然打开，那种厚重的声音帮助鸿义和施蕊快速平复了情绪。随后一支车队快速驶入，经过鸿义和施蕊身边时停了一下。
圆脸阔耳的马军伸出半个身子和施蕊打招呼，施蕊祝贺巡防队收获了一批新的军械同时拒绝了马军让二人搭车的邀请。车队继续朝军械库驶去。而鸿义自从城楼下来便放弃了双拐，艰难的迈出每一步，施蕊慢慢跟着，哪怕他摔倒也绝不上前，哪怕一次援手都没有伸出去过。而后两人果然完美错过了晚饭时间。
施家的惯性规矩从他们家失去长子那一刻开始就被打破了。鸿义和施蕊慢慢的吃完饭，施蕊自觉收拾，然后便歇息下了。
鸿义，恐怕再怎么落魄也不会洗碗的。他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又独自来到花园里走路。双腿已经非常趋近于正常人。如果说换回一双健康的双腿就必须要经历一次死亡的话，他总会同意的，即便过去那个自私阴鄙的鸿义也会同意的。
他渐渐不满足于走路，走得越顺，越想要加快速度，直至奔跑到停不下来。终是被施巍叫停了。
“你恢复的很快也很好。”
鸿义气不喘脸不红，轻松的坐下来：“确实，我也没想到，而且我的体力很好。”
淡白的灯光下，施巍的脸色更显苍白，和臂上的干净石膏也差不了几分。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盒，同时把火机递给鸿义：“帮我点个火吧。”
鸿义照做，只是看着扩散的烟雾有些讨厌，又听到施巍说道：“听说你今天见着马军和马建了。有什么映象？”
“您的意思是指一个是您的心腹爱将，一个您对手的得力干将，想问问我对他们两人的态度吗？”施巍只顾着吞云吐雾，鸿义便当他默认了自己的猜想继而说道：“嗯。马军对施蕊挺好的，马建就挺没意思了。驻马村已经没了，可是姓马的人还是很多啊！”
施巍眼中有着难明的睿智：“你是个很聪明的小孩，我听得懂你的意思。不过我必须要告诉你，我们这个基地就是为了恢复驻马村而建立，这是大家的希望。”
鸿义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大家不仅需要希望，更需要一位首领。”
这样的建议有不少人向他提过，施巍场主当第一位基地首领可谓是顺理成章，可是他不愿意。马村长虽然呼声也不低，但实力较弱，施巍不表态支持他，他也坐不稳首领的位置，这就导致首领位置空悬着。
听到鸿义的心声，施巍略带欣慰的解释：“我既不是一位合格的领导，也不是一位称职的父亲，所以首领不首领的，我并不愿意，也不合适。不过你能这么想事情我反而很放心。不如跟我说说你的经历吧！像上次那样的故事就别提了。”
终于聊到正题上了，鸿义正视着身边尽显老态的中年人：“施叔叔，我是个死了的人。”
“你说什么？”
······人的适应能力很强，必须得很强。灾难至今死而复活这件事似乎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了，那些丧尸何尝不是某种形式上的复活呢？
只要人们好接受，鸿义觉得在一定的条件下和某个重要的人说了也没事。条件一是用自己的秘密交换施家车库里的秘密，条件二是用绝对的真诚换来施巍的信任和支持。
一段刻骨铭心的生死经历深深打动了施巍，但更加打动他则是鸿义复活以后的变化。沉思了好久，施巍终于做出了决定：“我原本猜想过你可能是周国王姓，这场灾难过后你本来的身份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的身体并不好，这个你应该知道。若是将来有一天我坚持不住倒下了，希望你能够保护这一屋子的老幼女人。”
此时鸿义想要提问，却被施巍起身制止：“你先跟我来，现在我要将我最重要的秘密交给你。”
一日一日，一夜一夜，日不曾来过，月也不曾来过。
鸿义加入了外防队，原本在他的计划中警卫队更加适合，但看到施家车库下面的一切之后，他果断选择了外防大队。不仅可以使用最好的武器装备，而且训练强度大还能执行搜寻任务，对于一个人的提升有很大帮助。随后鸿义跟着集训了三天后，凭借自己过人的体能一举夺得了基地体能大考冠军。一个小队长的位置就这么轻松到手，对于鸿义而言，真正的意义还在于带队执行外出任务的资格。
第一次由于经验不足，刚装满两桶柴油就遇到了丧尸。一般而言遇到较少数的普通丧尸时，尽量使用冷兵器解决战斗是每一位受训队员的基础常识。鸿义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他一人独斗四只丧尸，不仅为队员争取了时间，同时也展现了自己的实力，战斗也并不困难，小小的立一次威对于自己担任小队长也有好处。未免引来其它丧尸，鸿义决定先带队回城。
回来之后，鸿义果然被他的队员们大大的吹捧了一番。最年轻的队长，首届体能大考状元以及偶遇丧尸时的种种表现致使他一时间成了基地内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成为小两千人茶余饭后称赞的对象，这是鸿义长这么大第一次站到台前成为人们眼中的焦点，虽然是一个外来客，但这种感觉还真挺好。
接下来两天没有搜寻任务，鸿义出完晚操之后回家仍然要给自己加强训练。除了体能之外还有战技，从小在黎家学过不少，世家子弟最是注重强身健体，从小打好基础，就会有专门的师傅教授拳脚战技，再根据每个人的兴趣天赋选择一种冷兵器或者枪械作为进阶秘技来锻炼。鸿义自小对于各类枪械射击最为擅长，但他的心中真正的渴望始终是像其他人一样练拳，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他总是练到很晚才休息，早上依然精神抖擞，跟着大队出早操。
新的搜寻任务到了。一般外派任务间隔大概三天左右是常态，也不敢离开基地太远，原则上每次的任务目标会根据基地最迫切的物资需求进行安排。这次也不例外，鸿义找到施巍和马军，向他们报到的同时如愿接到了这次任务，目标是村中心医院的医疗物资。
施巍还是很不放心：“中心医院比上次马队长他们去的派出所更远，而且我们从来没有人到达过那么远的地方，所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如果你现在退出我们也是同意的。”
鸿义看着施巍大叔越发憔悴的神情，想到车库地下的情形，时间容不得自己犹豫。于是果断接受道：“我知道没人比我更适合这次的任务，我也一定能够完成。”
马军和施巍对视一眼，然后便带着鸿义去挑人了，路上还是对鸿义掏了真心：“有些话，叔叔不好直说，我干脆就跟你明说吧，这次的任务其实是村长要求的，不管有多大的危险性和未知性，基地迟早都要走出这一步，所以开完会谁也没有反对这个任务。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你两个小队，队员你自己挑，最后得带上一位医生。这个你应该能理解吧？”
鸿义点点头，与马军同行。
城门口，马村长目送鸿义等人驾驶一辆皮卡、一辆越野车最终消失在视野中，然后才转身进入基地内，每一次有人外出执行任务，他都会在此送行。真情也好，假意也罢，鸿义都不会接受。
司机只需专注于大灯直射的道路。而鸿义的眼里时刻关注的是左右黑暗中随时可能冒出的丧尸，眼球和外面一样的颜色。完全适应黑暗之后，便有一定的可见度了。
路过上次任务的加油站时，那里空空入也。这样黑暗阴森的环境执行任务确实很危险。临行前马军说过，但凡每一次探索新的区域，实际上都是摸底，所以鸿义不用太在意物资的事，只需尽量摸清周围环境，勘探医院附近是否有丧尸聚集，并非收集物资而是收集信息为下次任务做准备。
但鸿义还是尽量出来一趟能够有所收获，回来时或许还能到加油站再装些石油。随着车子转过路口，油站也被甩在后面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越往里深入，越是阴森可怖，车辆继续行驶数百米转进一条巷子再行一公里左右来到派出所，把车停好后，众人纷纷下车，鸿义向医生解释道：“马医生，到这儿就是我们安全区域的极限，后面的路只能靠我们自己步行了。从这到医院您也熟，所以就得麻烦您跟我一起在前面带队了。”鸿义应该是最不认识路的，不过作为队长，他有责任走在最前面。
马医生也是非常欣赏这个年少有为的小伙子，连忙摇手，回应：“本来就是互相帮助互相麻烦的事儿，放心吧，这段路我闭着眼睛也没差。”
鸿义点点头，看向身边最信任的队员江宏，江宏外出的经验算是丰富的了，立刻会意说道：“我再强调一点，从这里到医院的过程，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一切都要听从指挥，没有队长命令谁也不许开枪或者大声喧哗，不得擅自离队甚至逃跑，否则后果自负。”
一行十二人列队，快速的朝着目标医院行去。
鸿义听说村子大部分的建筑都毁了，但是这一路过来，所见周围各种建筑基本保存完好，看来驻马村过去确实很大很繁华，走了这么久还没靠近村中心区域。
运气不错，终于顺利抵达目的地，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很紧张。进入医院之后鸿义要求每个人都恢复一下状态，否则一直保持高度紧张对于体力的消耗是很大的。他观察了好一阵，医院这种地方是很特殊的，本应是非常嘈杂并聚集大量丧尸群的地方却如此安静，应该是已经全部走空了。他期待自己有好运，更希望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否则难道还能被丧尸群埋伏吗？就算丧尸有智慧，对自己这几个人也没必要。
所以医院外面的区域成为重点警戒区。分出六个人，正门和侧门各两人隐蔽警戒着外面，若有危险可自行射击。另外两人负责寻找可以使用的汽车以接应大家，来的时候担心汽车的轰鸣引来丧尸，若是搜到物资自然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此地，汽车反而成了好东西。对讲机也是个好东西，总共只有四部，正好够用。
这次换成鸿义和江宏在前面，医生随其后。进入门诊不到二十分钟，仅只一楼所搜到的药品已经装满六个包了。一切都过于轻松了，见任务完成得如此顺利，医生提议将六个包拿到门口处，再换另外六只空包到其他楼层继续搜索。按照医生所说二楼还有一个药械部，只到那里搜一遍并不会花费较长时间。鸿义看着众队员等他指示，略一思忖便果断命令道：“江宏，你带两个人把这些背包送出去然后换上空包进来，我们先上楼探查一下情况。”随后医生交代了药械部具体位置，众人立马分头行动。
城外鸿义早已顺利抵达医院，城内施蕊刚刚得到消息，此时正在她父亲的办公室发脾气：“你怎么能安排鸿义去执行这次任务呢？爸，你明知道他的腿刚恢复不久，连医生都劝他需要多观察，你们怎么能这样？”马军也在，不可避免的遭到些许波及。
施巍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是一点办法都没，只得由马军来劝解：“阿蕊妹妹，你也别发这么大火嘛，你先听我说。且不说鸿义他自己是愿意接这个任务的，我和施叔叔也有我们的考虑，对吧！叔叔。”说着便转头看向施巍，见施巍点头同意，马军继续解释道：“现在马驷仗着他父亲的支持已经是我们外防队中队长了，你父亲便希望扶持鸿义成为第一中队长，所以这次任务非他莫属。”
“你们为什么会如此忌惮村长他们？你们队的大队长不还是你吗？”
马军看着从小跟在自己和施磊身后啥也不懂啥也不会的妹妹，眼中也是有了一丝无奈：“警卫队的大队长恐怕是不行了，正因如此我们才着急派人去搜索医院，另外我不久就会调到警卫队。”
这时，施巍才起身走上前对施蕊说道：“小鸿是个优秀的孩子，他自己也很积极上进，我对他有期望，也有信心。”施巍太老了，他希望眼前的两个人都把这句话听到心里去。
中心医院二楼，鸿义一行六人背着六个满满的大包围在楼梯口半天不敢动弹。明亮的大灯下，楼下墙角处一个长发半裸的女子面对着角落里不知道在干嘛，看动作似乎在吃啥东西。若是没有后背三条触目惊心的腐烂疤痕的话，这个背影或许是个美女也不一定。
鸿义检查了其它地方，楼里楼外，上下都没有丧尸的踪迹之后，他决定带着江宏先下楼，其他人保持戒备。
两人同时手持消音手枪瞄着女丧尸，然后贴着扶杆慢慢下楼，这样可以尽量远离丧尸。
她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鸿义带着疑惑慢慢靠近，继续向下挪去。眼看着就要开始下下一层楼，鸿义向二楼招了招手，医生和其他三名队员随后陆续走下来。
女丧尸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众人，嘴里衔着一块腐肉随着她转身的同时掉到了地上。从肉的皮毛来看应该是某种猫狗之类的动物。
女丧尸转过身来也没有其他动作，挺着老大个肚子很难想象里面装着什么。虽然丧尸没有发起攻击，但鸿义还是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一只手握枪，通过下压的动作示意大家保持克制。另一只手拔出短剑，只是一只丧尸的话，他有信心在第一时间用剑杀死它。
就在这时，门诊楼外传来两声汽笛，撕破了安静。
“跑！”鸿义大吼一声。大肚子丧尸同时发出吼声，几乎震得整栋楼都在颤抖，果然不是一只普通丧尸，但楼栋的震颤不影响队员们朝一楼狂奔。
鸿义的指挥是让大家先跑，他独自纵身朝丧尸奔去。顶上的灯光是炽热的，通过短剑反射出去却森寒迫人，执剑的人转眼贴近，刺向丧尸左肩，不想丧尸一甩长发缠住剑刃竟然将短剑带偏了几分。鸿义稳住身体，一秒十发枪响，女丧尸的头颅已经烂透，瞬间黑气弥漫。鸿义看向丧尸另一侧的江宏，他也没走而是和鸿义同时配合出击，速度始终比鸿义稍慢，刚才有两枪便是他开的。二人互相点头：“走。”
刚下得楼来，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婴儿啼哭。
鸿义奔跑中稍稍回头看了一眼，迷漫的死气中似乎有个婴儿正从女丧尸体内钻出来，身体瘦小可是头特别大。丧尸还能生子！
外面的人已经汇合，鸿义和江宏也不愿再逗留，迅速挤进车里：“快走。”两辆车肯定都是撬来的，所以决不能熄火。
前门和侧门都出现了大量丧尸，不知后门是什么情况？但可以推测门诊大楼离正门最近，所以这边的丧尸来得最快。“这边出不去，从后门走。”鸿义同时对两台车下达指令。
这个时候容不得哪怕一秒的犹豫，引擎轰鸣，顷刻间后门就在眼前，这边果然没有被堵死。至少前方道路是笔直可见的。
“后座左右的人，把机枪对准外面，靠近的直接射杀。车子加速冲出去。”看着车外不断涌来的丧尸群，鸿义继续下达突围指令。
一时间，枪声大作，头部中弹的丧尸还没完全倒地就化作死气消失了，其它丧尸依然无所顾忌的朝他们包围过来。但这些丧尸已经阻挡不了两辆轿车冲上马路了。外面还有无数丧尸朝着医院，路两边少数丧尸虽然被轿车吸引，但也只能呆呆的随着扬长而去的汽车声转头，然后继续朝中心医院走去。
车子绕过两条街之后终于平稳驶向来时停留中转的派出所的方向。对讲机里，鸿义先确认后面车上没有人受伤之后，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后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坐在前座的鸿义忽然感到有人点到自己的肩膀，转头原来是江宏一只拳头伸到面前。鸿义会心一笑，抬起手和他在空中轻轻碰了一下。
这确是一次成功的任务，却不值得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