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菩提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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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阊县有个李家镇,李家镇不出英雄,不出烈士,好死不死出了个典史。
典史是地方县衙里的吏员,地位低微,却与寻常吏员不同,典史和知县、县丞、主簿同为“朝廷命官”,民间白姓称其为“杂职首领官”、“右堂”、“少府”、“司爷”、“捕廉老爷”、“四爷”等。
其职为知县下属,掌管盗贼缉捕、监狱刑讯等。若小县中未设置县丞、主簿,则往往由典史兼领其职,故颇能弄权,营私舞弊,擅作威福。
故有“没有典史,地方民不聊生;有典史,逾闲荡检”的说法。
还有一首十字令趣语笑谑道:“一命之荣称得,两片竹板拖得,三十俸银领得,四乡地保传得,五下嘴巴打得,六角文书发得,七品堂官靠得,八字衙门开得,九品补服借得,十分高兴不得。”
李家镇这位典史丝毫没有造福百姓之心,却仗着权势无恶不作,坏事做尽,百姓敢怒不敢言,暗地里纷纷和他划清界限,羞与其为同乡人。
最近一段时间,这位典史大人又做了一桩令人发指的恶事,当街杀了镇上万花楼的如意姑娘。
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被他杀死的如意姑娘阴魂不散,迟早要来找他报仇。
林鸿、彩衣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并不知道李家镇上发生的事情,他们要去福康县,即将路过李家镇。
准确地说,是林鸿要去福康县挖黄金,准备将他之前从姜家搬出来的一万六千两黄金运回广冻。
二人新婚燕尔,志同道合,又都是修行有成之辈,未搭乘马车,或者骑马,而是步行前往,游山玩水,每到一个地方便品尝当地人……当地美食,乐此不疲,一点不觉得枯燥乏味。
彩衣从小到大,第一次出远门,身边有心爱的丈夫陪伴,宛如一只出笼的百灵鸟,兴致高昂,玩开心了离愁别绪也被冲淡了,现在已经很少提起古墓那群师姐妹了,不像刚离开那会儿,晚上做梦都在喊“师姐”、“阿燕”等人。
虽然已经过了中秋,但秋老虎的余威仍在,林鸿、彩衣顶着热辣辣的太阳赶路,感觉酷热难耐。彩衣白净娇嫩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不时用小手扇风。
“好热啊!”
林鸿体贴地说道:“老婆,我们去树荫底下乘乘凉,天不热了再走吧。”
彩衣笑嘻嘻地问道:“要是白天都这么热怎么办呀?”
“那就等天黑咯,走夜路不安全,我们在附近找个客栈住一晚,明天天亮再出发。”
“唉,照你这种走法,我们几个月都到不了福康县。”
“无所谓啦,陪彩衣老婆最重要。”
彩衣知道他在鬼扯,但心里甜丝丝的,娇躯轻靠在林鸿怀里,一边给两人扇风一边问道:“老公,凉不凉?”
“又香又凉,沁入心脾。”
林鸿拥着小娇妻找了片树荫纳凉,二人紧挨着坐石头上,热归热,和爱人相依相偎的感觉也确实挺让林鸿和彩衣迷恋的。
“老婆,喝水吗?”
“不喝水,我要吃梨。”
吃的方面林鸿从来不亏待自己,现在也不会亏待小娇妻,背上背着在上一个村镇集市买的水果、小吃、糕点、凉味,种类丰富,根本不像赶路,像出来露营旅游的。
递了个梨给彩衣,林鸿拎起水袋灌了口水,接着将水袋放旁边,取出一个细线缠裹的大纸团,纸壳打开后,里面用叶子包着一只油光水亮的叫花鸡。
彩衣闻到味,偏头一看,顿时觉得手里的梨子不香了,娇声道:“老公,我要吃鸡腿。”
“没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二人身后传来,“这么好的鸡,没有好酒搭配怎么行啊?”
“谁?”
林鸿、彩衣豁然扭头看去,彩衣剑诀一引,佩剑噌地出鞘,飘浮在身侧,引而不发。
“不要动手,不要动手,我就是想搭个伙而已。”
在林鸿、彩衣的注视着,一个身穿红色赃破僧袍的和尚,从乱石堆后面转出来,笑眯眯地看着彩衣,赞道:“女施主好俊的容貌,好俊的功夫。”
林鸿看到来人,大喜过望道:“一休大师,你也来?茳了?”
弗得眨眨眼,笑道:“我法号弗得,弗者,不也,不得就是我了,并非施主口中的‘一休’,施主应该认错人了。”
弗得?
林鸿心中一动,记忆翻腾,很快想起一部名为《菩提幽魂》的电影,里面午马饰演的和尚就叫“弗得”,这也是位高人啊!
“哎呀,弗得大师和一休大师长得太像了,他和你一样是出家人。刚刚看到你,我还以为一休大师来?茳了呢,对不住,认错人了。在下林鸿,南传茅山朱家教法、南传茅山破衣教法、南传茅山派法、茅山道武派法、微波派法、传真派法传人。这是我老婆……妻子彩衣,微波派传人。”
弗得听得目瞪口呆,心说这是遇到神人了,一人身兼六派法,还不是一个派系的法,简直闻所未闻。
“彩衣见过大师。”彩衣礼貌地抱拳道。
“打扰贤伉俪了。”
林鸿热情地邀请道:“弗得大师过来吃鸡,这么大一只,我和彩衣吃不完。”
彩衣嗔道:“老……鸿哥,你不要乱讲话,弗得大师是出家人,不沾荤腥的。”
林鸿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听到这话,弗得眼睛一亮,哈哈笑道:“林施主说话深得我心,修佛修的是普渡众生,关吃肉喝酒什么事?我不白吃你们的鸡,我这儿有酒。”
弗得拍拍腰上挂的葫芦。仟千仦哾
彩衣修释教法,算释教传人,天资聪慧,细细一品味弗得的话,感觉颇有见地,笑道:“大师佛法精深,句句禅机,是彩衣见识浅薄了。”
弗得目露讶异,抚掌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贤伉俪真乃我知己也,来,喝酒吃鸡。”
“弗得大师请。”
三人坐在一块大石上,林鸿取出两个小碗,彩衣娇声说道:“我也要喝。”
“不许多喝。”
“知道啦。”
弗得含笑看着二人,摘下酒葫芦倒酒,林鸿则负责分鸡,两只鸡腿给了彩衣和弗得,自己抓着鸡胸肉往嘴里塞。
“我敬大师。”彩衣举起酒碗。
弗得大笑道:“彩衣施主巾帼不让须眉,豪气干云,胜过世间多少男子,当浮一大白。”
林家是卖酒的,林鸿多少懂点门道,酒水入腹,他便赞不绝口道:“好酒,酒质纯粹,香醇温顺,有点陈酿的口感。”
弗得笑道:“林施主懂酒,但不知酒。”
“请弗得大师指点。”
“我葫芦里的酒是刚从李家镇上买来的,就是普普通通的酒,酒逢知己味道也会变好。”
林鸿苦笑道:“是我着相了,自罚三杯。”
弗得无语道:“林施主这哪是罚酒三杯啊,明明是想一个人把酒喝完。”
小心思被弗得揭穿,林鸿笑了笑,接着取出瓜子、糕点、水果、小吃招待弗得。
弗得吃完鸡腿,冲林鸿、彩衣说道:“贤伉俪稍等我一下,我去救两个傻小子。”
林鸿问道:“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
“大师请便。”
“我去去就来。”
彩衣跃跃欲试道:“老公,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热闹?”
林鸿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说道:“荒郊野外有什么热闹可看,顶多看人洗澡,老婆看我就行了。”
彩衣俏脸微红,啐道:“老不羞,谁要看你洗澡了?”
“我看你行了吧?”
“老公~~”
林鸿骨头一酥,不敢再逗她了,目光瞟向弗得离开的方向,满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看样子电影里的女主角湘儿已经被典史杀死了,男主封云亭和师弟焦贵因雕琢观音像而被大宏教教主和典史派人袭杀,弗得忽然离开,应该就是去救他们两个。
如果是这样,那确实有热闹可看了。
弗得道行极高,有便宜可占。大宏教那帮人抓童男童女祭祀血童,手段阴毒,无所不用其极,林鸿也有点看不过眼,很乐意帮弗得灭掉他们。
心里有了计较,林鸿对彩衣说道:“老婆,今天不走了,去李家镇住两天。”
“好啊。”
彩衣一口应下,轻声说道:“老公,这位弗得大师道行很高呢,说话做事古里古怪,也不知道出身释教哪一门哪一派。”
“怪是怪,品质却不坏。”
“嗯,我也觉得他不像坏人。”
等了十来分钟,弗得匆匆返回,向林鸿、彩衣告罪一声,大大咧咧坐下吃鸡喝酒,只字不提救人始末。
一只鸡吃完,一葫芦酒喝完,弗得正要邀请林鸿、彩衣去他住的地方做客,余光忽然瞥见封云亭和师弟焦贵从路边树林里走出来。
封云亭看到弗得,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个脏和尚往水塘里扔鸡骨头,站瀑布上面撒尿,让封云亭在雕琢观音像前浴身誓戒的仪式白搞了,还戏耍他们跳水,简直坏得脚底流脓。
“师兄,算了……”
焦贵拉不住封云亭,封云亭气冲冲地走到弗得三人身边,看到俊逸如仙、美貌如花的林鸿和彩衣,他愣了愣,一肚子气在世间美好面前瞬间烟消云散。
林鸿上上下下打量了封云亭两眼,说道:“小孩,你印堂发黑,近日内必有血光之灾。身上鬼气萦绕,霉运缠身,往后几天要小心了。”
封云亭、焦贵对视一眼,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