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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可惜写情入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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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倒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杜君远与花千耀才刚醒,杜允就找了过来,手里还抱着朝服和朝靴。

杜允一边替杜君远套上外裳,一边觑着杜君远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公子,游赟游大人分派到各家的那些女子,昨夜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杜君远原本认真地理着袖口,闻言手下一顿,厉声道:“她们怎么死的?”

杜宁整理着杜君远的袍服边,慢慢道:“杜允也是才得的消息, 具体的还不知道,不过,听说曹大人府上那个,是烧柴的时候走了水,烟火呛死的。”

杜君远敛了敛神色,最后仔细地把袖子上的玉纽扣好,淡漠道:“罢了,这件案子与你公子我可再没什么关系了,我们倒落得自在。待回府,你将此案交割过手,不可迁延!”

恰在此时,一身月白衣袍的花千耀挑着帘子迈步进来,杜君远拱手笑道:“昨夜是君远失态了,还请耀兄勿要介怀。”

花千耀摆摆手道:“侯爷这就太客气了,你我一见如故,耀拿侯爷做挚友,纵使侯爷夜夜叨扰,耀也不会有所怨言。”

说着,花千耀引着杜君远往外而去,杜君远命杜允回府,他们二人在厢房坐定。一会儿工夫,一名女子送上几盘菜和一壶茶,她先在一张梨木圆桌上摆好三副碗筷,又斟了一杯酒,躬身道:“三堂主,侯爷,请用。”

再看桌上的美食,油煎饺、西施虾仁、一碟碧绿的莲藕糕,一碟椰子卷,一碟玫瑰蜜枣,可谓是应有尽有。那壶茶居然是洞庭的碧螺春,喝了一口,满口清香,在如今这个时节实在是难得的上品了。

送来饭菜的女孩儿梳着两个发髻,穿着一身素雅的青衣长裙,一看便知是个侍女。花千耀摆摆手,侍女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花千耀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招呼道:“侯爷,请!”

这时,掌柜妙妙姑娘走了进来,颔首向杜君远示意后,便凑近花千耀耳语了几句,花千耀一面侧目认真去听,一面频频点头,等妙妙说完才问道:“相约什么时候见面?在哪里见面?都有谁到了?”

妙妙姑娘立起身,道:“后日,约在了卧云阁,尊主要三堂主早做准备,妙妙这边也会盯紧生死阁,一有消息,就通知三堂主。”

花千耀点点头,柔声道:“好的,我知道了。”

妙妙姑娘福了福身,就袅袅婷婷地走出了厢房。

花千耀这才对杜君远道:“再过几日就是武林大会了,无论如何,曹勋案圣上也命侯爷抽身,既然侯爷无需再为案子奔波,倒不如随为兄去瞧瞧热闹?”

杜君远被他这么一提醒,想起了昨日李显凑到他耳边说的那道密旨,便撂下了手中的酒杯,正色道:“恐怕,不只是瞧瞧热闹了。”

花千耀挑挑眉:“怎么说?”

杜君远沉声道:“昨日圣上身边的李公公来宣旨,除了那道明旨,还有一道密旨,要拙弟盯着武林大会,拙弟总觉得此次武林大会并不简单。”

“武当派出了事不能参加,其他门派难当大任,也就剩下我们百花山庄和清风楼……侯爷,愚兄总觉得生死阁下一步的动作是要对清风楼下手了。”

杜君远点点头道:“我已书信告知慕楼主万事小心,而且……而且拙弟怀疑慕楼主身边的那个靳澜有问题。这次武林大会生死阁意在夺魁,剪除圣上在江湖上的力羽翼。耀兄,拙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花千耀执杯啜饮一口道:“侯爷但讲无妨。”

杜君远顿了顿,似乎有一些犹豫,但还是道:“耀兄,拙弟观令主与当今圣上关系匪浅,可却又有些隔阂……拙弟的意思是,贵庄主应该是圣上在江湖上的一支奇兵, 眼下耀兄也发现了,生死阁的势力深入朝堂、深入江湖,想必贵庄主的身份生死阁也有所了解……总而言之,请贵庄与贵庄主此次大会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其实就算杜君远不说,花千耀也觉得事情之严重。

三年前的武林大会,花千亿也仅仅是派了二哥和长姐前来,自己并未露面。如今除了小妹,许多的师兄弟都已秘密赶来上京,可见花千亿十分重视。还有,三年前的武林大会魁首正是首徒才出来事的武当派,如今却因故参加不了。所谓会无好会,宴无好宴,事情到了这一步,恐怕也谈不成什么结果了,搞不好就是一场恶战。

花千耀尚在遐思,就听见杜君远继续说道:“哦对了,耀兄,游大人派到各个府上的女子昨夜都莫名身死了。”

花千耀道:“此事愚兄已得到了消息,侯爷,这件事恐怕和上面脱不了干系。”

说着,花千耀竖起一指指向上面,那意思就是这些女子都是圣上派人所杀。杜君远一听,顿时明白了大半,心中惊讶且失望,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作罢。

当今圣上,只怕是利用了这些可怜的女子去探查自己想知道的消息,还有陷害曹勋入狱。如今曹勋果然入狱,这些女子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这才命人全部处理干净。圣上心思之毒辣,用计之深,当真是高明之极。

杜君远和花千耀二人相对而坐,都是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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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妙妙所说的卧云阁,就是现在各大帮派下榻之处,而且明日这里会有武林豪杰相聚饮酒。花千耀担心卧云阁有生死阁的人布下埋伏,吃罢了早饭愣是拽着杜君远去探查了一番,这才悠悠地回了侯府。

二人才回府,便听说采薇杜宁写意三人跟着清风楼总管叶菁去惠轩茶坊寻找写情。当下大惊失色,忙询问情况,杜允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原来是昨日叶菁照例在赌坊二楼理账,猛然间看到了一位面容颇似写情的赌客,待他下楼来寻,只看到一个背影匆匆而去。叶菁心系写情的安危,想也没想地跟了出去,一路跟到了惠轩茶坊,就再也看不到写情的影子了。

叶菁心中疑窦暗生,总觉得自己不会看错,便派了自己的亲信整晚地等在惠轩茶坊的门口。果然,夜半三更之时,派去的属下看到写情出现在了惠轩茶坊的后院。那写情似乎知道他是叶菁的人,当下塞给他一张纸条便又回去了。

花千耀忙问道:“此信果真出自写情姑娘手笔吗?”

杜允点头道:“不错,听写意说确实是她亲姐的笔迹。”

言讫,杜允将一封信递给了杜君远。

花千耀劈手取来,撕开信封抖出一张信笺,和杜君远一看之下,登时呆住了。

那张纸条上写着:吾为人所控,危矣,盼君救吾。

字迹很是潦草,可见写信之人写得十分着急。

杜君远抿抿唇,面上一寒,冷道:“要出事了!耀兄,拙弟要赶紧通知慕楼主,只怕是此次叶大总管凶多吉少了!”

花千耀道:“或许不是冲着叶菁,而是冲着写意姑娘……侯爷,不能再等了,这一次我们要好好地抄了这惠轩茶坊!”

杜君远点点头,冷冷道:“耀兄说得对!决不能再放任这害人的茶楼为非作歹了!希望杜宁能机灵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说到此处,杜君远不由得唬了一张脸,指着杜允道:“你这小厮实没主意!杜宁心慕明薇姑娘没有头脑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不劝着些?”

杜允扁扁嘴,委屈道:“公子,您想想属下怎么可能没劝呢?!属下好说歹说,好话说尽了!可是,可是那叶大总管说要自己一人去,写意姑娘也要去!写意姑娘又没有内力,明薇姑娘和采薇姑娘只能跟着,明薇姑娘都去了,杜宁能放心嘛!”

花千耀见状解围道:“侯爷,我与小妹认识多年,她带的人愚兄再清楚不过了,可不是杜允先生能劝得了的。再者说,现在不是追究杜允先生的时候,若此事果真是生死阁所设的圈套,那他们几人都有危险。我们要快些通知清风楼楼主,而且我们也要赶紧去惠轩茶坊看看!”

花千耀如此说,杜君远只好收回目光,点头表示应允。

……

再说回采薇一行人。

原本采薇和明薇他们二人不想去惠轩茶坊,不过写意执意要去,采薇和明薇拗不过她,又实在担忧她的安危,只得跟随。杜宁怕明薇出现危险,无奈之下,也只好随他们去了。临行前,杜宁还要杜允将写情的信交给杜君远,看来杜宁也觉得事情不妙,可是无奈说服不了写意和叶菁。

一行人来到了惠轩茶坊,原本茶客不多的茶坊今日更是一个光顾的人都没有,两个店小二和一个记账的先生正用一双虎视眈眈的目光打量着他们,嘴角挂着几分残酷的笑意,只让杜宁心头一跳,不自觉地去摸腰间的佩剑。

杜宁咽了咽口水,正欲与那记账先生攀谈,叶菁已经上前一步将佩剑撂在桌上,开门见山地问道:“嘿!向你打听一个人。”

那记账先生低头嗤笑一声,手中把玩着一支雕工精致的碳笔,抬首盯住叶菁笑道:“叶掌柜,虽说我这惠轩茶坊是个小店,比不得红袖坊和鸿运赌坊,可叶掌柜如此对在下,是不是有些不合礼数?”

言下之意,他就是惠轩茶坊的掌柜。

叶菁叱道:“休要打马虎眼!我问你,写情到底在哪里?”

一旁的写意心中着急,忙不迭地问道:“你这老东西!我姐姐究竟在哪里?你不说的话,就叫人割了你的舌头!”

那记账先生抬手指一指后面,似笑非笑道:“写情就在后面,叶掌柜,你敢不敢进去?”

杜宁浓眉倒竖,抄剑指向那记账先生道:“你前面带路!”

记账先生笑容一收,拿着炭笔的手一松,将架在脖颈的剑挪远几分,寒声道:“都是江湖中人,若是各位有事相求,老朽自然愿意伸出援手,可若是强行相逼,请恕老朽不能奉陪!”

明薇和采薇同时抽剑,一左一右怒视着记账先生,喝道:“少废话!前面带路!”

记账先生只能被三把长剑迫得挪动脚步,往后院而去,叶菁不解气地推了他一把,老朽万分不情愿地慢慢往后院而去。

一步三挪地绕到院后,忽见一道短短的花墙,中间有一道月门,将另一座精致的小楼隔开,甚是雅致。只是几人找人心切,压根没心情欣赏这花园秋景,他们紧紧地跟着这老汉,不敢有片刻的失神。

那老汉原本规规矩矩地走着,待走到一处青萝藤蔓的绿墙时,忽而摸了什么东西,“砰”的一声,墙壁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暗门。杜宁刚呀了一声,老汉已经闪身进了暗门,然后光速地阖住了门。众人再去推那面墙,墙面坚硬如铁,半分都推不动了。

杜宁气急败坏地狠狠踹了一脚那面墙,怒道:“这该死的老头!此刻只怕我们都是瓮中之鳖,等着他们来收了!”

明薇喝道:“好了,杜宁!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杀出一条路了!”

众人都紧了紧手中的剑,紧张地往庭院更深处去探,又穿过几道游廊,终于找到了一扇小门。众人都捏着一把汗,叶菁壮着胆子缓缓地推开那扇门。

小门之外是一片平地,数丈之外,却是一个花园,种满了鲜花,鲜花掩映下可以看到一座造型精巧的凉亭。亭子中坐着一位白衣女子,腰间系着一条红巾,肩上插着一把柳叶刀,眉毛微挑,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采薇一见便红了眼眶,跟着泪水汹涌而出,声音都带着几分不确定和颤抖:“姐姐!姐姐!是你吗?”

叶菁愣愣地看着凉亭中的女子,转过头道:“是……是写情姑娘吗?是写情姑娘?!”

亭中女子轻笑一声,苍白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温柔的亲切感,似乎是验证了写意说的话。见到写意和叶菁这般神色,采薇着急地拉一拉写意问道:“写意,是你姐姐吗?真是的吗?”

写意含着泪点点头,道:“是,是……是姐姐,真的是姐姐!写意代姐姐谢谢两位姐姐的救命之情,写意今后定然全心全意地为两位姐姐效命,我……”

采薇拍拍她的肩膀道:“说这些做什么?快救了你姐姐我们赶紧回去!这惠轩茶坊可是生死阁的地盘,多耽搁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写意和叶菁重重点点头,跟着两人收了剑,踉踉跄跄走向凉亭。

明薇却并不为此气氛所影响,怎么回事?写情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掌柜的又去了哪里?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放心把写情姑娘放在这里等着他们去救?她一面想,一面望着亭中人的背影,忽地心中一动,下意识地往不远处的屋顶去瞧,只见到屋顶坐着一位白衣女子,手中转着一支夜笛。因为隔得有些远,明薇看不清女人的表情。

中销魂针者,为夜笛所引,行之如狂。

明薇大惊失色,忙转过头冲着写意和叶菁大声喝道:“不好!写意快后退!”

明薇的呼喊显然已经晚了。

写意和叶菁的脚才刚刚踏上凉亭的第一个石阶,就见写情笑容一收,跟着抽出长剑,脚下急踏两步,身子前倾,右手长剑一抖,长剑闪出一道碗口大小的剑光,一招“灵蛇吐信”,直逼叶菁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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