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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千如携疑查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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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韩瑁遣派请周夫人认尸的人已归,可身后并无周秀和周夫人,更没有周府管家的夫人,捕快皆是一脸惊惧,胡捕头慌道:“大人,出事了!周家已被放火烧了个干净!”

韩瑁噌地站起身,厉声道:“什么?!”

恰在此时,关心案情的花千如和花千术迈步进了韩瑁的书房听到了沈捕头的话,也都是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千如忙问道:“那周秀和周夫人呢?”

谭捕头道:“要通传证人,需得知会武功县知县,可知县并未在府上,小的几个只能先行前往周家一探虚实,谁知才进周家巷口,便知周家昨夜走水,阖府上下无一生还。小的几个本有心进府一探虚实,奈何没有官府文书,若是贸然进去,有心人递上弹劾文书,恐会拖累大人。”

千如尴尬地挠挠头,想起那日他们四人私探石府之事,杜君远还能热情款待他们四人,而他们却如此蓄意蒙骗于他,实在不是什么君子所为。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这件事情若是传到江湖上,那可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千如问道:“胡捕头可知周家的火,是什么时候起的么?”

沈捕头道:“小的知大人必然关心此事,向周围的百姓打听了,是昨夜子时起的火。”

千术一针见血道:“看来,此番灾祸的罪魁元首不是一个人。”

韩瑁点点头,道:“自这里到武功县,御快马骑行来回要五个时辰,顺渭河走水路而行,来回也需三个时辰,昨天夜里妹子你再探鬼船,那鬼船立即遭毁。这么看来那贼人不可能短时间内在两县犯下如此之案,故而两地的鬼船案必然不是一人所为。”

轻咳了一声,千如道:“韩大哥,此事需得你予我二人文书,委我们武功县一探究竟,看看这周家走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韩瑁站起身道:“涉案重大,我韩某当然要亲自前往,我与妹子一同前去。”

千术道:“莫要如此韩大人,眼下安平郡才遭创痛,儿善堂又逢初建,这里需大人主持大局,术某向韩大人保证,必竭尽全力查明真相,绝不推诿延误。”

“这……”

这回韩瑁是真的不敢轻易说好了。

倒不是他不相信千如他们,而是他认为作为地方官员,遇到如此大案,若是不能够亲力亲为,日后或遭口诛笔伐。

见韩瑁犹豫,千如抱拳坚定道:“韩大哥请放心,小妹我以百花山庄的名声担保,绝不危害大人的官名,只探周家走水之事,若有实证,立刻回返禀告大人。”

韩瑁思索片刻,便道:“好吧!我这就为你准备文书,若是那滕知县有所推诿,不必理会,直查便是。另外,此行我让小朱大人,再另外找一个捕头和几个衙役跟着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转身问道:“胡捕头,今日是哪一班衙役当差?”

“回大人的话,今日是卑职领三组衙役当差。”

韩瑁便道:“千如妹子,就派一组捕头随你同去吧!”

千如抱拳应下,想起什么又淡淡道:“那个从未谋面的知县,可能是无缘得见了。”

韩瑁和千术都看向千如,千如道:“那日,那位滕知县的管家带着府中四人送来两箱布匹玉石,石姐姐拒了。小妹我觉得十分奇怪,这才请我的手下玄奇一路跟随送礼之人,顺便探查那武功知县什么来头。”

韩瑁道:“千如妹子怎会认为那两箱财物与鬼船一案有所牵连?”

“我其实不知道,先前派玄奇跟着,也只是觉得这知县送礼之事十分奇怪。可现在周家出了此事,父母官却无作为,这才觉得难保没有牵连。小妹已告知行辕的下人,若是玄奇回归,便来大哥府上见我,韩大哥,不如等上一等。”

几人正在讨论,管家来报玄奇已归,正等在门口,韩瑁忙道:“快请进来!”

玄玥迈步进了大厅,抱拳道:“主子,玄奇回来了,听玄奇说您在韩府,事急不得耽搁,这才贸然到访,请韩大人见谅。”

说着,又向韩瑁、千术示意。

千如急于求证心中猜测,忙问道:“莫要废话,快说我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结果?”

玄奇严肃道:“属下失职,未查明那滕知县的底细。两日前奉主人之命调查那武功县知县滕励之事,于是一路跟随送礼的管事队伍,远远见他们沿着西北官道归返,在十里亭稍作休整时,却像是掉进了什么迷魂阵,接着几人忽而发疯,互相抓掐致死。属下本想看看是什么人来截取那两箱宝物,可足足等了半日,直至子夜仍未见有人来。倒是官兵经过,见此情形立即报了官示警。属下觉得此事蹊跷,也顾不得再继续查探那知县,赶回来告知主人此事。”

此话一出,众人皆变颜变色,韩瑁更是坐不住了,额头突突直跳,一张脸全是愁容,沉沉道:“怎会有此事?”

众人皆默,千如更是紧皱双眉不发一语,末了看向韩瑁肃道:“依小妹之意,此事疑点有二。其一,虽说官道,但京兆至武功县共有四条官道,连我的属下也是昼夜相随才知具体所行官道,这行凶之人如何得知?故而,此事必是那武功县知县府有鬼。其二,两箱财宝足值两百两黄金,官兵仅有两人,却没有将这样丰厚一笔外财私纳怀中,对两箱财宝无动于衷,还能立即报官,这一点实在可疑。”

千术点点头道:“小妹说的不无道理,在术看来,在十里亭设伏之人与火烧鬼船之人乃一路人马,而那两个抬走尸体的所谓官兵,也是同一路人马。”

“还有……”千如慢条斯理地补充道:“那十里亭报官的两人绝对有问题。”

这时候,旁边一位捕头站出列抱拳作揖:“大人,卑职斗胆,愿随两位少侠前往调查此案。”

众人扬眉去看,原来是沈捕头。

此人身高一丈,头大如斗,腰宽腰圆,一张朱砂脸,面短腮阔,眼如铜铃,颔下一缕红须,双臂力大无穷。虽来的时日不长,但却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韩瑁唇角抿起,提声道:“沈捕头,朱大人!”

沈捕头和朱煜山一躬身道:“大人,您请吩咐。”

“本官命你们二人一路同行千术、千如姑娘前往武功县,代行本官之权,查查此事。方才你们也听到了,那官道上两位官兵有疑,此番查证,若那武功县知县有问题,只管查验,若是不听,武力押回来了事。”

“是!”

千如和千术互相一望,神色却更加凝重,千如心内料想那武功县县令恐怕已经遭到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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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抵达武功县已是夜里,各家房屋紧闭,几人疾行至周家,周家门口没有兵丁,也没有张贴封条。几人暗奇,只觉得这知县果真如此不作为,看来只有明日探访县衙。

到了县衙被告知武功知县三日前出行未归,就连知县夫人也失踪了,知县去了哪里,府上也没有记载,只知道是为了私事。

武功县录事姓楚,主簿姓张,待接过林捕头递来的文书,知道来人是顶顶闻名得百花山庄弟子花千术、花千如,这才客气地介绍了武功县知县的情况。

武功县知县姓滕单字励,元佑三十年贡生铨选,得蓝田县小吏。元佑三十四年,因抗水灾有功,擢升武功县知县。同年,迎娶夫人白氏,二人夫妻关系融洽,是全县人羡慕的恩爱夫妻。这滕励官声极好,不可能做此宠上媚下的勾当,故而入仕七年官位没有太大变化。可不知为何,几日前滕励却取出两箱从未在账簿上记载的珠宝玉器,令管家携四人送往安平郡衙,献给郡守韩瑁。交代完此事,便说有私事需远足出行,只要三日,但到了今时知县仍然至今未归。

千术沉声问道:“九月十四日夜,贵府是否派出官兵前往武功县十里亭,接回两箱财宝,并带回管家几人的尸首?现在那两箱财宝又在哪里?”

张主簿手中的册子落在地上,惊道:“什么?管家死了?怎么可能……从未……未有尸体送回来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千如短暂的一默,慢腾腾对千术道:“当日我只觉得滕知县送来这两箱财物实在稀奇,可没有做其他所想。早知此事牵涉近二十口人性命,我就仔仔细细翻看一遍,也好猜测究竟是什么宝贝能引起此等大案了。”

朱启山问道:“难道,千如姑娘的意思是,祸根是两箱财物中的某物?”

千如摇头坦言道:“若祸根仅仅是财物,无解那周大善人一干人之死,若祸根不是财物,怎解滕知县的反常之举和管家之死。”

朱启山还要问,千术解释道:“小妹的意思是,此案的元凶不止图那两箱锦绣布匹中的某物,还要报仇害命。”

“千术大侠怎知是报仇?”

“若只是图财,直接杀人劫货就好,不会如此精心谋划。”

千如不等朱启山了悟,转身对慌做一团的张主簿、楚录事道:“主簿、录事,事急从权,你们二人需得集结武功县府兵、官员、录事等听从调令。此‘鬼船案’已知近二十亡者,周府满门遭焚也与此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案件之大已是刻不容缓了。此外依小女子猜,你们的知县大人,连同你们的知县夫人,恐怕早已遇害。”

张主簿踟蹰道:“这……”

朱启山上前一步道:“郡守大人自会将此案上告刑部,刑部批文下来之前,需得听从郡守韩大人所托之人的调派,万不可推诿逶迤。时间拖得越久,破案难度就会越大,想必张账簿知晓其中厉害。”

张主簿、楚录事作揖道:“是。”

千如道:“眼下要紧之事是寻找滕大人和滕夫人,无论生死。若知县尚在人间,需带回郡衙责问其失职之罪,若无生还,更需要推敲此案细枝末节。张主簿,请点派人手全县寻找,不得遗漏。若今日入夜仍未找到,去文书给韩大哥,扩大范围,全郡寻找。楚录事,请府上的帐房先生带着公账、私账两本账簿前来见我。那两箱财物入府无记载,但此番出府,想必私设的账簿存有记录。”

“是。”

待千如交代完,朱启山想起昨日夜里看到周府的情况,责问道:“此外,府中无主帅,你们却放任一府百姓遭焚而无动于衷,你们良心何在?”

那张主簿听到此处,扑通一声跪下,嚎啕大哭道:“诸位大人、大侠,冤枉啊!我等并不是没有管,只是那周府,那周府失火定有幽冥作祟啊!”

周家走水之案,比那鬼船更加充满诡异的色彩。

道是前天夜里子时,看到周家上空有一丝亮星,接着就似是晴天一道闪电,周家开始起火,火势之大根本容不得府上人有任何急救措施,顷刻间将一座偌大的府宅化为灰烬,府中人无一生还,次日清晨官府点了尸首数量,阖府上下全部葬身火海。

官府早早就贴上封条,可不知为何,贴了封条不久,封条就被风吹走,再一贴上封条又被风吹走。奇怪的是,当天夜里晴空万里,没有一丝风。

张主簿声泪俱下道:“千如姑娘,现在百姓都说,周家人早年做了恶事,故而降下天罚之火,封条贴而吹走,则是幽冥不忿,故而怨念摘条。”

千如听张主簿说到此处,却好像轻松许多,面向千术和朱启山语气都缓和几分:“术哥哥、小朱大人,我算是明白了鬼船下毒之谜和周家失火之谜了。”

千术点点头:“我也明白了。”

见剩下的人一脸迷茫,千如将瘫软在地上的张主簿扶起来,解释道:“张主簿,我听这番话,已经确定这周府之案并没有什么幽冥作祟了,所谓降下天罚之火不过是有心人借孔明灯行恶而已,而幽冥摘下封条,也是可以解释的。”

朱启山恍然大悟,千术接着说道:“没错,在下猜测孔明灯上用什么器皿绑住了火雷弹,接着使暗器割断了细线,火雷弹威力巨大,高处坠下必然会击穿屋檐,一枚足以使周家化为灰烬。鬼船估计也是如此,利用了孔明灯下毒。”

千如冷冷一笑:“什么幽冥摘条!不过是有人催动内力摘下封条!不过……”千如看向张主簿问道:“张主簿方才说,坊间传言这周家早年做下恶事这才降下天罚,可我怎么听说这周老爷是出了名的周大善人,平时施粥布善,赠金于往来落魄学子都是常有之事,早年作恶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可知道?”

张主簿靠着桌椅方才站住,勉勉强强的作揖道:“千如姑娘,小官不知。”

千如来回踱步,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张主簿可知,你家大人与这周员外可有故交?”

“不敢有瞒千如姑娘,周员外家在这安平郡有着秦凤彩锦之美誉,家中做的是锦绣布匹生意,滕大人与这周员外交往限于此,可私下之交,小官就不得而知了。”

千术见千如沉默,劝道:“小妹,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不如等他们找人这时间我们先去看看周家,待看过后再做计较。”

千如点点头,又对张主簿道:“方才我们说的两件事请主簿速办,不得迁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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