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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清风楼总管叶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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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如叹了口气道:“慕楼主虽不能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夫人,可他对每一位夫人都还算体贴,这李晴柔如此处心积虑地委身慕渐初并盗药杀人,生死阁能让她如此死心塌地地卖命,侯爷,你说这生死阁中会不会有她的情郎啊?”

杜君远附和道:“千如姑娘说的所得不错,如今想来她见我们二人怀疑慕渐初的姬妾,便将莲小娘杀害嫁祸陈小娘,又计划着把莲小娘的挚友宋医师一并杀害。只是她没有想到陈小娘竟会如此刚烈,以死来自证清白。后来慕渐初又下令所有的姬妾关在一处,她怕我们搜出什么来,便自损脱困,她算到水牢寒潭能救她一命,故铤而走险,就算是我们都没有想到寒潭能解毒,她也早就盗出了一叶霜,她的那些下属再寻机运出也就是了。计划如此周详,还真是用心良苦。”

千如呷一口茶,想起那半块胰皂,讥诮道:“他日若我找到她的情郎,倒要好好看看他长得何等周正,让一个女子心甘情愿做到这种地步。能把一个女人迷到这种程度,可见水平不一般呢!保不齐把他送宫里给娘娘们做面首都行!”

杜君远拾袖掩唇低低一笑。

她这样出语惊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样行词粗鄙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不仅不惹人反感,反倒带着一些令人欲罢不能的娇憨来。

就连杜君远自己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是狐狸精转世,才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判断,恨不能天天和她在一起。

千如忽而想到什么,有些不安地问道:“慕楼主喜怒不定,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可见此事重大。侯爷,倘若您是这李晴柔的情郎,您下一步要做什么?”

杜君远将手中的画纸烧毁,漫不经心道:“若是我,我会杀了写意,彻底地让清风楼担下这滔天大罪。同时,杀了写情已震帮威。还有百瓶一叶霜,下给武林豪杰,不仅可以铲除江湖异己,还可以让清风楼名誉扫地。”

“他们要杀了写意?!”

千如惊道:“那,那我要看着她,本来还说把她投入大理寺让唐大人去审呢,现在看还是在我们身边最为安全,她可不能出意外。”

说罢起身要前往后院,杜君远按住千如的瘦肩:“放心,杜宁在看着她呢!”

千如疑惑道:“杜宁?杜宁不是在安平郡?”

说完便心中了然了。

怎么可能,他杜君远就算再相信她,也不可能把性命交给她这个才认识不多久的女子身上,怎么也要放一些人在自己身边的。

说到底,他还是不算很信任她吧?!

杜君远眼见的千如失落的神情,自然知道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故而解释道:“并非杜某不信小如,只是杜宁轻功卓然,做许多事不易被他人察觉。此次我们临行前,早已命杜宁暗中查探,搜集信息了。另外,杜允仍在安平郡,安平郡出不了什么乱子。”

千如点点头,却没有说话,这件事,千如早就领教过了,当日夜探石府,几人却没有发现他们三人的存在,轻功确实了得。

杜君远半晌才缓缓坐下,叹了口气,双眸满是担忧,惆怅道:“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方才我说的可不仅仅是瞎猜,而是根据当前的局势分析。清风楼虽说不涉朝堂之事,但清风楼创派师祖曾言,礼朝若是有难,清风楼子孙需鼎力相助,以安天下。这百瓶一叶霜下给江湖中人,清风楼必然会遭千夫所指,从此沦为武林败类,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真实目的。方才小如也提到这石墉可能并非死亡,他手中又握着楼兰遗宝的藏宝图,若是用于举事,那这礼朝的天要变了。”

千如一惊,反问道:“楼兰遗宝?藏宝图?”

杜君远点点头,将这个中原委道来。

原来,当年楼兰灭国之前,其君主将全国的宝藏聚在一处,又使秘法藏在楼兰金山。国主请人绘制宝藏地图,将此图交给大女儿月亮公主,而开启宝藏的密钥交给了自己的长子。传说这些宝藏多得难以计数,甚至还有许许多多的西域武功流派和炼丹制药之法,故而无论是天下各国的国主,还是江湖帮派均想要得到这批宝藏。

千如十分不解,问道:“这天下人都想要得到的藏宝图,却为何在这从四品医官石墉的手中呢?”

杜君远安抚地拍拍千如的手背,示意她耐心去听,继续说着这个故事。

楼兰君主亡,月亮公主携藏宝图只身前来礼朝,将藏宝图和自己献给礼朝,以换得楼兰遗民免遭礼朝天子屠戮。月亮公主本就天人之色,又诚意拳拳地献上了国之宝藏宝图,初登帝位的圣上沉迷美色,将其封为月妃,并允月妃亲兄为继任楼兰君主,两国才止干戈。

好景不长,元佑三年秋,圣上大怒,月亮公主惨遭遣返,中原铁蹄踏平楼兰,在楼兰国都烧杀抢掠整整三日。楼兰彻底覆灭,曾经风华绝代的楼兰公主也消失在了楼兰的废墟中。

礼朝圣上执政多年,因贪恋后宫女色身体日渐透支,便想要楼兰秘宝中的《摩尼医典》为自己续命。传说《摩尼医典》中有长生不老、返老还童的秘法,可仅凭一张看不懂的藏宝图,还缺密钥。圣上多年来没有任何线索,只是知道当年楼兰继任君主,也就是月亮公主的亲兄,亡国时将密钥交给了自己的女儿哈蒂曼公主。可是哈蒂曼公主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圣上没有办法,这才派遣知晓此秘密的石墉去寻找密钥。

“这石墉虽非文将也非武将,却是当今陛下得力之人。圣上此番将藏宝图交给石墉,本意是想要石墉前往楼兰的旧土附近,向民间打探开启宝藏之法,另外,寻找密钥的下落。”

千如有些后悔,这样的事本与自己无关,但如今自己知晓只怕这日后还有更多的暗杀,不堪其扰。于是喃喃开口:“侯爷这等秘辛,不应同我讲,我也不该知道的。”

杜君远却温润一笑,道:“杜某愿意相信小如,小如你信不信我?”

千如有一点点的羞赧,眸光微闪。扯开话题,不屑嗤笑一声道:“这当今圣上想要将他国的宝藏据为己有,却没想到有一日会被反摆一道,人财两空,还真是世事难料。”

杜君远听到千如这样说自己的外公,却没有半点生气,只是告诫道:“小如这样的话下次切莫再同他人讲起吧,终会引来祸端,礼朝多少名门之后因这宝藏而断送了性命。”

千如抬起头,坚定道:“侯爷愿意相信我,我自然也愿意相信侯爷。”

杜君远有些动容,有那一刻,想要将眼前的女子拥入怀中,却觉得十分之轻浮。世间之情爱,若不能做到尊重,仅仅给予她一段婚姻、给予她优渥的环境,同犬马之养无甚区别。杜君远想起这个女子在刺客夜袭那一晚的英姿,却仿佛看到他们成婚后许多年,眼前这个女子容颜未改,但眉眼间却多了一丝成熟的韵味,仗剑英姿,依然潇洒。她是林烟璃,还是花千如,一点都不重要了,他只要眼前这个,与他同心同德的她。

杜君远仍在旖旎之思,杜宁却闯了进来,同时揪着一个男人的衣领。男子踉踉跄跄,目光凶狠异常。

“侯爷,此人埋伏在侯府附近,不久后却开始鬼鬼祟祟潜入西厢房,不想这贼人却磨磨蹭蹭犹豫不决,杜宁我生生等到他即将动手向那位姑娘发难,这才将此贼擒获。”

虽说是正事,杜宁却总觉得自家的侯爷并不十分欢喜,甚至有些不耐地看着自己。但自己主子身侧的花千如却有些坐不住,急切问道:“写意并无大碍吧?”

杜宁对这位“泼女”十分不喜,只因她的鲁莽,自己堂堂侯爷近卫却要去保护一个叛徒恶女,实在憋屈得很。故而语气不善道:“我等做事何曾让侯爷失望过,区区小事,就凭这等废物,那什么写意的,自然没什么事。”

花千如并未因杜宁恶劣的语气而生气,转头对杜君远道:“亏得侯爷知道派人盯着,才没让这贼人得逞,采薇和明薇虽拳脚了得,轻功却比杜宁先生稍逊一筹。”

杜君远安抚地拍拍千如的瘦肩,眼神警告地看了一眼杜宁,又对着千如慰道:“不必如此紧张,在明远侯府,杜某还是可以保护得小如一干人等周全的。”

杜君远转头看向地上的黑衣人,方才的柔意立刻收起,双目皆是冰霜。弯腰将黑衣人的蒙面黑布扯下,看着男子倨傲的双眼问道:“你反复试探,却不想下手,究竟是为什么?”

男子开口道:“这与你何干?既然已经被你们束缚住,便杀了我吧。”

说完,眼一闭,一副赴死之状。

千如看他如此,再结合写意刺杀自己的情形,还有写意说她的姐姐遭到挟持,脑海里光速地闪过自己前世所看过的诸多武侠古典小说,已将事情猜了个大概。继而上前,弯下腰抽出袖中的短刀抵住男子的脖颈,男子眼睛一闭,冷然道:“动手吧!”

千如嗤笑,道:“动什么手?你今夜来做什么全然忘了么?”

那男子的目光一直落在千如身上,神情多是不解。

千如缓缓摇头,道:“你武功不弱,也并未被毒,可见你同那些人并非一丘之貉。你不想助纣为虐,但今夜却不得不前行,我想你定是有什么软肋掌握在贼人手中,而且这软肋还同那位你要杀的姑娘有着莫大的关系。”

那男子瞪着离他颇近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之色,冷笑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少自作聪明了!”

千如讥笑道:“看样子我是猜对了是么?你这蠢人也不仔细想想,他们是一群什么人?他们什么干不出来?就算那群人依言将你的软肋放了,你要救之人若是知道你将写意姑娘杀了,还能原谅你不成?”

男子听闻此言,铁汉竟然落下几行清泪。千如默默地撤开男子脖颈的短刀,男子抱住头痛声道:“我不想,我并不想,可若是今夜我不来,写情也就活不成了。她们姐妹二人本就是孤儿,还遭此祸,我,我……写情才愿从善,怎么就......”

“写情,是写意姑娘的姐妹吧?!你倾心于写情姑娘,这才受制于他人的,是么?”

男人没有说话,千如厉声问道:“说!是也不是?!”

男子将头掩在手掌中,悲怆地点点头,诉道:“写情,是写意的亲姐姐。”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千如舒了口气,但凡他不是那恶的,此事就好办多了!

“你若信得过我,我愿意帮你去找写情姑娘,不过,作为交换条件,你要把你所知全部告诉我和侯爷。”

男子闻言抬头看着千如,一脸的倨傲和不信,哼道:“我凭什么信你?”

千如微微一笑:“就凭,我和侯爷比你更希望慕楼主无事吧!”

男子的目光有些躲闪。

杜君远见状,似乎明白了千如想要做什么。微微叹了一声,换作平时,也许眼前这一位早已是杜宁的刀下亡魂或者压入天牢了。方才自己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让杜宁情况有变时将活口带到自己面前。

杜君远上前,扶着千如起身,冷眼问地上的男人:“本侯问你,你究竟是何人?”

“在下乃是慕渐初的心腹,京城红袖坊和红运赌坊的掌柜,叶菁。”男子倨傲道。

“慕渐初可曾怠慢于你?”

“楼……楼主信任在下,并未有怠慢之事。”

杜君远目光中泄出一丝不屑,开口道:“你自以为今日死在明远侯府便取得高义,情意二人皆得暂时安全,你也不必违心做事,你可知你闯下了什么祸?”

男子没有说话,但捏着衣角的手已微微颤抖。

杜君远继续道:“你说你是慕渐初的心腹,慕渐初信任于你,并将京城最大的两家铺子交给你打理。但你可知,今日你若死在明远侯府,不出两日慕渐初就会摊下这劫杀朝廷重臣,蓄反之罪。同时小如姑娘身为百花山庄弟子,百花山庄庄主也不会放过你!届时清风楼被朝廷追查,被江湖人追杀,却不知这祸端皆是拜你叶菁所赠。”

“怎么可能……”

“难道你不知道这几日清风楼出了事?慕楼主连损两位夫人,上百瓶一叶霜失窃,楼中唯一的医师宋医师也遭人杀害吗?”

“怎么可能……密室铜墙铁壁,怎么可能……”

花千如道:“现在你还敢如此行事么?这世间弱肉强食,妥协能有什么好下场?妥协真的会保护你心爱之人么?一次妥协只会换来下一次更加没有原则的妥协。”

“那我怎么办?怎么办?”

“究竟怎么回事?”杜君远已有些不耐,催促开口。

叶菁吞吞吐吐,将他所知徐徐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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