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错失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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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母又惊又喜。
回到自己房中，拿出人参看了又看。
谁不知道人参是大补之药！当初给侯云贞瞧病，多少大夫说过人参可治虚弱痨瘵，只是她买不起。
她手脚麻利的用砂锅炖了起来。
“小青，王妃今日可去伍府？”
乳母炖着人参，巴巴地追着小青打问探望丈夫的时机。
小青笑嘻嘻看过来：
“今日未时就要去。主子说了，让你带上小五同去。”
乳母见那颗老人参一时半会也炖不烂，索性连同锅子一起，拿块干净布子裹住，提了去伍府。
偏偏小五是个顽皮的，见娘亲对个锅子万般小心，他也起了好奇心。
趁他娘不留神，小五大力抱了布包袱起来，结果那锅子还热着，小五被一烫，就撒了手，一锅热汤撒了满车。
乳娘恼怒之余，下意识狠狠拍了儿子一巴掌。
小五放声大嚎。
云舟气笑了。
小青皱眉呵斥乳娘：
“这算是做什么，主子越给脸，你们倒是越上脸了？！”
乳娘一张脸已吓得雪白，忙扯住小五跪倒在云舟面前：
“王妃饶命！奴婢没管好孩子！”
乳娘一连磕了三个头，一边按住小五，也磕了三个头。
“可是给侯云贞煲汤了？”
云舟看见满地的清汤寡水。
乳娘点头，却也不往下说。
云舟闻了闻，随意问了句：
“人参？”
乳娘此刻更慌了，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人参乃大补之药，早先病家气血两虚之时，人参自是良药。”
“现今，侯云贞气血充盈，反而无须大补之药；饮食注意就可以了。”
“况这人参，以你之力，亦不容易买到上品，何苦费那银子？”
云舟慢悠悠细细解释。
乳娘却还在心疼那一锅参汤。
小青推了乳娘一把，
“快些起来收拾烂摊子吧。”
乳娘擦水，小五也没闲着，一把捉住砂锅里面的“白萝卜”，对上去就咬了一口。
待乳娘看见，那颗“白萝卜”已经被小五啃掉一半。
乳娘瞧见，却也无可奈何。
只收来了剩下的残部。
一行人才进伍府，却碰上国公府云老夫人前来探望伍府伍老夫人；
两个亲姊妹携手坐在抄手游廊下叙旧。
云舟看见，笑着停下，转身走过去，与两位老夫人行礼问安。
早有下人报与伍岳，伍岳这几日把侯云贞放在自己院子，当下喊了侯云贞跟着自己一并走过来。
国公府云老夫人自从双腿能走之后，特别喜欢串门。
今日来伍府，也是一时兴致，事先也没跟别人打招呼。
是以，看见云舟带着几个人走进来，她也有些好奇——
怎么伍府小少爷的眼疾还没大好？
正说话间，又见伍府后院走来两个年轻人，一个恰恰就是伍少爷，另一位——
云老夫人看得呆住。
那不是云家老爷年轻时的模样？
她以为自己上了年纪，花了眼；忙揉揉眼睛，再看一遍
……
那不就是活脱脱云庆喜他爹年轻时一色一样的好模样？！
那姿态、那面容，那行走站立间雍容华贵的风流公子气度！
云老夫人直愣愣看住，一只枯干的手，不自觉按住胸口。
云舟与伍老夫人交换个眼神，齐齐顺着云老夫人的目光看过去。
伍老夫人也糊涂了。
这孩子怎么与故去的姐夫，如此相像？
云舟不言语。
伍岳已经几步窜了过来。
“祖母！云老夫人！”
伍岳亲热拉住自己祖母的手。
云老夫人被打断，紧忙收回自己的眼睛，脸上讪讪的。
云舟上前，握住云老夫人的手：
“祖母，今日是云舟给伍少爷复诊的日子；等会儿，云舟过来接祖母回家。”
云老夫人笑着点头，再转头，刚才那年轻人已经不见。
她的好奇心瞬间升腾起来。
他是谁？
云舟与伍岳照例，走了一路拌了一路嘴。
走进院子，却见下人们围在一起，七嘴八舌，不知说些什么。
伍岳咳嗽一声。
众人回神，迅疾逃走，各归其位。
“你，过来给小爷说说，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伍岳扬起下巴，冲对面的小厮说道。
小厮急忙跑过来，
“爷，不得了了，刚才侯爷领了一个小孩，那孩子才进院子，就突然昏死过去！”
伍岳一惊。
侯云贞带的孩子？那不就是小五么？他怎么了？
云舟恰好也是这样的疑问。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发声：
“人呢？”
小厮看看两个凶巴巴的主子，最后决定还是跟自己主子说。
“侯爷两口子带着孩子进了他那屋子。”
小厮边说，一只手指向西厢房。
云舟与伍岳二话不说，径直往西厢房而去。
屋内。
小五静静躺在床上，四处散发着一股腐烂的酸臭味，侯云贞与乳娘二人抱头痛哭。
云舟闻到屋内气味，险些呕出来。
伍岳见状，急忙开窗通风，房门大开。
云舟忍住，一个健步走到小五跟前，伸手搭到孩子的颈动脉处。
却已经没有搏动。
再试鼻息，气息全无。
云舟看着地上的呕吐物，回想这孩子在车上啃食过的人参，她猛然回头，看住乳娘：
“那人参，从何而来？”
云舟看见过小五手中的人参，那可不是乳娘买得起的东西，这样大尺寸全须全尾的老参，价格昂贵。
乳娘“哇”一声放出哭声，哭声惨烈，痛不欲生！
侯云贞与青眉十年夫妻，只得小五一子。小五前面曾夭亡一子，青眉流产两胎。
二人素日对小五，极为宠爱，视若珍宝。
侯云贞也不顾还有云舟伍岳在场，他走上前去，揽住妻子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他的泪水，在心里滴答成血。
何止是痛！
小五是他挣扎着活下去的盼望，更是他此生唯一的子嗣。
两口子抱在一起，呜呜咽咽，心若刀割针扎！
云舟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双筷子，从砂锅中夹出残余人参，细细看去，没发现什么；她跟伍岳要了短刀剖开;
赫然看见人参中央，空着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