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地牢姐妹花,共赴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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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牢设在地下，除了狱卒手中的火把，再无亮光。
云舟在一前一后两个狱卒之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地牢之内，一股恶臭；影影绰绰中，监牢之内有窥探的眼神。
除了正在走进来的三个人发出的脚步声，这里，死一般寂静。
“三哥，女牢已满，这个女犯如何安置？”前面打着火把的狱卒问。
“满了？这里关的是谁？”云舟后面的男子烦躁，指着右手边最后一个监牢问道。
“马氏。谋杀亲夫，产后问斩。”
“哼，左右都是没几天命的贱人，关在一起得了！”
“咣啷啷”一阵厚重锁链滑落的声音传来，牢门吱呀打开。
云舟只感觉后背被人大力一推，她踉跄着走了进去；
身后咣当一声，牢门紧闭，而后又是锁链重重的声响；
最后，脚步声急促远去。
云舟伸手摸索着抓住冰冷的铁栏杆，追逐着渐走渐远的火光，伫立良久。
她的罪名是妖女。
云舟紧紧握住栏杆，心中为自己鸣不平！
若真是妖女，岂是这方寸之地能够禁锢住的？！
当真愚昧无知，如此草菅人命！
云舟绝望。
禁不住长叹一声!
“姑娘，你犯了何事？这里可是死牢，有得进没得出。”
角落里骤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沉稳安详。
竟像是在这里度了几个世纪一般自在熟稔。
云舟抓住铁栏杆的手更紧了几分，迅速调转后背侧过身，看向身后。
狱卒走后，在牢房的走廊上插了一个火把；
虽然也别想看清楚什么，但是总归眼睛能派上点用场了。
云舟看见，右手边的角落里，有一团黑影子盘踞在那里，声音从那里传出来。
“我没有犯法！我冤枉！”
云舟辩解。睁大眼睛努力看向黑影子那边。
“哈哈哈……”
那女人放肆大笑。
“关在这里的人，第一天都这样说。”
她收了笑声，语气清冷克制。
“我不过就是救了一个人。”
云舟不甘别人误解。
“他死了？”她好奇。
“救活了。”云舟傲娇。
“你把一个该死的人给救了！”
她叹息。
云舟忽而心动，对呀，那位王爷显然是被下了药；
假死的状态下被人敛入棺材，人不知鬼不觉——如此铲除异己，堪称妙计！
可怜那人，并不知情！
见云舟不语，那女子又问：
“所定何罪？”
云舟闻言，竟有点难堪，这样的罪名只怕在这牢里也会被歧视！
“你是何罪？”云舟反问。
“我杀了我的男人。”
她声音平静，云舟完全没听出她有愧疚或悔过之意。
“他一定是有错在先！”
云舟安慰。
她想起狱卒的话，这个女子产后问斩。
她是个怀有身孕的女子！
她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甘愿冒着自己孩子失去亲爹的后果去杀人呢？
那边角落忽而沉默。
恍若无人存在过。
云舟不再追问。
谁都会有不能言说的伤心事儿。
何况一个身怀有孕的死囚犯？
地牢中再次响起脚步声，一直走到她们这里，停住。
云舟转头看过去。
“你就是蛊惑王爷的妖女？”
在火把的亮光下，那狱卒的脸半边红半边黑的瞪向云舟，对视之下，云舟心中惊悚。
“民女并非妖女，亦从未蛊惑王爷。民女冤枉！”
云舟见有人过问自己的案子，忙起身站立，大声申辩！
那狱卒轻蔑地看一眼云舟，狠狠啐了她一口，恶声恶气道：
“只看你这一脸狐媚相，就足以认定是个妖孽！”
他不屑一顾的晃着脑袋又打量一眼云舟，狞笑起来：
“王府传话过来，你死后，王爷会厚葬你；”
“还说你不是妖女，就凭王爷这番情意；”
“哼！你只怕没少在王爷身上下功夫！”
云舟脸上瞬间失去血色。
她下意识握住拳，恨不能一记直勾拳砸烂这个狱卒的丑脸！
黑暗中。
角落里的女人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欣喜；
很快的，她又垂下了眼帘，一声不吭。
“早死早超生！”
狱卒离去，阴寒狠戾的声音在死牢中传了开来。
他爬出地牢的台阶，左右一看没人注意，快速转身走进了一处暗室；
昏暗的屋内，隐约可见一个宫人立在那里。
“公公，话已传到！”
“那妖女作何反应？”
尖利怪异的嗓音骤然响起，那衙役心中惊悚。
“这番羞辱，是个人都会无地自容；据小人观察，这妖女异常愤怒！”
衙役唯唯诺诺，生怕说错话。
“哼！她最好一根绳子自己挂了才好！省的宫里的主子记挂！”
“公公可还有其他吩咐？”
“暂时没了。这是主子的赏赐！”
宫人傲慢，扔一把碎银在桌上，转身离去。消失在阴暗潮湿的空间。
衙役一把收住，还在对着宫人的背影拱手作揖。
待到宫人身形再看不见，他才从侧门快速闪身离去。
他是走了，但是，他邪恶阴鸷的脸却印在了云舟心中。
彻骨的冷！
云舟身体微颤，有一股气，闷闷地憋在胸口。
“姑娘何必跟这些人计较？”
女人再度发声。
云舟咬唇握拳，极力克制自己，却还是生出几分凄凉与落魄。
难道就这样堪堪被关在这里，等着一个月后被砍头？！
云舟想起安阳温玉，这个唯一的熟人。
他，会救自己么？
云舟不确定。
黑暗中，她努力派遣停滞不动的时间。
与同监牢的女子相比，自己到底无有牵挂；
而她，却要面对一个新生命的诞生，难道不是更加惶恐难安？
“这位姐姐，产期却在何时？”
“一个月后。
衙门老爷说，我这本是斩立决的死罪；
但腹内的胎儿却无罪，不应与我同死；
故而将我收入死牢之中；
孩子出生之日，即是我的死期。”
她的声音平淡无奇，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就这么等着死么？”
“再不然呢？!”
云舟不语。
一时间，她无法想象，一个才刚出生的婴孩却没有母亲！如何能活？！
“姑娘，刚才狱卒说那话可是真的？“
云舟一想，狱卒说的是她的死期。
她凄然一笑：
“可与姐姐结伴同往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