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纳瑞德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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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来抓工会组织者的时候，我没有站出来反对，我想我反正不是工会的人。-乐-文-小-说-
当他们来抓犹太人的时候，我没有站出来反对，我想我反正不是犹太人。
当他们来抓天主教徒的时候，我没有站出来反对，我想我反正不是天主教徒。
后来，当他们来抓我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能站出来为我说话了。
——马丁（德国神父）
海峡对面传来借德国闪电攻势崛起的“圣徒”已经与阿道夫·希特勒合作的消息，英国魔法界的平静被打破，无声的压迫感让巫师们绷紧心弦，父母的担忧影响到霍格沃兹的入学率，家长们不愿意孩子离开身边，这期新生人数跌到最低谷的事让纳瑞德小姐忧心，不是为二战，是为英国魔法界是否会开战提心吊胆。
纳瑞德小姐看着弟弟呆，内心疯狂刷屏，今年回学校就收到这么大的炸弹，她感觉有点不好，特想问候某某人八辈祖宗。
过了好一会，纳瑞德小姐托着腮帮子，透过图书馆的大窗户，正好看见几个影子一闪而过，那是魁地奇队员在训练，看那明亮的披风颜色像团烈焰，却烧不开如今的灰暗，想到这些，她有些烦闷，转过头，对面的少年正在看书，入神的模样似乎他找到一些有趣的资料。
“汤姆，你别老看书，也陪我说说话嘛。”
纳瑞德小姐说着点了点少年，羽毛笔上的绒毛微拂过手背离开的下一秒，她的手被一股干热覆盖，看着那只握着她的手，白的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唯一不同与幼年时柔软的触感，它变得宽大有力，恍惚间一个念头冒出，是否能牵这只手到老？！
“我的手怎么了？”
“没，”纳瑞德小姐丢开奇怪的想法，无意一瞥，望见弟弟面前摊开的书里面有张爬满蛇的插画，好奇的伸长脖子，“你在看什么书？”
“一些有关蛇语的资料，莉莉你不会喜欢的，”汤姆将书放到一边，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你刚刚想问什么？”
蛇啊？！···那个溶洞里的记忆跑出来冒个泡，纳瑞德小姐马上皱了皱鼻子，显得有些不自在，眼睛飘到他胸前那一片银绿，半调侃道，“说来奇怪，你能和蛇说话，斯莱特林的校徽是蛇，这是什么？这就是缘分，”大概觉得不够味，神棍一样又加一句，“许是命中注定的。”
一刹那，光亮了，黑暗中出现晨曦，少年垂下头，掩盖了这夺目的光芒，凝视他掌心包裹着属于女性的手，娇小但不柔软，仔细看还有一些细小陈旧的伤痕，指甲盖偏白，才入秋已经凉的像冰，真令人担心冬天会怎样？但他还得很珍惜的合起手指，捧在两手中，想将自己的体温传达给对方，但看他的力道，更像是想通过体温印下自己的痕迹。
“命中注定？”微沙的嗓音略有成人的声线，轻描淡写的词语与高傲的眉眼截然相反，透着一股自负，或是得意的狂妄，透过眼角看了一眼旁边的黑皮书，不禁笑出声，“莉莉说的对，这是注定的事情。”
——是的，他是蛇语者，斯莱特林后裔。
两人相视而笑，绿色与黑色交汇，描绘出在战火纷飞的一九四零年下显得弥足珍贵的温情画面，但岁月静好，霍格沃兹的安稳度日，却抵不过战火纷飞。
同年九月七日，海岸另一边的敌人忍不住了，旋转着动机产生的巨大嗡嗡的飞机像过冬的大雁队伍从法国起飞越过山穿过海，目标——大不列颠。
伦敦受到轰炸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送达霍格沃兹，当时是纳瑞德小姐第一节变形课，记得邓布利多教授的表情，从严肃到惊愕再到沉重的闭目，足足一分钟，他才通知所有学员到礼堂集合，纳瑞德小姐愣了几秒，蓦地想起一段直接影响英国的历史——伦敦大轰炸，她知道一直都知道的，也有所准备，但不知道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然后最后那一点侥幸心理被迪佩特校长击溃，一时间大脑混乱，此时的伦敦是什么样？残檐断壁、痛苦哀嚎、燃烧的火烟遮蔽城市上空，这只是煎熬的开始。
——七十六个昼夜过去一个，还有七十五个。
有个声音响起，它细细地说话声，捂住耳朵也躲不开，纳瑞德小姐觉得闷得要窒息，拉开领口也无法舒缓，她想出去，不，她想逃跑，她很害怕、愧疚，她知道的，她只是不知道时间，七十六个昼夜，四万多人身亡，无数人流离失所，良知正在拷问她，一下一下又一下，抽打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
——“本来可以避免的，是刘莉莉你袖手旁观。”
我没有，我提醒了科尔夫人，还·还有威廉，我做了··我还保护了汤姆。
——“不，是更多的人。”
我··不能，这是历史！我不能改变历史。
——“那你也是凶手，刘莉莉你也是杀死那些无辜人的凶手。”
不！！即使我说了，又有谁会相信？！相信一个自称重生··的··的·疯子，我最后得到的只会是疯人院的病床··或是阿兹卡班的囚服，没有人会容忍，也不会相信一个夺走他人生命为代价活下来的怪物。
——“怪物··你真的这么想？”
那个声音叹了一声，消失的像来时那样突然，只留下纳瑞德小姐躲在被子下，无措抖。
没错，不管装的多好，都不能掩盖过去，刘莉莉··莉莉·纳瑞德，她就是个怪物！
“莉莉，原来你在这里。”
手指抖了一下，纳瑞德小姐准备绑在猫头鹰脚上的信滑落，一封盖在鞋面，一封落在地面，墨水写上去的字迹至多评一个工整，但在微黄的羊皮纸的信封上很明显,有两个汤姆十分眼熟的名字。
“我··呃··你看到了，我准备寄信，”纳瑞德小姐看了一眼弟弟，很快又移开，给人一种躲避的意味，她俯下身捡起信封，拍掉上面的灰尘，继续刚才的事情，“给科尔夫人和威廉的。”
两个麻瓜？！少年的眼底划过一丝狐疑，他盯着纳瑞德小姐，轻轻地开口，“莉莉，你有点不对劲。”说着伸出手想要缩短距离，却感受到她的颤抖，想转过她的脸，却现她苍白的像个死人，以往的翠绿变得暗淡，心底涌上几分紧张，试探性地问道，“你在害怕，什么事让你害怕？”
“没，没有，”纳瑞德小姐退开一步，偏过脸躲避那双黑眸中的探究，掩饰性的抓了抓头，拉开一个笑，扬扬手里信封像是证明，“我只是有些担心，担心科尔夫人和威廉。”
黑如墨的眼睛倒影这个笑的僵硬的少女，所有的颜色和光被苍白覆盖，他手指尖还残留着她的冰冷，冷得想要去怜惜，想去温暖她，然后汤姆·里德尔跟从这个念头，伸手、拽住、圈起，完成一个紧实的拥抱。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撒谎的时候会用手指卷头？”
纳瑞德小姐愣愣的盯着那个优美的下颚，耳边旋绕胸腔里的心跳声，莫名的她觉得安全，就像迷失在暴风雨中寻到港湾的小船，接着这个人垂下头，黑色的碎在逆光中蒙上淡淡的光，这与他清丽到圣洁的样貌十分契合。
——就像天使。
那个想法令纳瑞德小姐自惭形秽，想要躲开的念头不断作祟，却换来越来越紧的环绕，透过几层布料传来的体温高得快把她灼烧化了，可更像是利剑一样想要破开她冰冷的外壳，惊慌宛如病毒感染所有细胞，试着大喊，却现声音薄弱快要破碎。
“放开我。”
“不。”少年斩钉截铁地说道，“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挣扎在道德边缘，纳瑞德小姐精神很糟糕，暴躁地说道，“汤姆，你不要管这些好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管！”少年忍无可忍地怒吼一句，但目光落回那张白得一点血色的脸，硬起的心又软下去，无奈地抱着人低声喃喃，“莉莉，你说我是你弟弟，是家人，既然是家人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靠近你？为什么不让我安慰你？还是···还是你一直在骗我？你没有把我当家人看？”
精致的脸、紧锁的眉头、氤氲的水泽，无不写满受伤，纳瑞德小姐心如刀割，嘴唇开阖，想说的话卡在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
——她该怎么说？说自己重生一次，知道历史的走向？却冷眼看无数人死去？
——她该怎么解释重生？说自己靠杀了别人的灵魂，抢一个孩子的身体活下来的？
——说出来简单，她甚至不在乎下场如何，她唯一关系的这个弟弟、这个家人，会怎么看她？
——她在等，可依然不确定。
最后，她捂着眼，不想让任何事物映入视线，也不想让弟弟通过眼睛看懂她的想法，虚弱地恳求，“求你··你放过我吧··”
凄凉又惶恐，汤姆从未看过这样的莉莉，他想一定和那个秘密有关系，这是他无法碰触的禁地，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不能去做，这种无力的感觉仿佛又让他回到七岁，莉莉病重的那一年，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生命的脆弱，他无法容忍这种无法掌握的，不能控制的展。
同样，也让他懂得，掌控命运，先要掌控生命。
暗色的眼睛注视那个挣脱的少女，逃离的背影，直到消失，他才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手很久，缓缓地抬起手掩住半张脸，指缝中能看到弯起的弧度，接着高亢又尖锐的笑声，透着一股决堤前的疯狂。
——魔法啊，不就是一件很好用的工具，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