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老祖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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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入口处，穆生按照族长教授他的法诀将灵力打在山壁上，通道随之打开。
和穆天相视一眼，他们兄弟俩并肩走了进去。
穆灵和小猪此时在穆天的房间内休息，由穆吉看护并转告醒来后的穆灵二人的去向。
这是穆天第一次进入禁地，同样是心脏不受遏制地连续跳动了几下，这才平息。
灵脉资质虽然不佳的穆天，在血统上乃是货真价实的黎炎族二公子。
亭内，老祖背手而立，就像是早就在等待两人一般。
两人上前行礼，穆天第一次见到老祖略有些激动。
老祖转身看向兄弟俩，目光一凝明白了穆天的身份。
“老祖，他是小子的弟弟，穆天。”
穆天再次恭谨行礼。
老祖嗯了一声，对于现任族长的一对遭天妒的孪生儿女，他出关后早有所耳闻。
“灵脉弱到这种地步，在穆家嫡系里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穆天闻言神色一黯，接着低下头微微苦笑。
“说吧，找老祖有什么事？”
于是穆生将穆灵即将被当做联姻的牺牲品嫁往柳家，以及族长不顾族人反对也要发动战争的事尽数说了。
穆生和穆天说及畔相思裙裙时，兄弟俩讨论过后一致认为，宝物再好也不及穆灵一生的幸福重要，因此决定向老祖求援阻止族长。
更何况谁又能说以后不会有另一个能替代相思裙的宝物，又或者二人干脆今后想着从柳家换取相思裙来努力积攒身家。
老祖听完后瞥了两兄弟一眼，道：“所以，你们就想着求老祖我出面，命令族长打消主意？”
两人一齐点头，目中恳切。
结果老祖直接泼出一盆冷水：“哼，愚昧的两个小子，若是老祖我可以随意更改族长的命令，那么黎炎族还有必要设立什么族长吗？更何况……谁给你们的信心让你们以为老祖我会站在你们这边？”
此言一出，穆生和穆天脸色一变，皆是低下头目中露出绝望。
老祖不理会二人，自顾自道：“黎炎族立族之初便已设立一条铁律，族长的命令高于一切，族长若是带领族人走错了路，哪怕那是条死路，全族的族人依然会跟随族长赴死！你二人可知那是为何？”
穆生刚开始思索，而穆天却神色复杂，说道：“因为，古时候的黎炎族，族长只有在卸任后才会将圣火传给下一任族长，身怀圣火传承的族长，其每一项决定都代表着黎炎意志，至高无上。”
“那为何……”穆生想到自己身上的黎炎圣火。
穆天看了兄长一眼，解释道：“从黎炎族，乃至整个灵界内所有的宗、派开始显现衰退之势后，当时有一任黎炎族长认为是灵族新生灵子资质越来越差的缘故。”
“于是他突发奇想，改良了历任族长所使用的用来孕育后代的双修功法，将圣火意志提前传入了其夫人所孕育的灵胎当中。结果所诞灵胎果然资质极高，生来便是火缘之体。并且此不凡是由于族长牺牲了自己所持的圣火换来，因此不会受到天谴。”1
“后来……只要选择了提前传出圣火的族长，在族内的威势便会有所下降——相较之前的盲目崇拜而言。”
“原来如此……”穆生心中微震，穆天的最后一句话说明有不少任族长是没有提前传下圣火的。
他才知道原来当今族长穆星狼对自己后代的关爱从最开始便已经产生了。
老祖此时说道：“小子，若想改变你爹的主意，除非你现在去把他的族长之位抢过来，拥有圣火的你应该有不小的机会，呵。”
穆生十分无语，没想到老祖此时竟然还和他开这种玩笑。
既然求助老祖无果，穆生便和弟弟行了一礼口称告退。
而老祖却又说道：“慢着，你们两个小子，老祖我还有些话要说。”
二人连忙止步，一脸聆听教诲的表情看向老祖。
“你二人只顾着阻拦自己父亲的决意，倒是彰显了对妹妹的爱护。可你们又是否真正考虑过你们父亲心中真正的想法和感受。”
穆生默然片刻，才回答道：“在他眼里……只有复兴宗族的大业，如今不过是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何况还能救治灵儿一直以来的隐患，只怕，在他看来这是一桩极为划算的买卖吧……”
老祖瞥了一眼穆生，轻哼一声，又看向穆天，面带询问。
穆天沉默良久，最后缓缓摇头。
在他心里已经认可了兄长穆生的说法，但当他回想起父亲每每看向母亲那满怀愧疚的眼神，以及怀抱穆灵时才会显露的笑颜，却又陷入了迷茫当中。
“父亲……真的是一个那么绝情的人吗……”
穆天看向兄长，眼神中带着无助问道：“大哥……你觉得父亲真的已经‘好大喜功’到连家人都不顾的地步了吗？”
穆生回想起在族长的治理下井井有条的黎炎族，以及一直以来族长在他心中的印象，默默摇了摇头。
族长是有着野心，可在他决意要将穆灵嫁出去之前，这野心并不被穆生所排斥、厌恶。
基于其父亲的身份，穆生在族长面前同样有着崇拜、敬畏、安心等作为一个孩子的感受。
只是当这一切牵连到穆灵之后，穆生对待族长的感观就发生了扭转。
太过在乎穆灵让穆生失去了以往的冷静，他将穆灵所遭受的不公都归咎在族长的自私野心之上，却没有去仔细思考其中的关键。
一道道画面在穆生脑中快速闪过，皆是他与族长之间的回忆。
蓦然，那些画面定格在了其中一段之上：
“其实天儿的问题和你娘十分相似，若能找到方法，他们娘俩或可一同挽救。”
“您……莫非已经找到了办法？”
“哼……快了……”
“我早该想到了……”穆生看向穆天神色有些激动，将那天与族长的对话说了出来。
穆天闻言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兄弟俩看向老祖，眼神露出了同样的询问：族长要发动的战争，和拯救母亲有关？！
老祖抬头望天暗叹一声，他拦下兄弟二人便是有意要告知两人真相。之所以叹息，是他也不知这么做的结果是好是坏。
“不……不对，”就在此时穆天突然眉头紧皱，一只手捂着脑袋神色竟然有些痛苦。
“父亲若早就知道了拯救娘亲的办法，为何一直以来都不告诉我，而且仍然让施荣大长老为我购置医书？！”
“而且如果他早就知道的话，说明那个方法并不算太隐秘，这么多年我应该能在医书中找到才对！”
看着第一次在他面前惊慌失措的穆天，穆生也醒悟了过来，随后便是心中一痛。
族长特意那么做，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让穆天继续沉浸在“母亲需要他来拯救”这么一个幻想当中，以此可以让穆天找到自身价值所在！
直至，他将一切目的达成，届时被挽救的穆天即使知道了真相也不重要了。
至于医书……很可能是在施荣大长老送往穆天之前，就已经被族长筛查过了……
而这一切若都是真的，并且穆天真的是把拯救母亲当成人生的全部意义的话，那么这个真相对于穆天的打击该有多大，穆生不敢想象。
他上前扶住穆天的肩膀说道：“小天，即使没有这件事，你也绝不是一个会轻易向命运低头的人，何况，我们还能想办法救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