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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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生见王玉突然沉默不语，还以为她饿得没力气说话了。
于是便开口安慰道：“你再忍会儿，鱼肉很快就能烤好，等下吃了肉你就有力气了，就是这鱼都有个腥味，可能味道会差点……”
王玉看到福生似乎对吃鱼不太满意的样子，缓缓伸出了一只小手，有些薄茧的掌心躺着那枚福生给她的果子。
“福公子……你……将这果子挤碎，将汁水涂抹鱼身，果肉塞入鱼腹，兴许……就不那么腥了……”
福生闻言有些惊喜地看向王玉，随后反应过来王玉见不得他的眼睛又立马移开目光。
“哎？这法子妙啊，我怎么一直没想到呢？王姑娘，你莫非很擅长做饭？”
说着他将果子取回，照着王玉的方法做了。
王玉羞怯道：“以前都是我给爷爷做吃食，他说……说我做的饭菜最是合口……”
福生点头赞道：“不错不错，这样等你嫁人后，你相公一定会十分珍惜你的，就是不知道哪个家伙这么有福气。”
王玉看着始终不与她对视的福生，复杂的目光中带着犹豫。
最终她鼓起勇气开口问道：“福公子……你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福生随意答道：“哦，天生的，我老爹说这很可能源自我的家族，不过我不怎么信就是了。”
“你的家人……也都像你一样吗？”
“他们……我还从没见过，也不知道在哪，而且我旅行的目的其实就是去找他们……”
王玉低呼了一声，没想到原来看起来无忧无虑的福生竟有着如此坎坷的身世。当下，对于福生所表现出的乐观与坚强感到自惭形秽。
他看着目不转睛盯着手中鱼串且满脸期待的福生缓缓说道：“福公子，你不必一直低着头与我说话的，其实，我想……再认真看看你的眼睛。”
正转动烤鱼的福生动作一滞，对于王玉能说出这番话很是意外。
“你……不害怕了？”在福生的记忆里，还没有人在对这双眼睛心生排斥后还敢主动要求再仔细看看的，所以福生很好奇这名比他小了两三岁的姑娘究竟是怎么想的。
王玉默默道：“爷爷他教过我，如果害怕一样事物却总是躲着它，那样只会更加怕它……”
福生点了点头认为王玉爷爷的话十分有道理，而且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让王玉克服对这双眼睛的恐惧，毕竟总是这样歪着头与她说话是一件很别扭的事。
于是他将手中的四支鱼串斜插在篝火边，起身走到了王玉的面前蹲了下来。
他看着暂时别过头去还不敢看过来的王玉有些好笑道：“好了王姑娘，我现在已经在你面前，你可以把头转回来了，要是再被吓晕，那些鱼可全都要被我一个人吃掉了喔！”
仿佛是为了保住属于自己的食物，王玉抿着双唇十分认真且紧张地点了点头，模样甚是可爱。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迎上了福生那带着笑意的目光，同时也看清楚了那双曾将她吓晕过去的眼瞳。
篝火的光芒下，福生眼瞳中那神秘而怪异的八道金纹十分清晰地呈现在了王玉眼中，她逐渐睁大了一双美目，整颗心十分紧张地“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可看了半天，那些金纹既没有在福生的眼睛中跳动旋转，也没有发出光来……
“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地方……”她想。
渐渐地，王玉从金纹当中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状的玄奥与和谐，不知不觉中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福生的双眼所吸引，那自信且又洒脱的眼神让她逐渐沉陷其中，她喃喃说道：“我竟然……会害怕这样好看的眼睛……”
福生闻言浑身微震，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好看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这双眼睛……”他心里想道。
福生凝聚目光，从上至下仔细地重新审视了一遍眼前的少女，似乎想看看眼前这个女孩与其他人究竟有何不同。
那有些凌乱的额发，弯而长的睫毛，由于紧张而布满细密汗珠的鼻尖，虚弱导致的有些失色的双唇，以及那副纤细的身躯和明明那么弱小却蕴藏着勇气的眼神……
似乎仅仅只是个外表和性格都有些可爱的姑娘，或许他应该再多了解些她，才能解开这个答案。
二人就这样互盯着对方，直至一丝焦糊味从福生身后传来。
福生鼻子嗅了嗅，脸色一变，急忙转身冲向篝火边，嘴里还说着：“糟了、糟了……”
王玉也反应过来脸上有些发烫，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大胆地盯着一个男子看了这么久，好在福生被烤鱼吸引过去了，让她免于出糗。
看着福生慌张的样子王玉抿嘴微微一笑，心中失去至亲的伤痛已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消退了一些。
“嗯？谁偷了我的鱼！？”
福生来到篝火边看着由四条变为三条的烤鱼，眼中浮现出怒气。
可接下来他心中一凛，反应过来，这大晚上的竹林里，除了自己和王玉又哪还有别人！？
何况刚才虽然他背对着篝火，可王玉却面对着这边，不可能连有人过来拿走了一条鱼都看不到。
“福公子，有人……偷鱼吗？可我没看到有人过来呀……”
王玉适时问了一句。
福生想了想说道：“鱼的确少了一条，不过不是人偷的，可能是夜枭或是夜鹰之类的鸟儿叼走的。”
福生目光扫过整个营地范围内的地面，目光敏锐的他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地方，只发现了自己和王玉的脚印，因此刚才他才会那样说。
王玉闻言哦了一声，心思单纯的她除了觉得有些可惜外并没有其他想法。
不过福生却没有就此放松，他知道不论飞禽还是走兽都有畏惧火光的天性，那鱼串离篝火那么近，想来其实是鸟儿的可能性不大。
更何况……
他目光警惕地看着竹林四周，白天竹林的异常安静，和傍晚时找不到猎物的状况，结合现状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竹林里……似乎有什么不一般的东西，而且现在很可能就在他们附近。
“看来今晚必须要守夜了，而且这丫头的状态不能和我轮换，只能由我一个人守到天亮了……”
福生小心翼翼地烤着手中还剩半边没熟透的鱼串，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