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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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在柴月一再坚持下，柴灼意同意让她回家。
泡完一个澡出来，才觉得身上的病气散了些，人清醒不少，关了两天两夜的手机也终于被想起来重新开机。
手机一开，跳出来一堆未接提示和短信消息，论坛与微博的新消息也堆积到999+，她都没点开，把两个App从桌面移除，再关机拔了电话卡，从包里翻出一张新卡插到主卡槽，拨电话给柴予敖。
外头有人叩门，纪柏森隔着门叫她下楼吃饭，她没应，等人走了才开门出去。
柴予敖没接电话，她就没打了，转而给他发去一条让他回电的短信。
去到厨房，柴灼意正往锅里放调料，柴月低头看一眼，里头的糖醋排骨正在收汁。
“您会做糖醋排骨？”
柴灼意用锅铲翻了翻，动作看着生疏，但面上特别信手拈来，笑着回：“现学现做，你妈妈说你爱吃。”
柴月垂眼。
柴灼意轻抚她的后背，“她很担心你。”
这话的意思她懂，默了片刻，柴月说：“明天我给她回个电话。”
柴灼意点头，“去坐着吧。”
坐上桌，看着这一桌菜，那会儿才发现已有两天未进食，来的那天光顾着发泄情绪，接着又在医院躺了一天，胃里头除了残留的酒精就是一堆药片，这么两天就折腾得自个儿去了半条命，真是自作自受。
柴灼意将最后那道糖醋排骨端上桌：“尝尝姑姑的手艺。”
柴月提筷，夹一块排骨，抿一口上面的酸甜味，“好吃。”
柴灼意弯嘴角，“酱汁是小森调的，这孩子做菜比我厉害。”
柴月抬眼看对面的纪柏森。
安静的空气里夹杂着一丝微妙的气息，柴月咀嚼着排骨，咽下后，慢慢开口：“你护照号多少？”
纪柏森抬额。
柴灼意在两人之间徘徊一眼，柴月说：“允姐交代给你的事你完成了，该回去了。”
“对了，表姐让我问你药还有没有？”
“你不要岔开话题。”她强调，“给我护照号。”
这一激动还没痊愈的身子被急得咳嗽，纪柏森抽纸巾递她，柴灼意给她拍背，柴予敖的电话这时回过来，没空管纪柏森了，抓起手机起身。
走到屋外接，她还没出声，柴予敖一通教训排山倒海地来：“出息了啊，喝酒喝到进医院，失个恋命都不想要了是吧，我告诉你，你再敢在那边乱来，我明天就飞过去逮你回……”
“行了，你先告诉我季飞的事谈得怎么样再接着教训我。”
“刚谈妥，两千万一分不少。”
“没找到他们黑料吗？”
“找到也没用，我还没张嘴，喻司尧就一口答应。”
“他想干嘛？”
“他说有他的打算，反正这钱不会白给。”
喻司尧这样说就是有后招了，稍稍心安一点，接着问：“那季飞的情况怎么样了？”
“死不了，没让他断胳膊断腿算是好的。”
这时，电话那头隐约有开门的动静，紧跟着有一个声音说：“电话打完了聊两句。”
“你说。”柴予敖很快回。
他没挂电话，手机里有一阵悉索声，两三秒后，喻司尧的声音隔着一层衣料传到她这头：“季飞这事我来后续，你不用管。”
“我是没意见，可我妹不干。”
“我和她现在没半点关系，她干不干都管不着我的事。”
话淡淡地说出口，重重地往她心上扎。
柴月站在前院的草坪上，风一阵吹，冷啊，好冷，冷得身子发抖，可风再凉，也凉不过喻司尧的声音。
心揪着疼。
可她有什么资格疼，分手是她提的，心也是她伤的，即使他说再狠的话，她也怨不得，恨不得。
手机从耳边拿开，一口气缓缓呼到空气里，她忍住快要掉出来的眼泪，把电话挂断。
彼时，柴予敖指间的烟烧着，裤兜里的屏幕光悄然无息地消失，他没察觉，伫立原地，看着喻司尧的背影，思索着。
五秒后，手指在身侧点动两下，他叫住喻司尧。
喻司尧回头。
柴予敖说：“有个事，我想问你。”
回到之前谈判的包间，桌上的茶还腾着热气，喻司尧倒了两杯，一杯放柴予敖面前，一杯放自己跟前。
柴予敖给他递根烟，他接了，但没点，靠着椅背，“你要问什么？”
“柴月的病你之前知不知情？”
烟在喻司尧的指间打了个转，他看着柴予敖，摇头。
柴予敖一时没说话，背往座椅靠。
明显一副通过他这个摇头确定了某些事的样子，喻司尧的状态由懒散到正经，身子往前：“有话你直说。”
双方沉默一会儿。
柴予敖把烟摁进烟灰缸，推开椅子起身，“没了。”
话题戛然而止，看似什么都没谈，实则心里有了判断。
“你问这个是认为我介意柴月的病才分的手？”
柴予敖刹住脚步，回过头。
两人一坐一站，柴予敖插着兜，没否认他的提问，接上说：“我妹有多喜欢你你很清楚，退一万步讲，你当局者迷，怀疑她跟纪柏森有关系，那也不可能在未经证实的情况下就分得这样干脆，所以我只能认为还有另一层原因。”
他干脆？
怎么可能。
是，人前他跟没事人一样，可人后他整整两天没合过眼有谁知道，这两天他喝过多少酒抽过多少烟人都快折腾废了又有谁知道。
啪嗒一响。
喻司尧点上那支烟，沉声开口：“不是我想分手，是她不肯信我。”
“就这么分了，你甘心？”
喻司尧垂下眼眸，那个时候身上那股阴郁的疲惫感才渐渐透出来。
“不甘心又怎样，柴月的性格你比我清楚，她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