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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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完那一架我好几天没理季飞，我猜他头两天都认为这次只是和“捂不热”那次一样性质的小打小闹，于是假模假式地哄了我几句就以为我会给他台阶下，但我没有，我一个字都没有回过给他，那时候他才意识到问题所在，紧忙发短信质问我。
——凌宇晴你他妈和我上床的时候是不是想着喻司尧。
他借我的话来激将我，然而我知道他比我更在意这一点。如人所说感情是一场博弈，越在乎的人就输得越惨，所以很明显，季飞在我们这段感情关系里注定是输家。
不过我没他那样幼稚，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我不做，我只是心平气和地回他一句。
——我想着报恩。
实话实说，真不是故意怄他，但季飞像是被那句话刺激到，连着安静了两天，等到我快以为他想跟我断了的时候，他突然给我甩来一串酒店房号，还附三字：【来报恩。】
我……？
我没理他，默念一声有病之后，退出微信。
他紧跟着甩来两张“小视频”的截图。
看到图片的当下我倒抽了一口气，前排几人转头看我，和我隔着一条过道的柴月也撑着额头朝我看，我扣住手机，佯装无事，等一个两个的视线收回，拿手机在桌下回：【我明明删掉了，你哪儿来的！】
他回：【全找回来了，过来慢慢欣赏。】
这个人渣。
我知道他打着一炮泯恩仇的主意，也知道他浑起来什么事都敢做。
我翘了排练课后的一节大课和季飞厮混了两小时才从酒店出来，我还是不想理他，趁他打电话自己到路边招了辆出租车，车子停到面前，他反应过来，拦住不让我上，说他车在隔壁街保养，我说我不坐你车。
季飞懒得跟我废话。
直接拽着我走了一条街，把我摁副驾上，拉安全带拴上，关门，上车，落锁，启车，整套流程一言不发地走完，我也不说话，往他胳膊上被我抓出的几道红印看。
看了好半晌，我才叹下一口气。
“季飞你是不是犯贱啊。”
季飞的脾气即刻爆炸，恶狠狠地盯我：“你他妈说谁犯贱！”
我没炸，仍旧平心静气，“明知道我心头装着别人还要和我在一起，不是犯贱是什么？”
“我是犯贱。”他点头，承认完又紧接着呛我：”等哪天老子不犯贱，你日子会比现在惨一万倍信不信。”
“惨我也心甘情愿，起码能爱我想爱的人。”
“爱？”季飞冷笑，“你之前也爱谢思铭，不照样跟我上床。”
“不是这样算的季飞。”我开诚布公跟他谈，“这么跟你说吧，因为我对谢思铭的感情不深，我才可以说服自己模糊心理和生理的界限跟你上床，但喻司尧不同，他是我从高中就喜欢的人，本来我已经放弃了，可他偏偏又出现，你知道他来圣蓝以后我每天脑子里都想着他吗，我想克制，但根本控制不住，所以我没办法再说服自己一边爱着喻司尧一边和你在一起，这对你对我都不公平，不是吗？”
……
有一说一，季飞对我确有几分真心。
如果喻司尧没来圣蓝的话，如果季飞肯真真正正收心的话，我是有和他好好在一起的打算的。
可是哪来那么多如果，不过是为减少负罪感找的借口罢了。
我不知道季飞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路上他一声不吭，保持沉默到最后，他把车停在一个空车位，我解安全带，门开一半，我轻轻提口气，转回头问他我们的关系还要不要继续。
他没回答，只是将火气转化为一句：“你烦不烦。”
我知道他的脾气已经在爆发的临界点，但我管不了了，又把车门合上，以一种执意要个答案的态度问他：“要还是不要。”
气氛压抑。
季飞解开自个儿的安全带，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打了一根烟，烟雾在车内扩散，味道呛人，我不由咳嗽，而他笑，笑里有一股冷意。
“凌宇晴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我停下咳嗽看他，他吐一口烟，开口说：“你是觉得只要你脱了衣服往上扑，喻司尧就能被你拿下了是吗？”
“我……”
“你省省吧，追到柴月的人会看得上你？”
话是很难听没错，却也堵得我哑口无言。我确实不如她，长相不如她，家世不如她，个性不如她，她分明那样出众惹眼的一个人，偏又性子低调，低调得让人挑不出错。
可我也嘴硬。
“那又怎么样？”我说，“他喜欢谁都不妨碍我喜欢他。”
季飞的烟安静燃烧，我看着他，他低着头，无力地贴着椅背，我能感受到他心口有股郁结难舒的气，他在忍耐我，而我还是不管不顾地往枪口撞。
“季飞，欠你的我会……”
陡然间，停车场响起轮胎压过减震带的噗哧声，我收住话，转头看见一辆黑车从眼前过，同时也看到驾驶座上的喻司尧。
心头咯噔一下。
第一个反应，就赶巧了。
第二个反应，他来这儿干嘛？
我的视线随着那部车移动，看见它停在斜对面的角落，里头的喻司尧翻出一根烟，懒洋洋咬在唇边，然后他的指头在手机上点动几下，搁到耳边。
他好像在给谁打电话。
我一眼不眨地盯着，我知道旁边的季飞通过我的视角看到了他，也知道我现在的模样很迫切，所以我理解他为何发出笑声。
他在毫不掩饰地嘲笑此时的我。
但我不在乎，即使他叫我下车我也厚着脸皮没动，我想知道喻司尧是不是来见她，我想亲眼看看。
季飞似乎也看穿我的心思，索性控上车窗，方便我能更隐蔽地偷看。
喻司尧一边讲电话，一边把手腕伸出车窗掸烟灰的画面，我和季飞都沉默地看着，我不清楚他是什么心情，反正我的心跳在加快。
他挂完电话的第七分钟，我听见“嘎吱”一声，是安全通道门被推开的声音，跟着是轻巧的脚步声，以及几声微弱的咳嗽，三四秒后，一个背影慢慢走入我的视野。
她来了，她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