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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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学院的文化课和专业课各占一半,学校重视程度一致,实则学艺术的学生通常对文化课热情不高,因此新学期第一节文化课上,一半在梦里,一半在倒下的边缘苦苦挣扎。
柴月是前者。
伴随着英语老师温柔催眠的嗓音,她做了个梦。
梦到一个带着橘子汽水味的吻。
……
下课铃响。
她睡得熟,被林梓萱拍着后背叫了几声才醒过来,懒洋洋直起身,问林梓萱下节课是哪间教室。
“你昨晚干坏事了?”
林梓萱撑着额头,意兴盎然瞧着她说这话,柴月没听懂。
林梓萱又讲:“我刚听到你讲梦话咯。”
脑里浮现出梦里的片段,又想起昨晚和喻司尧接吻的画面,表情一僵,“我说什么了?”
“你说……”林梓萱俯到她耳边,“混蛋。”
柴月眼内怔神,桌下忽地传来震动,她转开视线,从课桌里摸出手机。
来电显示“喻司尧”,林梓萱在旁起哄,但她并不接,把手机揣兜里,“走吧,快打铃了。”
两人挽着胳膊出教室,下楼梯时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柴月看也不看,任由作响。
林梓萱的八卦欲烧起来,单刀直入问:“你跟喻司尧到底什么情况?”
“没。”
“嚯,背着我有秘密了是吧,行行行。”
柴月轻轻叹息,趁着四周无人,快速交代了一遍。
“接吻了?!”
林梓萱激动得控制不住音量,楼梯转角两个女生闻声抬头,四人遥遥相看,柴月若无其事收回视线,俩女生没好意思再多看,转回头继续下楼。
人还没走远,林梓萱马不停蹄抛来一连串问题:“怎么样,他吻技好不好?亲了多久?摸你没?实话实说啊,可不许骗我。”
柴月单手扶额,很无奈。
林梓萱却不肯放过她,又追问她还有没有和他干别的,柴月这回很快答:“当然没有,我还没有不理智到那种程度。”
“都这样了,你还在顾忌那些有的没的,你明明就是对他有感觉,这点你承不承认?”
感觉,是有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既然知道往前一步是深渊,那又何必去冒没必要的风险。
不值当。
……
五点半,最后一节课结束。
柴月走到舞蹈室外,从置物柜里拿出t恤,刚准备套,林梓萱抱住她胳膊,“说好了陪我录视频的。”
“我饿死了,吃完再录好不好?”
林梓萱不依,瘪嘴跟她撒娇:“五分钟,五分钟就好。”
林梓萱的博主事业前段时间遭遇瓶颈,点赞评论的人数一天比一天少,按理说她一个吃穿不愁的大美女用不着费心思经营,又不靠这个赚钱,然而这姐妹自我要求高,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为了挽回粉丝的心,特地把最近的流行舞扒了个遍,还拉来柴月客串,变着花样给粉丝惊喜。
柴月平时爱穿oversize,加上不想露脸,所以每次都会戴个帽子遮脸,恰好因为这么一弄,两人的cp感出来了,粉丝蹭蹭往上涨,凡是有柴月出境的视频下面的cp党就跟过年似的,喜大普奔。
说好的五分钟,其实根本不够,林梓萱为精益求精,逼着录了七八遍才放过她,柴月累得要命,瘫坐在舞蹈室的地板上,嚷着让林梓萱补偿她。
“好好好。”林梓萱笑着应,“想吃什么?”
“你安排。”
“唔……”林梓萱指腹点着下巴思考,倏地暼见教室后门的身影,她拍拍柴月,提醒她看。
舞蹈室后门,喻司尧手插裤兜站在那,冲她偏了偏额头,一副“给爷出来”的拽样。
她知道这是找她算账来了,本来没想这么快面对他的,可人都主动找上门了,该面对还得面对。
两人在舞蹈室旁边的安全通道见的面,柴月先进去,靠着墙,等了约五分钟才听到嘎吱一声,喻司尧从门后进来,手上多了杯奶茶,上面贴着张粉红色的便利贴,写着名字和手机号。
她在心头冷笑一记。
嘴上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上课?”
喻司尧不理她的质问,把奶茶放楼梯扶手上,手放回裤兜,“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想你来烦我。”
“烦你?”
“跟你直说了吧,昨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那只是因为气氛到了,没什么特殊意义。”
话说得坦荡,也伤人,搁谁都受不了,喻司尧的脸色阴沉下来。
柴月不是没见过他来脾气的样子,她从来没怕过,而这一刻心内却微妙地悬了一下,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再待下去只怕会造成难以收场的局面。
她深吸一口气,把所有情绪收了干净。
“要说的我都说了,就这样吧。”
抬脚刚要走,喻司尧捉住她手腕,紧接着嘭一声闷响,她背部撞墙,还没来得及叫疼就被他扣住后颈,嘴唇撞在一起,就这么被他摁着强吻,手也被他抓住,动弹不得。
喻司尧眉宇间是阴的,柴月明显感觉他脾气上来了,而他却把这股火尽数撒在这个吻里,压着她,摁着她,磨着她,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留,柴月骂的那一声声混蛋全被淹没在他的呼吸里。
门外还不时有人经过,他们现在的行为跟偷情没两样,彼此都被这种不清不楚的背德感逼出一额头细汗,陌生而强烈,柴月心脏跳得厉害,被这种感觉折磨得喘不上气,受不了了,逼得她一口咬下去。
口腔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唇齿终于分离,之间的距离仍在咫尺,柴月心口起伏不停,还未从刚才激烈的亲密接触中缓过来,而喻司尧眼里的情欲已经被阴郁覆盖,他压着眉看她。
“气氛对了,干什么都行,和谁干都行,你是这个意思?”
此时的喻司尧,是柴月从未见过的一种状态,他的眼神和嗓音都是冷的,而这股冷意烧得她血液翻滚,不甘示弱,索性把话说到底。
“是,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