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道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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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悼会结束后，李岚与余波的父母见面了。
余波生前基本未向李岚讲述自己家庭的情况，此刻余波的父母也是将余波未说过的话全部告知了李岚。
李岚与余波的父母聊了许久，随后两位老人主动离去，未曾再给警方添麻烦。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办完，李岚也该去追寻这件事的真相了。
“为什么会派如今知名度不低的余波去做这件事？”
李岚此刻便准备去调查清楚这件事的原委，李岚并不想怪罪谁，也不想让谁为余波的死负责，只是想得知真相。
李岚在警局中人脉极广，很快便找到了给众多新人刑警派发任务的老刑警，此刻他的脸上也满是憔悴惶恐，显然之前已经有人找过他了。
“是我给他们派发的任务，由于那个任务没人愿意接，余波就从我这里接走了。”
不出李岚所料，这次的任务确实不是上面派给余波的，而是余波主动揽下的。
“那为什么这么危险的人物派去的人就只有两个？”
李岚再度发问，语气中依旧没有责怪之意。
“这个任务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有了，很多人都去蹲守过，但都没有等待嫌疑人现身，并且我们对嫌疑人的了解很少，就想当然地降低了重视程度......”
这名刑警也是充满了自责，但他的自责并不纯粹，还有隐约想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李岚听完后也基本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依旧没有责怪的意思。
之后的叙述变成了为自己派发任务的辩解，他当然知道如今余波的身份，也知道正常情况下余波并不会获得一场如此隆重的追悼会。
李岚并没有继续听这人的辩解，稍作解释就离开了。
原本对于查清涤罪杀手案真相已经不抱希望的他此时准备去到案发现场的烂尾楼，这次他并没有接到通知，也没有和任何人打过招呼，他只渴求事件的真相。
此刻白义的系统已然成为了摆设，正如梦中人所说，他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系统也是没有了任务。
白义也急于从悲伤的状态中走出，因为他并没有理由悲伤，他在所有人眼中都只是的白义，不是涤罪杀手，他也不知道余波的死，余波更没有死在他面前。
虽说白义通过玩手机转移自己的目标，可是见到关于涤罪杀手相关的内容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如今众人的评价。
他昨夜连杀十人的消息传出，民众前所未有的反应出现了。
很多人产生了恐慌，有很大一部分人在讨论涤罪杀手究竟怎样才能将十人全部杀害，对于这种超出常理却又真实发生的事情，很难不让人恐惧。
即便是没犯过罪的普通人，此刻对于涤罪杀手的看法也或多或少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次人们目光聚焦的中心明显变了，无论是之前的网络喷子还是后来的各种罪人，他们都收到了多数人的憎恶，人们的聚焦点集中在他们所犯之罪和被杀这件事上。
如今则是不同，贩毒团伙固然令人憎恶，但如今众人的聚焦点并不在于这些人犯的罪，而在于这些人的数量以及事件本身的结果。
但这些都是能够理性看待的人分析的结果，关没有理性的人什么事？
叫好声依然存在，很多人表示就该这样赶尽杀绝，还说为之前说涤罪杀手圣母的言论道歉。
白义看到这言论眉头紧锁，这一瞬间他把自己做的所有事全部想了一遍。
“我是圣母？”
此刻白义陷入了自我怀疑，不知道自己做的哪件事能够称得上是圣母。
思来想去，白义想到了之前自己救下的两个女孩。
白义将目光聚焦到前不久的视频上，在评论区中不断翻阅半天他终于找到了类似的言论。
“涤罪杀手脑子真的没问题吗？这俩人不会暴露他的身份吗？为什么不干脆一起杀了？”
而这条评论的下方是几百楼的跟评，反驳的言论不计其数，也有很多有着类似观点的人表示支持，表示涤罪杀手只管杀罪人就可以了。
白义盯着这些言论，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虽然未曾受到高等教育，可白义知道，所有的灾难都有解决办法，但像是这种人们内心的道德崩塌是无药可医的。
白义确信，如果这些人处于同样的境地，一定会苦苦哀求自己救他们的。
如今能说出这番话，正因为当事人不是他们。
他们乐于见到涤罪杀手审判罪人，而对于那些和自己有着某些相同特质的罪人，他们又会试探为他们辩护，也为自己辩护。
人性卑劣，这个理论一开始就是由人得出的。
多少人用这一点给自己开脱，将自己所做的恶事归咎于人性最原始的恶。
如果身处末世不可以相信任何人，这似乎是烙印在每个人心中的真理。
但这何尝不是在末世中难以生存的原因呢？
白义如今有了新的感悟，看着这些言论，那种无奈之情在心中迅速蔓延。
“真能涤尽世间罪吗？”
白义再度产生了这些疑问，如今自己有了超乎常理的能力，也积累了更多的经验，但同时也经历了太多的失望。
此刻的白义似乎也或多或少清楚了为何自己会被系统选定为涤罪杀手，如今那所谓的道德似乎真的已经摇摇欲坠了。
“圣母就圣母吧。”
虽说见到如此多的离谱言论，心中的失望也越发强烈，但这次白义并没有被这些动摇。
白义清楚，看乐子的人只想看自己杀人，稍微做些其他事就与他们臆想出的杀人不眨眼的形象相悖，想要被理解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大形势下自己无法左右，自己拼尽全力才勉强将矛头指向了如今精神没那么正常的林天。
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在对林天发表着看法。
“听说他的精神出问题了，有精神病是可以被判无罪的。”
“精神病个屁，犯了罪就应该直接枪毙。”
“你们就不能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吗？他做这些事或许只是为了活着。”
网络见证生物多样性一点不假，对于某一件事的看法永远无法统一。
但如今，消息指出他手上沾染不止一条人命，并且余波的死和他有关。
此刻大多数人站在了让林天死的一边。
这一切都不是白义接下来要操心的事，他只负责将火种传下，至于这火种能否燎原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