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离别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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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子时。
沐川照相馆二楼，还穿着女仆装的彦正趴在大床上，小手托腮，赤裸的小脚高高翘起，展示出优美的小腿曲线，宛若小女孩一般左摇右摆。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电视剧，时不时还咗一口奶茶，看样子哪里像赫赫有名的雷鸣战神，倒跟邻居家刷剧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
不过一会儿，她神色一动，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看向不远处的大开窗户道：
“哟呵～，什么时候白老板回家也要翻窗户了”
话音刚落，只见虚空之中数道光影聚合，在窗前凝聚成一道品红色的身影，帝骑的相貌渐渐浮现。
“你能看见我？”
帝骑一边摘下腰带，变回白沐的模样，一边疑惑道。
“我当然看不见你”
彦歪着头看他，脸上挂着妩媚的笑意。
“但是我能感觉到风的流动呀”
“没有外面没刮风，但房间内空气流向出现了变化，我就随便猜猜，你果然就出现了”
“切，还是那么喜欢耍小聪明”
“啧！怎么说话呢，这叫天使的智慧”
“行行行，你说了算”
白沐将外套挂在衣架上，揭开衬衫的扣子，坐在床边，背对着彦开始脱上衣，露出他匀称的肌肉。
现在，两人共处一床，白沐还上身赤裸，两人却不为所动，彦还有空问道：
“怎么样，那小丫头对你有什么计划吗？”
“谁知道呢”
白沐穿上宽松的睡衣，放松地伸了懒腰，一下躺在彦的身边，看着天花板缓缓道：
“反正我在扒墙边听了半天，也没听见她通风报信啥的，倒是看见她一个人愣了半晌”
“估计这丫头也不太确定吧”
“毕竟我也没露出什么破绽”
彦侧躺着，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搭在自己纤细的腰脉上，看着白沐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沐闭上双眼，仿佛养神一般。
“以那丫头的脾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再来试探我”
“到时候，她要是懂事还好，要是不懂事...”
“就嘎了她？”
彦兴奋道，两眼放光。
白沐则是顿了顿，眼睛都没睁开，一巴掌直接一挥，精准地拍在彦的后臀软肉上，顿时水波潺潺。
“啪！”
“哎呦！你打我干嘛～”
彦吃痛，顿时捂着屁股叫道，眼中有些幽怨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白沐睁开双眼，斜视委屈的小天使。
“我真要这么嗜杀，你现在尸体都凉了半天了”
“就算蔷薇打算拿我的身份做文章，我最多也就修理修理她，还不至于非要杀人”
听着白沐的讲述，彦的嘴角缓缓勾起，眼底深处的一抹紧张也似乎舒缓了不少。
她柔软的小手缓缓伸出，调皮地摆弄着白沐的头发。
“渍！回你自己房间去！”
“我要睡觉了！”
白沐不耐烦地推开彦的小手，盖上被子，转身便要睡去。
然而此时，彦那磁性的嗓音却变得有些莫名：
“我今天晚上.....不想回去了～”
白沐动作一顿，缓缓转过头来，与彦对视。
此时的彦，修长的玉腿微微交错，黑色的长筒袜若隐若现，有种朦胧的美丽，柔顺的金发宛若流水一般披散在床上，细碎的刘海下，彦笑容慵懒，那明亮的双眼有着从未有过的光彩。
白沐眼睛微眯，意有所指道：
“小金毛，你这可是在玩火”
然而，今天的彦似乎格外地勇，面对白沐的“威胁”，目光毫不示弱，小嘴翘了翘，竟直接挑衅道：
“怎么，伱不敢吗？”
两人目光隔空对视，这一刻，空气似乎为之凝固。
忽的，只听白沐一声嗤笑，随后掀被而起。
彦的身影被床被笼罩，下一刻，两道身影已然纠缠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预兆，这次亲吻，却来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为热烈，白沐比之前都更为粗暴，彦，也有了从未有过的主动，仿佛是种情绪的宣泄。
他揉着，她搂着，随着衣衫渐渐被扔出床外，两人之间的气息，也在这一轮轮缠绵中变得逐渐升温，即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就在这时，白沐的眼中却闪过一抹精光，竟主动松开了嘴，双手在床上撑起，与彦拉开了距离。
脱离束缚，彦不由得剧烈喘息了几口，面色潮红，双目更是如溪水般湿润，对白沐忽然的停止显得有些不解，娇憨道：
“怎么了～”
而白沐，只是看着彦道双眼，神色格外冷静：
“不对劲…”
“你有事瞒着我”
彦娇躯一颤，双眼深处一抹慌乱一闪而逝，脸上则是牵起了与之前一般无二的微笑，回应道。
“没有啊，你想多了吧”
“哦～我知道了，你不会是不行，估计给自己找借口吧，小木头～”
她像往常一样用激将法刺激着白沐，然而，这次却让她失算了。
白沐没有一点恼羞成怒的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言语轻吐道：
“不要装了….”
“你真的很不会撒谎”
听到这话，彦嘴角的微笑也再也坚持不住，逐渐收敛了起来。
她低着头，表情变得有些暗淡，红唇抿了抿，像是犹豫了很久，才有些低沉道：
“木头….”
“我….要离开地球了”
白沐眼瞳微缩，看着眼前情绪低落的人儿，似乎一切的异常，此刻都有了答案。
“原来是这样…”
他低声喃喃道，半晌之后，嘴角却倏然扬起了一抹笑意，一只手在彦的头顶轻轻抚摸，细声道：
“小金毛，差点就被你骗到了”
“不错，演技有进步”
彦抬眼看向白沐，看见后者脸上那柔和的小脸，目光有些慌乱。
“你….你猜到了？”
“就你这小把戏，想骗过我，还差了点”
白沐轻轻一笑，在彦身边缓缓躺下，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肢，下巴轻磕在她细腻的肩膀上，耳边细语。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但是啊，小金毛，不用了…”
“真的不用了…”
听着这话，彦的贝齿紧紧咬着嘴唇，眼眶也变得有些酸涩。
前几天，再次见到白沐，让彦明白了一件事。
她，喜欢上了白沐。
这份喜欢不知从何而来，或许是从被白沐击败的那一刻，诞生的慕强心理开始；
或许，是在知道白沐有强大的力量，却从不持强凌弱，反而执着于凡人的生活，心中所发出的好奇开始；
又或许，是她发现自己享受待在白沐身边，只需要保留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女孩一般生活，可以撒娇，可以生气，可以打打闹闹，可以开怀大笑，可以….不像个神的时候开始。
不知从何开始，但是当她意识到的时候，这份喜欢已经根深蒂固，更似乎，演化成了另一个词：
依恋。
是的，彦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依恋起跟白沐待在一起的生活。
不想离开他，不想这段生活就这么结束。
最关键的是，无论白沐多么强大，但脱去那层装甲，他也只是个凡人，他的寿命相比于彦来说，可谓是沧海一粟。
彦不知道，这次离开地球以后，下次回来是何年何月，但她不想等下次再来到这个地方时，这间座城市，这间照相馆，还有他，都已经化作一团尘土。
所以，彦想要带白沐离开。
平常的方法可能没用，但或许，等他们之间有了更深入的关系，白沐也会舍不得跟她分开了吧。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彦才有了这次大胆的尝试。
但是很可惜，在她了解白沐的时候，白沐，也比她认为地，更了解她自己。
所以，彦，失败了。
“木头…..”
彦抓住白沐搂着他的臂膀，小手攥地紧紧地，声音有些沙哑：
“跟我走吧！”
“我带你去梅洛天庭，去找凯莎女王，去找天基王，去给你延长寿命…”
“到时候我们还能继续过这样的生活，过很久，很久…..”
彦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想要转过身来看着白沐，却被后者牢牢抱在怀中，一道声音也清晰的传入耳中：
“彦….”
“你应该明白，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当我获得天使的馈赠那一刻起，我身上就会被打上天使的标签”
“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打上标签”
“我的行为，我的意志，只能由我自己决定”
“所以，真的不用了….”
“就这样，就挺好”
听完白沐的话，彦沉默了。
白沐说的话，她当然知道。
作为神圣左翼，她当然知道天使的馈赠不是免费的，若要赋予白沐永生，那么白沐也必定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或许是自己的信仰，或许是自己的力量，但无论如何，白沐都必然会失去一部分的“自由”。
而彦也知道，对于白沐来说，自由，往往是他最看重的。
白沐的自由，潇洒，让他仿佛是这个世界的过客，那份从容面对世间万物的自信与淡定也构成了他独特的人格魅力，也正是这份魅力让彦逐渐着迷。
而现在，要让白沐付出一部分的自由，只为获取一个永生的机会，或许别人会答应，但是白沐，一定不会。
这些，彦都知道的。
而正是因为知道，才会不甘心啊。
正因为她知道劝说没有作用，才会想到用自己的身体这么个昏招，但事到如今，一切都没有作用了。
白沐，不会跟她走了。
倏地转过身，不管自己赤裸的上身，彦一下钻入白沐的怀中，死死地搂抱着他，贪婪地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每一份温度，嗅着每一道气味，要把这些深深镌刻在心底。
不知不觉地，两道晶莹的泪珠，从她脸颊两侧无声滑落，浸进了白沐胸膛处的衣衫。
而白沐只是温柔地抚摸着彦的脑袋，想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嘴中还轻笑道：
“呵呵，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哭鼻子，你不是7000岁了吗？”
“要你管！你个不识好人心的死木头！”
“行行行，我不管，哎对了，你以后还回来吗”
“………”
“看来是不回来了”
“…….木头，你会想我吗？”
“嗯——应该会吧，毕竟像你这么有反骨的女仆，这日子可不常见了”
“……….”
“那，你会想我吗？”
“我才不会呢！你这个好色、懒惰、暴力刻薄的白扒皮，我才不想再看见你呢！！！”
“哦～，那你还搂我搂这么紧，是想勒死我？”
“………（咔！）”
“靠靠靠！肋骨断了，松手松手，肋骨快断了！”
“哼，活该！”
“哎，你终于笑了，我就觉得，你还是笑起来好看点，之前愁眉苦脸的跟家里死人了似的！”
“你个死木头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现在直接废了你！”
“我去！你……你抓哪呢！松手，别抓坏了！”
“谁让你乱说话…….斯～你，你狗爪子往哪放呢！”‘
“怎么，你抓我两个球，我抓你两个球，很公平嘛”
“我…..我跟你拼了！！！”
“切，我还怕你个小金毛”
只见床铺之上又是一轮天翻地覆，只到天蒙蒙亮之时，才将将停下。
又是沉寂许久，一道声音响起：
“小金毛….”
“嗯？”
“一路顺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