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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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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艾琳哭了多久,帕贝尔才听到了她强忍着哭腔的话:

“帕贝尔。”

“我在,姐姐。”

“我没哭。”

帕贝尔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

但是没有得到回复的艾琳似乎急了,她语气更强硬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边:

“我没哭!”

这次哪怕帕贝尔再懵逼也知道该怎么反应了,他赶紧用充满信任的语气平静地对艾琳说:“嗯,我知道,因为姐姐很坚强,所以姐姐不会哭。”

是天花板的质量太差,漏水了嘛,能够理解。

他的话说完以后,艾琳又没有了回应,只是抱着他脑袋的手又收紧了一点,但是帕贝尔已经习惯了。

他淡定地继续拍打着艾琳的脊背,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听到艾琳闷闷的声音:

“谢谢你,帕贝尔。”

“没关系,我们是姐弟嘛。”

按照帕贝尔的经验,到了这个时候艾琳就应该追问他了,但是事实上没有。她只是紧紧地抱着自己,把自己的头按在她的小腹位置,力度从来没有减小过。

这啥意思?

....

看来是今天晚上的事情把她吓坏了吧。

帕贝尔无声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事也是他造成的,由他自己来承担后果,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艾琳的情绪崩溃也是后果之一,所以他不得不站在这里,强忍着不时窒息的折磨,一点一点地安抚艾琳。

这可是他最重要的姐姐,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锚,可不能就这样地丢在这里不管。

忽然,帕贝尔感觉脑袋上的压迫感消失了,转移到了他的腋下,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艾琳双手抱着举到了能够和她对视的高度。

帕贝尔想说些什么,但他的视线和注意力全都被艾琳身上的变化吸引了。

和帕贝尔一样,艾琳的相貌没有改变,但是发色和瞳色却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她的褐色短发变成了明亮的黑檀色,发尾是暗淡的深红,瞳孔也变成了漂亮的宝石蓝色。

“艾琳,你的头发!”

“变成黑色了对不对?”

“嗯,还有你的瞳孔,变成了蓝色。好好看,就像宝石一样。”

艾琳的脸上露出了短暂的笑容,但是很快又变得严肃:“别耍滑头,我有很重要的问题问你。”

“那....那.....”

帕贝尔本来还想挣扎一下,但是最后却露出了一个谄媚的表情:

“那还请姐姐大人稍等一下。”

帕贝尔把手搭在艾琳的肩膀上,用脚在身后勾了几次,才用脚跟勾到了门边,然后用力把门带上。

“现在可以了。”

艾琳目光不善地举着帕贝尔,把他一路带到了餐桌旁边,按在了椅子上,自己坐在了帕贝尔的对面。

“和我说实话,为什么你正好在今晚从家里跑了出去?”

“这个嘛....”

帕贝尔敲了敲脑袋,伸手从高墙背后取出了他的全部六张主牌,把它们具现进现实,摆在了桌子上。

艾琳的视线在帕贝尔取出这六张牌的第一时间就被深深地吸引了。

六张牌都是类似水晶的材质,但却完全没办法看透卡牌另一面的景色。它们呈矩形,分别散发着不同颜色的荧光,透露出让艾琳感到畏惧的强大魔力气息。

和其他的卡牌不同,这六张卡牌的背面也同样有用无色的细线勾勒出花纹,由于角度和光线的问题,艾琳只能看出来它们大概和宗教有关,但却不是教廷里所拥有的任何一幅壁画,透露着一股灰暗,神秘而不详的气息。

它们被帕贝尔分别倒扣在桌面上,一字排开。

“你能看到这些牌吗,艾琳?”

虽然从艾琳的神情上,帕贝尔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出于习惯,他还是问了一句。

“嗯....这些是什么东西,帕贝尔?它们的气息很危险,很像老师在课堂上告诉过我们的诅咒媒介。”

艾琳把视线从这六张卡牌上收回,转移到帕贝尔的脸上,声音低沉地问。

她的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让帕贝尔有些难以适应。他咧了咧嘴,对着艾琳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然后翻开了第一张散发着赤红荧光的卡牌:

“它们不是诅咒媒介,是我的力量,它们之于我就像是魔法之于你一样,姐姐。或者换个说法,这些就是我的魔法,独一无二的魔法。”

“这些卡牌是在大约四年前出现的,它们每一张都对应一位神明,按照一定的规则,分别会在特定的时刻发挥作用。虽然同时只能有一张卡牌生效,但是给我带来的力量已经远超一般的法师。”

“第一张出现的,是代表太阳神利奥波德的【天平】。”

随着帕贝尔的动作,艾琳看见了【太阳神的天平】的全貌。

和它令人不安的背面不同,【天平】的正面所刻画的正是太阳神利奥波德在教廷壁画上的形象,透露着浓浓的圣洁和正义气息,和它的背面完全不同。

“【天平】给我带来的是利奥波德的威能,它允许我以魔力为媒介,衡量我所能理解的万物,并以凡人的狡黠和贪婪从中得利。简单来说,只要【天平】正在生效,我就可以用一份魔力来支付数个不同的魔法。”

艾琳适时地打断了帕贝尔:“是献祭或者解放潜能类的能力吗?这种能力很危险,以后不要再用了,帕贝尔。”

“不,不是这样的。”帕贝尔脸上的微笑越发明媚:“我只需要支付一份魔力来撬动平衡,剩下的缺口自然有天上的太阳会帮我填补。”

“这是众神的权柄,不是人类劣化的法术。”

“嘘——”帕贝尔跨过桌面,用手指按住了艾琳的嘴唇,欢快地说:“在听完我的介绍之前,还请姐姐保持安静哦。”

“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希望能够完整地体验这份分享的轻松和快乐。”

不得不说,特雷希娅的这个动作真的很帅。虽然看起来有些无礼,但是....真的很撩。

看到艾琳脸上难得浮现出一点羞恼的神色,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帕贝尔感到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接着,他翻开了第二张散发着银色荧光的牌。

“第二张出现的,是代表着亚鲁梅隆的【怀表】。”

在帕贝尔翻开这张牌之前,艾琳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它的背面花纹,确认了在阴沉下隐藏的不祥气息。但是当这张卡牌被翻开,亚鲁梅隆的彩绘画像展露的时候,它又变得圣洁而浩渺。

这些卡牌,它们真的和众神有关吗?

“当【天平】生效的时候,我能通过它得到分属过去和未来的能力,我可以提前支付未来拥有的魔力,也可以将已经成型的魔法从过去中摘出,使其生效第二次。”

“当然,【天平】牌的副作用也很明显,如果我利用它来透支了未来的魔力,那么除非我将我消耗的魔力全部偿还给时间长河,否则我将无法再恢复魔力。”

帕贝尔伸手,翻开了第三张散发着黑色光芒的卡牌。

“第三张出现的,是代表着伊格纳兹的【纺车】。”

“当【纺车】生效的时候,我的所有魔法都无法在结算后立马产生全部作用。它们会以更弱小的威力生效,然后随着时间流逝,会逐渐变得强大,在法术消失之前,它们的强度将达到顶峰——我支付魔力的十五倍。”

“缺点在于,一但【纺车】生效,我的所有法术就没有办法再及时地产生作用,在最初的空档期里,我的安危将难以保证,需要提前做出谋划。”

在艾琳的想象中,她下意识地以为既然前三张牌都是天神,所以后面三张牌代表的也是天神。

但第四张散发着海蓝色荧光的卡牌被翻开后,正面所描绘的却是知识神希尔伯的画像。

....不是战争神?

“第四张出现的是代表希尔伯的【宝典】。”

“和代表利奥波德,亚鲁梅隆和伊格纳兹的卡牌不同,宝典本身并不能为我提供多少帮助,但却允许我可以短暂地窃取另外五位神明的力量。虽然在使用上会受到限制,但只要利用得当,也足以改变并稳定整个战局。”

“如果要说潜力的话,【宝典】才是我所有卡牌中最为优秀的一张,虽然在大多数时候我并不希望发挥作用的是它就对了。”

桌面上只剩下最后两张盖住的卡牌,分别散发着浅青色和绀紫色的荧光。

帕贝尔掀开了浅青色的卡牌:

“第五张出现的是代表着索尼娅的【提篮】。”

“在所有卡牌中,提篮也是最为弱小的一张。在它产生作用的时候,它能够为我提供五个分别为红,蓝,绿,黑和白色的虚假魔力源,其魔力上限与我的魔力总量挂钩,目前仅有弱小一阶。”

“虽然看起来很强大,但是【提篮】提供的虚假魔力源只有在我本身拥有的魔力完全恢复之后才会开始恢复,其真正的价值在于它可以在数秒内治愈一个人的所有伤势,恢复他的所有魔力,并且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内持续恢复魔力,恢复的数值等同于目标的魔力上限。”

最后一张绀紫色的卡牌也被翻开:

“最后一张出现的是代表着劳尔的【权杖】。”

“目前看来,在所有卡牌中,【权杖】是最没用的一张。它最大的作用,就是确保我的所有魔法都能击中目标,并且造成应有的伤害,也可以增加我魔法的持续时间,除此之外,它就没有任何额外的用处了。”

“所有这六张卡牌就是我的力量源泉,我想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是一名继承者,姐姐。”

继承者——

艾琳对这个称呼并不陌生,她唯一的朋友特雷希娅公主就是一位继承者,掌控着时间神亚鲁梅隆的力量。

但是同一位神明的力量也可以同时被两位继承者所掌握吗?不仅如此,帕贝尔得到的可是六位神明的力量,艾琳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一位继承者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而且,帕贝尔的情况也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特雷希娅在觉醒的时候,她身上的侵蚀现象并没有蔓延到凯尔身上。帕贝尔在觉醒之后也出现了外观上的改变,不仅如此,这些改变还蔓延到了她的身上。

帕贝尔的头发变成了金色,而她的头发是黑色;帕贝尔的瞳孔变成了明亮的红色,而她的瞳孔似乎是清澈的蓝色。

....

是正好相对的两个色组啊。

艾琳摇了摇头,把脑海里因为缺少关键信息而零落散碎的信息驱逐掉,再次直视着帕贝尔的眼睛: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正好在今晚,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的时候你正好不在家呢,帕贝尔。”

“原本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多担心你,但是在看到这六张卡牌之后....我开始有点怀疑了。”

“正好你也在今晚觉醒....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帕贝尔?”

“啊啊,转移注意力的作战失败了呢,姐姐好聪明——”

帕贝尔先是故作苦恼地敲了敲额头,然后继续温和地笑着,收起了桌面上的六张卡牌: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只能把事实都说出来了。我先提醒一下,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喔,姐姐大人。”

艾琳靠在椅背上,眼神里出现了一丝一闪即逝的悲伤:

“嗯,我想也是。”

帕贝尔收敛了笑容,双手抱着头,也靠在了椅背上。

他偷偷瞥了一眼艾琳,但又马上移开,短暂的沉默后,又换上一张温暖的笑脸:

“不是什么很严肃的事,最早的话....要从去年六月说起。”

他没有看到,在听见“六月”这个词之后,艾琳藏在桌子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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