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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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墒尹笑着走向青蕊，扶起她，目光，动作又温柔起来。
“啧啧。”他为青蕊捏起头上一片落叶，随意的扔掉了。
“在山上的日子不好受吧，”他牵起青蕊的手。“沐浴去。”
这次沐浴是纯沐浴，两个人离得远远的，青蕊在这一头，有侍女伺候着，墒尹在那头，闭目养神。
他闭上眼睛后，少了一丝邪魅之气，倒有一副清俊仙气的少年模样。
侍女们清洗完毕，兀自出去了，诺大安静的浴池，只有他们二人。
青蕊轻轻朝他游去，先是碰了碰他的脸，见他没有反应，便大着胆子，搂住了他。
两人贴的很近，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墒尹还是没有反应。
青蕊摸索向他的手腕，见那根细细的线还在……微微松了口气。
突然，一股大力将她脑袋掐住，往水里抵去。她惊慌失措的挣扎着，双手漫无目的乱抓，在抓到男人的皮肤时又慌忙松开……
不能抓他，万一控制不好力道，变成互殴就不好收场了。
难受欲死时，他终于让她探出了头。
她着急又茫然的呼吸着，还没等肺部的空气灌满，又是一通折磨。
如此循环了好几番，直到青蕊没了挣扎的力气。
她觉得真的要崩溃了，没有什么让她这么崩溃过……她也想掐死他，想给他抓下一块肉来，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在他没了动作后，青蕊皱起脸，慢慢的哭出声来，却也不敢大声哭。
墒尹面无表情，不慌不忙的扯下那根绳子，随意一扔。
绳子顺池水飘着来到青蕊的眼前，让青蕊的哭泣变成剧烈的抽噎。
“这就是你觉得你可以掌控我的依据？”墒尹缓缓擒住她的手，将她的双手制在背后，嘴唇攀上她的脖颈。
青蕊继续抽噎着，不再回答。
他也沉默着在颤抖的女人身上印下一个个吻。
————
浮云香楼。
芙灵在后院兴冲冲的练剑到深夜，一大清早，就闯到泽鹿的卧房。
“道长，我的剑术已经练了三十六式，快与我比剑，我不用灵力，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她一边囔囔着，一边推门进入。
听着声音，泽鹿忙将手上的东西藏于被子里。然后转头面对芙灵，挤出个笑容来。
芙灵看到这一幕，知道泽鹿道长心事重重，但是她想着看到自己的进步，或许泽鹿道长能开心一些。
她走过去拉住泽鹿的胳膊，摇了摇：“道长，等我学会御剑和进阶，就可以打败大魔头，把青姐抢回来！”
“你昨天教我的招式我已经学会了，道长，我想让你看看我做的标准不。”芙灵眨巴着眼睛，恳求道。
泽鹿眼睛红红的，清澈的眼睛水光闪动着，虽然在笑，可谁也能看出他的忧伤来。
“芙灵，我不能和你比剑了。我是个废人了。”
芙灵心中察觉不妙，笑容渐渐消失，“你不是废人。”
泽鹿掀开被子，里面的景色让芙灵忍不住湿了眼眶。
那是一把断剑，问心断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芙灵捧起问心的一片碎片，茫然问道。
泽鹿沉默着，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是说问心为了收服青灵精魄耗尽，还是说他在路上为了保护弱妖挺身而出，却无能为力，害得芊芊殒命，问心尽碎？
他在路上也遇到了一些曾和他一样天真，以匡扶正义为己任的人，可是他也眼睁睁看着他们分道扬飚，甚至被邪魔蛊惑。
回来后再面对青蕊已走的事实，他没有太难过，甚至觉得本该如此。
这个世界的真相本该这样，上天不会偏袒任何一方，正与邪的较量，只看筹码。
他打起精神面对芙灵，不想把他的挫败转移到芙灵身上。芙灵需要一只剑，她需要开开心心的认下那只剑。
他也曾问自己，如果是现在的他，他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爱的人死，将力量撰在自己手里，为心中的道义挡在世人面前？
问不出结果。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弱，太傻。区区一只猪妖，竟能让它跑了。
他活该。
“是我太弱，保护不好这把剑。”最后，他说，像是耗费了自己的全部心力。
芙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断剑上。
她猜到了，泽鹿道长的用意。
“道长，师父，你永远是我的师父，”芙灵搂紧泽鹿，轻声道：“你的心愿，我替你完成。”
“我的心愿是希望你好好修炼，好好活着。”泽鹿轻轻说。
——
李钇站在浮云香楼门外，看到香楼紧闭的门，笑容满面的脸僵了僵，随即跨步上前，大张旗鼓的敲起门来。
“芙灵姑娘！我是李钇！开门啊，芙灵姑娘！”
喊了好几声后，门才打开。
他发现芙灵有些不对劲，神色低落，眼睛红红的，肿肿的，像桃子一样。
“什么事？”芙灵扶住门，沉声问道。
“你怎么了？芙灵姑娘。”李钇向她走近，担忧问道。
芙灵微微拉开了点距离，正色道：“没事，我被熏着了。”
“你在做饭吗？”李钇一愣，随即甜甜一笑，闪身进去房屋里。
她不会在为自己研究厨艺吧？太不好意思了。
“不是……”芙灵转身看向李钇，走近问道：“六皇子殿下，有什么事吗？”
才刚刚过了几天，就开始客气又疏离了，李钇有点委屈。
但很快他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来。
“我请你吃饭吧，醉香楼的锅子鱼很好吃，你一定会喜欢的！”
芙灵摇摇头，正要委婉拒绝。
正在这时，泽鹿走了出来，看到李钇，呆住了。
“仙君！”他一跃而上，跪了下来。“仙君大人，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任天下大乱的！”
他抬起头，蓄满泪光的眼睛满是欣喜。
他该想到的，仙君大人一定是偷偷下凡自己调查了，太好了！
只不过……自己本就是个罪人，现在还修为尽废，仙君送给自己的剑都毁掉了……已经帮不上仙君的忙，真是惭愧。
“仙君，若你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他低头跪拜，向李钇行了个礼。
泽鹿这个反应惊呆了两人，芙灵，李钇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茫然。
芙灵悄悄拿灵识探了探李钇，他身上没有任何灵力，就是个普通人啊。
李钇默默的拉走被泽鹿跪地压到的袍子，小心翼翼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仙君。我是六皇子李钇。”
泽鹿直起身，眼神更茫然了。
“仙君，你失忆了？”他不可置信道。难道……仙君在调查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
“我没有失忆，我一直都是李钇。”李钇慎重解释。
“我一直都长这样，我想，可能是巧合……”李钇补充道。
“不……不可能。”泽鹿目光闪动着，缓缓摇头。
“师父，我可以证明，他不是什么仙君。”芙灵说道。
说罢，她又不确定了……她想起了第一次见李钇时那个人，与她讨论棋局的人，他不是李钇，那他是泽鹿师父的仙君么？
她又看了李钇一眼，目光是李钇看不懂的深沉。
“芙灵，我不是你师父，仙君才是你的师父。”泽鹿看向芙灵，慎重道。
…………
芙灵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巴。看看泽鹿，又看看李钇。
李钇则是一头雾水。
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时，他很震惊，接着又开始莫名的难过。他想到芙灵姑娘的泪眼，是否和眼前这个俊逸温和的男人有关。
谁能想到这男人一见到他就跟狗腿子一样啊，还有他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
“仙君，在天界是司玄仙君，被封为云泽仙君，你我都是在云泽山上承蒙仙君收留，走上修仙之路的，他是我们的主子，也算是我们的师父。”泽鹿对芙灵说道。
芙灵呆呆的消化这番话。——这和青蕊跟自己说的不一样啊……
“你为了和青儿在一起，甘愿被仙君抹去记忆，贬下了云泽山。”查觉到芙灵神色不对，泽鹿解释道。
芙灵点点头。很快消化了这件事——泽鹿道长一定不会骗自己。
但是——她又看向李钇，神色复杂。她真的要叫这个男人为师父么？哪怕他有一天恢复了记忆，但想起他现在的样子，也叫不出来吧。
况且……
“师兄，我用神识探过了，他就是个普通人啊。”芙灵正色道。
她叫师兄叫的很顺口，因为她早把泽鹿当成了哥哥。
芙灵看向李钇，脸上疑云重重。他是个普通人，还曾顶着这样一张脸出现在魔头和青蕊身边，这身份不是暴露了吗？怎能安然无恙？
难道？魔头没见过仙君的样子，青蕊隐瞒了？还是，他的失忆正是魔头所为？
“那很不妙……”泽鹿皱着眉头思索着。“难道仙君也对魔主没办法吗？还被滞留在了人间？那天庭也会很快察觉啊……”
“不……不对。”泽鹿神色一凛，眼睛一亮，“一定是青儿隐瞒了这件事，苍荛不可能见过仙君长什么样子。”
芙灵心中涌起一番复杂的情绪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青姐还是向着自己这边的。
原来，她把感情隐藏在细枝末节里。
“真正的仙君还在天庭，他将李钇放到我们身边，一定是为了帮我们。”泽鹿兴致勃勃道。
看着泽鹿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样子，芙灵也忍不住开心起来。
她又看向李钇，想起他不顾危险替自己抵挡攻击那回事，一阵感动涌上心头————原来，是师父在默默保护她。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仙君师父的。”李钇左看看芙灵，右看看泽鹿，一脸茫然。
泽鹿和芙灵对视了一眼，芙灵点点头，给李钇捏了个失忆诀。
“师父，虽然我们被你贬了，但是……我们会谨遵您的教诲的，你永远是我们的师父。”看向熟睡的李钇，芙灵，泽鹿两人慎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