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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墒尹带着高馨月回程时，气已经消了大半。
本打算好好惩罚她的肆意妄为，但看到她泪眼朦胧的陈述着，委屈着时，又忍不住换了种想法。
自己当时就是看上她那倔强劲儿的，能捅出这事儿也不奇怪。再说，自己早就厌倦了对那样的草包俯首称臣，趁这时候该想着如何利益最大化。
于是当即和丽贵妃敲定了接下来的事宜……
轿舆上，高馨月利落的下跪请罪。
“主子，臣女搞砸了主子的事，杀了不该杀的人，万死不能谢罪。恳请主子给我一个机会，将功补过。”
“哦——你知错了？”
“臣女知错。”高馨月伏地跪拜着。
“好，我想听听你如何将功补过。”墒尹扶着额头，坐在梨花木榻上，语气没有一丝波动。
“若是……主子有用的上我的地方，臣女一定会竭尽全力。还有，”高馨月抬起头，眼里闪着锐利的光芒。
“皇帝死了，我们可以趁机将此事推到太子党身上，将异己全部铲除。”
“你还是比较聪明的。”墒尹看高馨月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赏。
“这些利害，丽贵妃教你的？”
高馨月身子一僵，瞬间平复好心情，回道：“丽贵妃只告诉我，我要为主上的利益去活。就算是死，也要主子允许。”
“你愿意吗？”
“我愿意！”高馨月带着狂热的迷恋看向墒尹，移动着膝盖爬到墒尹身边，目不转睛的抬头看着他，“我的身体，和命就是主子的，凭主子处置。”
“好。”墒尹倾身，伸出手来，扶起了她，两人同坐一榻。
“过两天我要搞个祭典，你去学习一下吧。”
“好！”高馨月不假思索的同意了。
“乖，过几天再带你去个地方。”墒尹很满意，于是拍了拍高馨月的头。
高馨月迷恋的注视着墒尹的脸，见他此刻对自己如此亲密，便忍不住凑近他。
墒尹微微闪躲了过去，同时，扇子坚实的抵着高馨月的胸膛，阻止她再靠近。
“你把我当主子的话，就不要未经允许靠近我。”
“好。”高馨月黯然的垂下了眼睛。余光瞥见墒尹侧过身去，手枕着下巴，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他手臂上那一抹鲜艳的颜色吸引了高馨月的注意，她偷偷细看过去，愤恨……伤心……难过，嫉妒……一齐涌上心头，只有咬着嘴唇，才没让脆弱的眼泪掉下来。
两人回到祭司府后，墒尹吩咐影侍将高馨月带了下去，又听闻青蕊去了李钇的寝殿后，气势汹汹的找了过去。
自己才出门这么会功夫，她就按耐不住去找李钇了？
到寝殿门口时，他狐疑的放轻了脚步。
“你什么？我什么？”青蕊离开亭子后，就来到寝殿，在李钇床边守了一会，见李钇一醒来见了自己果然就像见了鬼似的，支支吾吾的。
“虽然你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你，所以，我的身体才不会让你得到。”说罢，她仰头喝了一口酒。
李钇轻轻放下了心，反驳道：“我没有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勾引我呢？”
“好玩。”青蕊放高了声音说道，盯着男人，尾音俏皮的上扬。
“男人看见没碰过的美女，没有不硬的。你这样的，我真的没见过——”她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李钇的下身。
“宫里有教过你男女之事么？”见李钇又开始怀疑自己了，青蕊半是玩味的问道。
李钇细细回想起来……啊，一想脑袋就很痛啊……
“那我来教教你，”青蕊又饮下一口酒，轻轻一笑，张口就来。
“男人的——女人的———……”（省略百字小黄文……）
墒尹一边听着，一边用扇子抵着额头，轻轻拍着。
这么市井露骨的话，她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在男人面前说呢？
再看李钇，他用手虚捂着耳朵，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下去了——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他的震惊。
青蕊说的兴致盎然时，一只手自脑后伸出，将一枚丹药精准又快速的放入她的口中。
除了墒尹，谁敢堵她的嘴？青蕊默默的咽下丹药，站起身微行了个礼，“祭司大人”，便规矩的退到墒尹身后。
墒尹默默的看了她一会，青蕊低头不敢抬头看，只听得他的呼吸在头顶，缓慢，平和。
墒尹转身用扇子拍了拍李钇，问道：“你醒了？”
“醒了，那便随我去猎场，我教你们骑马射箭。”
青蕊一听，眼中露出隐隐的兴奋来，看向墒尹时，嘴角不自觉上扬。
“我不去，我要去找芙灵姑娘玩。”李钇转过了身体，拒绝道。
“陛下过几天要在奚山办个围猎比赛，皇亲贵胄都要参加，你也不想因为箭术太落人后，而丢了皇室的脸吧？”
“我伤才刚好，可以不参加吗？”李钇抬起头，恳求道。
“不可以。”墒尹冷着脸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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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香楼，这里的气氛很沉重。
一开始是开心的————泽鹿回来了。
风尘仆仆也未磨灭掉他眼中的光，可是很快，这束光也熄灭了。
“你是说——青儿她去了祭司府当圣女，让你替我告别，不打算再见我了？”
“是的。”芙灵紧张的看着泽鹿，生怕他崩溃掉。
他如今憔悴了不少，胡子拉碴，也因此身上多了几分健壮硬朗。虽然更有故事感了——可是由此可以看出，仙门之行不是很顺利。
“只要有一点可能，我会毫不犹豫的连通魔界，成为你的敌人。”泽鹿的脑海里循环回荡着这句话，许久，自嘲的轻笑一声。
她倒是坦率，不屑于骗他。可笑的一直是自己罢了，竟然会有“只要自己陪着她，就能驱散她的恨意和执念。”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
也罢，自己也并未完全放的下天下苍生，又怎能要求她跟着自己奔波。若是自己当时没有离开……结局不一定是这样。
她明明是个很善良，有原则的人。自己不能改变她，那么就算与魔为伍，也不能改变她。
泽鹿慢慢的坐下，将脸上失魂落魄的神色收起。
他抬起头，对芙灵温和的笑着，虽然这笑容看起来依旧像强颜欢笑。
“芙灵，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他看向微皱着眉头默默担忧的姑娘，像个温润如玉的兄长。
芙灵顺势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来，亲亲热热的坐在泽鹿旁边，看着他拿下背上的布包，缓缓打开。
是一把剑，模样纤细，修长，小巧。剑柄和剑销为银白色，雕刻着繁复的龙纹。
芙灵的眼中不知不觉有了慎重，惊艳的神色，她双手将它捧起，将剑拔出。
剑身是如玉般通透的灵石制成，细看下去，丝丝缕缕的淡紫色飘荡其中。
她又敲了敲，真像敲在玉石上的声音。
“真好看，”她喃喃夸道，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它会碎吗。”
“不会。”看到芙灵很喜欢，泽鹿的笑意更浓了些。
“这把剑出自寻仙宗的铸剑山庄，那里的剑，都是用上等灵石和至纯精魄炼成，不是凡品。”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芙灵点点头。
“可是这样的剑，你是如何换得？”芙灵看向泽鹿，眼神逐渐凝重。
“泽鹿道长，你的剑呢？”
“我的剑在这呢。”泽鹿拍了拍另一个布包，他想笑，可神情中的落寞遮掩不住。
“寻仙宗，江湖第一大修仙门派，一夜之间被灭门了。”
“寻仙宗的有位师祖闭关了200年，欲冲破大乘之境，就在前不久，修炼失败，走火入魔，屠尽全门。”
“各大门派得知这个消息，争先恐后跑去宗门寻宝，现在修仙界都在为寻仙宗的稀世宝物打来打去。”
“但是，只有铸剑山庄的剑无人能夺走，因为剑为精魄所化，是认主的东西，品质越上乘，越像活物。”
“当时有人组织了一个认剑大会，我携问心前往，看见这剑，就想到了你。当时它出了鞘，到处飞跑着伤人，我用问心制服了它。”
一个凡人驱使着一把灵剑，制服了另一把灵剑，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但是……
“问心和它都是认主之剑，它既愿意跟随于我，那就是和你有缘。”泽鹿看着芙灵，认真说道。
“那问心，有没有事？还有修仙界，他们能否停下纷争，管一管长安的事呢？”芙灵殷切的问道。
“问心没有事。”泽鹿看着芙灵，轻轻一笑。“至于修仙界……”他缓缓摇了摇头，神色黯淡。
“大家为了进阶不择手段，纷争不止。”
“他们说，现在人界一片太平，不需要操心，能获得宝物修炼进益才是最要紧的事。”
“也有人说，祭司墒尹就是魔主苍荛，不是他们不想管，而是根本对抗不了魔主。”
“魔主苍荛？”芙灵还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于是泽鹿科普了一通。
“这样说来，能有魔一千年就修炼到魔主，传到修仙界确实令人闻风丧胆。”
“可是，一只这么大的魔在人间只手遮天，修仙界无人敢管，天界也无人管吗？”
“天界……”泽鹿皱着眉头思索着。
他想到了一个人——云泽仙君。仙君可是上古时期的神，不可能察觉不到，他也是最慈悲的神，不可能会放任魔头扰乱人间……可是，他曾经叫停了自己的调查，说：若是什么事都让自己做完了，要天庭做什么？
难道，他早就预料到这些，只是不想管？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看懂过云泽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