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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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长安城内又听得祭司去捉妖了，人人奔走相告，前去观看。
听说这次是一个会喷火的卖艺人，卖艺的地方就隔了浮云香楼一条马路。
芙灵，泽鹿，芊芊三人站立在门旁，皱着眉头看向飞奔前去的行人。
“这些妖从未害人，就算藏于市井也是在认真过日子，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是妖，就可以随意杀之么？”芙灵愤然。
她隐隐觉得受人追捧的大祭司不应该是这样视生命为草芥，模糊正义与奸邪的人。
芊芊沉默着，独自黯然神伤。
“这个祭司很不对劲，不行，我还是要去趟仙门。请仙人来查。”泽鹿沉思着，不知不觉捏紧了手中的抹布。
正将算盘拨的噼啪响的青蕊听得此言，动作一顿。
“那你去，早点去！”青蕊冷着脸走过来，将算盘重重拍在泽鹿屁股上。
泽鹿捂着屁股，又惊又喜。
“你把芊芊带上，让她出去躲一躲也行。”门槛上又多了一个人，是青蕊。她双手抱胸深邃的目光望向街头，沉思道。
她最近心中很乱，只不过是刻意压制了这种心烦意乱。
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明明已经是最开始自己想要的日子，却时过境迁。又因为恰恰这是自己开始想要的日子，所以犹豫不决。
索性什么都不想。
她将深沉的目光又看向一无所知的芙灵。也许，在知道苍荛是大祭司的那一刻，自己就应该做个决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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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月亮悄悄爬上了青蕊的小阁楼。
青蕊在镜子旁懒洋洋的卸妆，突然从镜中瞥见门外多了个身影。
她忍不住勾唇一笑。
是泽鹿，这次他脱去了那身灰扑扑的小二衣服，换上一身白衣，显得俊俏多了。
怎么？终于知道来勾引她了吗？
“进来吧，杵在门口做什么呢？”因为心情好了些，所以声音也柔媚起来。
泽鹿慢慢的走近，抿了抿嘴，鼓起勇气说：“今晚，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哦。”青蕊缓缓放下梳子，漫不经心道，“你明天才动身，早上告别也不迟。”
“白天，我找不到跟你独处的机会，青儿。”泽鹿迟疑的将手掌附上青蕊的肩头。
温热的感觉隔着薄纱传来，像是在肌肤上点热了隐隐的火星子。
青蕊忍不住心猿意马的想到那一晚，泽鹿紧闭着双眼，像是贞洁的祭品般，任由自己被欲火吞噬……
“为何告别非要独处呢？”青蕊慢慢站起身来，转身，眼含春情的注视着泽鹿通红的脸。
她轻轻将细腰往桌案一靠，如玉般的手腕缓缓抬起，停留在胸前的外披上，慢慢掀开，外披滑下，露出如雾中山峦般潋滟美丽的肩部线条。
“告别完了就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她直直的看着泽鹿微笑。
泽鹿抿着嘴，眼里隐隐有火光跳动。
他迈步靠近，拥住青蕊，下巴轻轻靠在她肩头，沉沉道，“还有好多天见不到你了，我怕，我会想你。”
他的身体炽热，让青蕊的脸色也染上了一点绯红，她踮起脚尖，坐于桌案上，一只在月光照耀下白的发光的玉腿抬起，攀升自男人的腰，轻轻一带。
男人就靠紧至她身前。
她带着魅惑的笑容看着低头的男人轻声说道，语气也像沾上了魔力，
“那你今晚，看个够。”
泽鹿眼中沉默的欲望翻涌到极致，但只是垂下双眼，亲了亲她裸露的肩头。
至此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一室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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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泽鹿离开时，青蕊正霹雳吧啦的敲着算盘，未曾放一丝目光在门外。
只有她自己知道，账本上的数字很久没动过了。
芙灵一脸依依不舍的道别：“陆道长，请你早些归来，我会好好按你教的方法练习的。”
她又看向芊芊，真诚道“芊芊姑娘，请保重。等风声没那么紧了，你再回来长安。”
芊芊点了点头，又抬头看向门内，将目光投向掌柜的身影。
泽鹿也是如此，两人同样的动作看了一会，才上了马车。
至此浮云香楼短暂的安静了下来。一下子缺了两人，要忙的事也多了不少。
青蕊干脆挂上了“休店”的牌子，专心制着客人之前订好的香。
香室里，两人各司其职，一个制香，一个磨香，时不时讨论些长安的新鲜事，气氛也算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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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皇上寝宫。
这是一处装饰豪华的宫殿，明黄，朱红相间的色彩和谐的装饰着宫殿，显露出皇家的威仪来。
宫殿中心有一处大床，甚是显眼。床上以薄纱遮挡，配上气息涌动的熏香，显得薄纱内的景色有如仙境。
而在那“仙境”处，出现了几个女子和一个男子戏弄的旖旎身影。
暧昧，娇媚的声音传出，让候在一旁服侍的宫人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寝宫外，正发生着一场争吵。
“让开，我要去见陛下！”一俊逸端正少年用力拨开宫人阻拦的手，囔囔道。
“太子殿下，陛下已经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见，殿下擅自闯入，惹怒殿下的后果你担当的起吗！”太监总管赵恩斥道。
“我都十几天未见陛下了！现在的朝政都由那妖司把持，朝野上下无人敢说，我不能看着陛下由那妖司胡闹下去！”
“这番大逆不道之言殿下以后莫要再说，请殿下退下吧！”赵恩身子稳稳的拦在太子李颐面前，鞠躬道。
“你……”太子李颐气急，一甩袖袍，在烈日下跪了下来。
“若陛下不见，我就在这里跪到陛下见为止！”
赵恩见李颐身姿端正的跪了下来，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个天真的楞头青啊，就让他吃点苦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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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香楼。
转眼便到了午后，青蕊正准备小息一下。却听得外面有人高呼。
“大祭司墒尹架到————”
“大祭司墒尹架到，请青娘子开门相迎————”
连喊了两声，青蕊才相信，仓荛居然真的来到了她的门前。
“小灵儿，你躲好，我没叫你别出来！”青蕊一脸凝重的叫住了去开门的芙灵。
芙灵一脸疑惑，却还是乖乖退下了。
青蕊正了正神色，带着复杂的心情打开了正门。
十六人的大轿挡在门口，又华丽又具有压迫感。轿上倒只有墒尹一人，他随意的坐着，慢悠悠的摇晃着羽毛扇子，一双魅惑的眸子如火苗似的飘在青蕊身上。
眼前的女子一身粗布麻衣，头钗素净，妆也化的极淡。神色清冷，似有淡淡的忧丝，这丝忧伤恰好冲淡了过分艳丽的容颜和前凸后翘身体所带来的妖媚，显得更矜贵了。
越来越像个市井妇人了，他不喜欢。美人儿还是穿金戴银才好看，好看的地方都要露出来，这个样子只会让人想把她衣服扒了。
墒尹将端立门前的女人从头看到脚，暗暗的想。
这两日的捉妖，以及市井的流言，还未将她敲打开窍，主动来找他吗？
这不像她之前留给他的印象，也不像一个聪明人。
她应该想到，折了自己身边一位“得力干将”，自己怎会轻易放过她，还让她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开着香楼？
还得让本司屈尊降贵来找她，真是不懂得人情事故！
墒尹缓缓下了轿，一举一动端的是优雅迷人。
“恭迎祭司大人。”女子福了福身，冷淡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听闻青娘香楼里的\\u0027浮云香\\u0027甚是有名，本司特来一试。”
“承蒙大人看顾，请进。”
青蕊低着头迎墒尹入内，待墒尹大摇大摆进入后，青蕊看了一眼门外围成一圈好奇的众人，朝他们散了一个冷冷的微笑，便进门了。
香室内。
墒尹坐于塌上，枕着下巴专心的看着青蕊慢条斯理的动作。
青蕊端坐在桌案对面，似乎很认真的调弄着香料。见墒尹的目光一直追随她，忍不住抬眼，问道，
“大人今日不只是来试香的吧。”
看来没有失忆。墒尹换了只手臂枕着，带着狡捷的微笑道，
“你之前不声不响的消失，难道不和我解释一下？”
“云泽仙君挖了我的妖丹，我也是历经艰难险阻才来到这里。”青蕊失落道。
“噢，还有呢？”
“恐大人嫌我办事不力，不知以何颜面见大人。”
“看来成为凡人后，你的性子收敛不少。”墒尹轻笑了一声。
“青蕊如今已无大用，大人不怪罪于我？”
“谁说你没用。来，过来。”墒尹张开双臂，女子迟疑了一下，上前坐在他旁边，他一把搂住。
男人身上名贵的龙狿香扑面而来。
“最近我思来想去，还是要个圣女与我相配，你既出现，正好可以做我的圣女。”
“圣女？”青蕊皱着眉头，思索着。
“是呀，小美人，”墒尹手指一勾，抓住青蕊一缕青丝把玩着。
“我可以帮你恢复妖身。还有，”他眸光一转，笑的眉眼弯弯，仿佛一个纯真美少年。
“你也不希望你那个朋友被我放干了血拿去研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