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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秋风起兮白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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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迷药?闻一闻就能晕?”容枝意在屏风内换衣裳,偷偷问道。

赵谰在屏风外笑了:“世上哪有闻一闻就能晕的迷药啊?光是这但粗粗一闻也是闻不出迷药的。是张娘子偷了剩下的那点茶给了赵景帆。赵景帆比你们先进宫,找人验了一下,至于彭太医嘛,是阿娘的人。”

她心中一暖,赵景帆今日帮她的,实在太多了。

方才那句“你敢动她试试。”仿佛还萦绕在耳边。她一会儿得去同他道个谢才行。

“那那根香呢?”她又问。

“这我就不知了,堂哥未曾与我们提前知会过。许是真的能催情吧,不过他和彭太医也挺熟的,你忘了?你砸伤脑袋那次就是彭太医替你看的。”

“是吗?”难怪她方才看彭太医有些面熟,想起方才的画面赞叹道:“这彭太医的演技可真是炉火纯青啊。”

她换了衣裳重新回到殿里,姚含蕊可不比武安侯老练,已经将所有事都交代了。说来也简单,多少话本子里惯有的套路,容枝意自问见得多了。她们这些闺阁女子,一生都处于小小的内宅之中,全部的命运都寄托在家族兴旺里,看到的天地也仅仅是那四四方方的一小片,来来去去的手段也不过是这些,靠伤害他人来获取自己的利益,从未想过,也不敢自己去争取。

所以身为女子,能去看外头广阔的天地是何其幸运之事。

还好她是幸运的,还好她不甘于命运与现实。

武安侯最终被罚了两年俸禄,又被说连妻子儿女都管不好,如何为百姓做事,停了他三月的职让他在家中好生教导儿女。他如今在朝中也是说得上话的,与他相熟的官员数不胜数,圣人不能轻易对他下重罚,得此结果容枝意已是心满意足了,连忙跪下谢陛下隆恩。康王府的人则侥幸逃过一劫,陛下也不想伤了所谓兄弟和气,让娘娘去下旨关了赵依茹禁闭,好好思过。

皇帝依旧慈爱看她,只说这事并非她的过错,臣子犯错理应受罚,她也算是帮他鉴了臣心,往后对武安侯也能留个心眼。还道自己若是将他罚得太重,就是在为她树敌。三月禁闭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容枝意再次动容,只愿,这如父亲一般的慈爱,能永远不会消失殆尽吧。

今夜为时已晚,她宿在赵谰宫里,出来的时候始终惦记着要和赵景帆道谢,特意走得慢了些,“景帆哥哥,今日多谢你了。”

他笑得和煦:“应当的。”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应当的事。她看向走在前头的赵珩,他这么说,你也这么说。可要不是她当初非要去同赵依茹争个一二,或许就不会有这些事了,或许容博仁说得对,她就是个麻烦精。

赵景帆看她不说话,追问道:“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

秋日夜里晚风微凉,容枝意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下一瞬,肩头便多了件斗篷,是赵景帆的,她正想道谢,前头那人走了过来笑说:“还是穿我的吧,夜里凉,景帆一会儿还要出宫呢。”

容枝意想着也是,她解下斗篷递给赵景帆笑着说:“景帆哥哥,多谢。您刚救了我,要是再害您得了风寒,那可就是恩将仇报了。”

赵景帆道了句好,黯然点点头。

赵珩今夜格外耐心,亲手替容枝意系上披风,确认无疑才道:“我在前面等你。”

容枝意应了一声,见他在前方十步的地方站定了,才看向赵景帆。

浓重夜色里,几声短促的秋蝉鸣声显得格外凄厉。

“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你考虑的如何了?”赵景帆问道,他从前觉得不急,如今却觉得来不及了。

问题?容枝意下意识想问是哪个,忽的灵光一闪,是那个晚上,他问她“那你觉得,我如何。”以及茶肆中那句“你想要的安稳,或许我能给你。”

她犹豫了,不知该如何回答。赵景帆确实是个很好的归宿,分明她也愿意与他来往,她相信要是嫁给他自己能过的很好,他也会待她很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心中总有些不愿呢。

她看向前方,赵珩蹲在不远处,正不知道在与哪来的狸奴打闹,那狸奴张开了手脚往地上一滚,露出雪白的肚皮,似是很享受他的抚摸。

容枝意回过神来,赵景帆依旧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她慌乱低下头:“景帆哥哥,我之前同你说,这天底下这么多小娘子,不如找一个——”

“我已经找到我喜欢的了。”他打断道:“是你说的,勇敢爱想爱之人。”

“你就是这个人。”

哦对,他亲口跟她说过心悦。

容枝意明显察觉赵珩的背影怔了怔。

她想不通,虽然自己确实是有几分姿色,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地方值得别人喜欢的,明明他们也才见了没几次。

好吧,比起别家姑娘订婚也见不了面,他们也了解得够多了。

他方才救她时,抛除药物的影响,她其实也有些心动,而且上回在山林的茶肆,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动过干脆嫁与他的心思。

照理来说她应该要同意的。

她的沉默不语,却让赵景帆心中了然,叹了口气道:“我又让你为难了么?”

“我,我很感激您方才救了我,可是…我想我还是原来的答案。”她抬头直视他炽热的眼神,郑重说道。

赵珩松口气。

“我明白了,”赵景帆苦笑:“不要紧,是我太着急了,我们慢慢来。”

容枝意点点头,看他失落地转过身离去了,其实她心里也不好受。她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没有接受。他可是郡王,她嫁过去就是郡王妃了,况且他答应过自己绝不纳妾,人又是个好相与的,条件已经如此诱人,她到底还在求什么?

“在想什么呢?都成呆子了。”赵珩走近站定。

容枝意瞥他一眼,往前走去:“我可不信你没听到,明知故问。”

赵珩笑着跟上:“为何不答应?他人品贵重品性优良,是个好归宿。”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很希望我答应吗?”她莫名地有些生气,背着他停下脚步反问。

赵珩拽住她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你要听实话吗?我不希望。”

他眼神专注,面上也不同往日那般带笑。风明明是凉的,可他的手心却炙热的像燃烧的火焰一般,烫得她心头一跳,连带着自己也越发燥热。

她依旧不回头,心中隐隐察觉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连呼吸都屏住了,结结巴巴吐出了一句:“为、为什么。”

赵珩原也有些紧张,看到她这个反应不由失笑,抬脚走到她面前,容枝意低着头不敢看他,只觉得自己脸上一片滚烫,莫不是那催情的药发作了?

该死的,他话都没说呢,她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他眼神依旧专注,仿佛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个人:“因为我——”

“表姐!你们磨磨蹭蹭做什么呢,我都…”是不知从哪跳出来的赵谰。

明眼人都看得出眼下这一幕是什么情况了,她不由得一滞,脚下步伐慌乱:“我打扰你们了?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当我没来过。”话未说完人已经跑出老远了,一溜的宫女侍卫也拿着灯笼跟在后头追着。

这下可以说是气氛全无,容枝意清清嗓子挣开他的手:“走吧。”

赵珩无奈应了声,只好抬脚跟上。

罢了,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只是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再也不能让她受伤了。

容枝意还是心情低落,也在不停地反思自己,这回是在大家的帮助下过去了,可要是下回只有她一人,所有人都不站在她这一边呢。她不该如此冲动,在没有任何证据准备的情况下就来面圣。常有人夸她聪慧,其实哪里是她聪慧啊,在好多好多时候,都是仰仗着自己运气好,仰仗着自己朋友多,仰仗着陛下娘娘的那一点怜悯而已。

“今日出事,可儿为了帮我都挂了彩,雨薇、璟安璟然兄妹,还有宇鑫宇宸兄弟那么多人帮我,在宫内还有你们帮我说话,姨父也偏爱我,我不信他不知道彭太医是你们的人。可是要不是我当初非要与赵依茹争吵,或许根本不会发生这些事…都是我惹出来的祸事,却要你们这么多人来帮我解决。我觉得我大哥哥说得对,我就是个扫把星。”她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沮丧,脸蛋此刻隐藏在大大的兜帽底下看不出神色。

“不是的,”赵珩摇头说道:“心思不正的人想要做坏事,难道还缺一个理由吗?况且若你要这么论,那就没意思了,世事因果循环,那日起争执原因在我身上,要是我没有那么品貌出众,人家就不会看上我了。说来说去还是怪我。”

“嘁。”容枝意嗔她一眼。

“更何况大家愿意帮你,是因为你待人真诚。你为什么与赵依茹争吵,还不是因为她诋毁你妹妹和张娘子。小唐是为你受伤,可若换做是你,你也会为了她挺身而出的。”他上手替她整理好兜帽,“更何况容博仁算你哪门子哥哥,他是陪你读书陪你玩了,还是难过的时候安慰你了?这些不都是我在做的事儿吗,你连我都不叫一句哥哥,他算个什么,往后也不准叫他大哥哥了,不然我堂堂世子未免太没面子了。”

越说越不着调了。

“容枝意,你不是常与人说,我们为人处世不必想的太多,想得太多会忘了初心。怎么到你自己身上反就迷糊了?”眼前的少年人面白如玉,眼中赤诚一片。

···

洗漱完躺下的时候,赵谰也没放过她,佯装神秘的支着胳膊同她说:“表姐,你猜,方才阿爷阿娘同我说了什么?”

看这个神情就知道定是和她有关了,但容枝意依旧装出好奇的样子配合地问了句:“什么?”

赵谰语重心长:“自然是你的婚事了。阿爷想给你和堂哥赐婚,可是阿娘却觉得景帆哥哥更适合你,二人险些吵了起来,就来问我和阿兄了。”她侧过身子看向容枝意,“所以,方才堂哥同你说了什么?你们这是说通了?”

容枝意摇摇头:“说了一半你便出现了,具体要说什么我也不知晓。”

“啊?”赵谰哀嚎道:“那我岂不是成千古罪人了!”

“哪有那么夸张,”容枝意笑道,“没事儿,该说的总会说的。”

赵谰偷笑几声,戏谑道:“那你说,我以后是喊你嫂嫂呢,还是喊他姐夫呢?”

容枝意纵然是个脸皮厚的,也经不起得寸进尺的调侃,只想快些转移话题:“你少胡说,不妨说说你吧,你喜欢什么样的郎君?”

赵谰想也没想,应对自如:“首先他得比阿兄长得好看。然后,我读书不好,自小最羡慕读书好的,最好能考个状元给我看看,当然也不能是个书呆子,要会打马球,同景帆哥哥那样便差不多了…再然后,要同三表哥那样对我好。最好嘴皮子也利索些,堂哥骂我的时候能替我骂回去…表姐,我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容枝意汗颜,这还不算过分?光是比赵谚好看的普天之下都难找出几个了!

“当然不过分!”罢了,她还是不与她争了,当个狗腿子不好吗,“你可是公主,达不到这些凭什么敢尚主?”

赵谰满意极了,美美点头:“表姐果真是个明白人。”

···

赵珩由宫人引入东宫,脚底生风去到赵谚书斋,见他正提笔作画,毫不客气地上前坐下,端起茶盏便饮:“找我何事?”

赵谚放下笔,神情比往日里都要严肃些,绕过书桌在他对面坐下,扬声问:“你可知自己今日擅离职守,明日朝堂上会有多少人弹劾你?”

他语调虽平稳,但赵珩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不由坐直身子。

他方才也是听闻武安侯递了牌子请太医去康王府,担心是不是容枝意出了什么事,让人替他看了会儿,溜出宫去了,一见她跟人扭打一团,就没忍住出了手…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多想。事实证明,要不是他出现的及时,康王府今日真的要出大事了。

“事已至此,无需解释。”他打量着赵珩的神色,继而道,“阿爷方才将我留下,说了许多事。你如今这个职位本就是缓宾之计,日后他想让你去六部历练。但在去之前,你擅离职守这事必须有个惩戒。益州近来不大太平,阿爷派去暗中打探的人,今日传来了身亡的消息,大约是哪里冒犯了同僚上司,被那几个久坐官场的老油条谋害了,便由你亲去一趟,将事情料理个清楚。”

益州自来不怎么太平,当地官员抱团严重,看不起外来的,如今竟直接上手杀害了,真是头铁啊。赵珩仍在琢磨,对面人又低声道:“益州是武安侯的老家。”

他只提点了一句,他便知道了,料理益州官场是个幌子,今日一事,圣人这是彻底对武安侯起疑了,想让他去查查他的底细。

这事就此说罢,赵谚顿了顿,又开口说起另一件事:“爷娘还说了意儿的婚事。景帆喜欢她已是写在明面上,阿娘也算过二人八字了,预备过了年便给他们赐婚。”

“赐婚?!”赵珩轰然站起,“不成!”

赵谚垂眸饮茶,反应倒是比想象中还要大些,可他话还未说完呢,“成不成,他二人自己说了算。我看意儿如今跟他也熟络了,若定下亲也不会太过排斥,景帆品性你我心知肚明,他绝不会亏待意儿。等过两年,阿爷也有给他晋爵封王的打算,意儿嫁与他,你我都放心。”

这些话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让赵珩的心拔凉拔凉。

“还有些话他们让我转告你,阿娘知道你一直都对意儿不一般,可如今你们各自要成婚,日后没什么事便不要再往来了,此次让你去益州,不仅是给你机会,也是给他们机会。”话虽心狠,但赵谚今日必须要与他说清楚,“意儿是我妹妹,在我心中与谰儿没有分别,我不想让她受伤。这些年你如何待她我都看在眼里,只是长大了,有些东西是必须要舍去的,昀升,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可是阿谚,有些事是你想错了——”赵珩抬眸,宫灯下,整个人泛着耀眼的光,他毫不在意的弯了弯嘴角,用明亮透彻的眼望他,“适合不代表喜欢,就容枝意那固执的性子,你以为她会认命嫁给不喜欢的人?”

赵谚愣住了。还未回过神来,眼前人依旧不急不躁坐回了圈椅上:“她一日没定亲,我和景帆便同样有追求的权利。”

“所以你…”赵谚迟疑,他这是承认了?

“是,我喜欢她。”他坚定说道,眼中因带着笑意而光彩熠熠,“我还敢确定,她也心悦我。”

**

容枝意果然第二日一大早就被叫到皇后那去了,也没了那些旁敲侧击弯弯绕绕,上来就问:“你觉着你景帆哥哥如何?我看你们平日里也是能说的上话的,他昨日在武安侯府如何待你的我也听说了,你这么聪明,姨母可不信你看不出来。”

还好赵谰事先与她提过了让她有个准备,容枝意讪讪一笑:“姨母,景帆哥哥是不错,可意儿对他并无其他想法。”

皇后笑了:“觉得不错就行了,婚姻要这么多想法做什么,处着处着自然会有的。”

这话把容枝意惊到了,她越发觉得公主的性格和做派是从她阿娘身上学来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罢了,还是赶紧转移话题要紧:“娘娘,您上回答应我不提婚事的。”

“真过了年谰儿都要选驸马了,你个做姐姐的连婚事都没定,和你一个岁数的姑娘早在家缝嫁衣了,我可舍不得让你挑人家剩下的。”她说到这顿了顿,心里咯噔一声仿佛明白了什么,看向低着头心虚的容枝意,“你自来是个有主见的,莫非是心中有人选了?”

容枝意没说话也没否认。因为她也不知道有没有。

皇后大喜:“真的?这是喜事啊,是哪家的郎君,还不快去找你姨父说,让他给你赐婚去!”

“姨母,”容枝意看着杯中的茶,“不如等今年过了年再说吧,到时全凭您做主。”

“姨母也不是催你,只是我昨日才知你在容府过的并不如意,才想要你早些出嫁。不如你还是住到宫里来吧,省的日日看见容府那些个白眼狼脏了眼。”

容枝意也不想看见那群人,可是住到宫里来,这每日出宫多麻烦啊!她只好答道:“这可不合规矩,您忘了上回我才在宫里住了十日,您就被那些个大臣说了一通。”

上回是赵谚尚未选妃,那些大胡子朝臣自家女儿也在备选,容枝意住宫里来可把他们急死了,自古以来防火防盗防小表妹,都想着万一陛下见着她一个高兴就册她为太子妃了怎么办,满口咬定皇后这是居心叵测!

“你少听那几个乌鸦瞎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们怎么不来当皇后?”扶柳姑姑在一旁狂咳嗽,皇后撇撇嘴:“那还是照你说的吧,年后,你必须领了侄女婿来看我!否则你就得听我的,我说让你嫁谁你就嫁谁。”

容枝意立马连连应是。

从皇后宫中出来,心里头正烦闷着,出宫路上碰到了昨日那只狸奴,也不怕生,昂着尾巴就绕着她转圈时不时把头凑过来闻。容枝意心一软,蹲下身子替它挠了挠痒,它倒还径直往地上一躺,露出圆滚滚的肚皮任人抚摸。

“这是宋太妃养的,叫绵绵。”引容枝意出宫的内侍说道。

容枝意点点头,她在宋太妃那见过它。替它捋顺了长毛,忽的叹气问:“绵绵,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绵绵被挠舒服了,打了个哈欠嗷呜了一声。

容枝意心中顿时开阔不少,笑了笑说:“不如你替我去问问?”

赵珩果然在宫门口等她,他换上了新制的蓝花对鸟纹锦袍,玉冠高束,身形修长,沐浴在秋日灿烂的日光里歪头笑看她,手中还拿着枝盛开的木芙蓉。

“长安城的第一株芙蓉开了。”他扬眉,“路过,便摘来送你。”

少年人的心动就在这一瞬间。天地辽阔,将她所有的疲惫与哀思都化作了招摇肆意的秋风,拂过他的肩头和衣角,无数的美好纷至沓来,无数个曾经的画面在脑海里一一闪过,真好啊,容枝意心想,他们一起长大了。

突然就释然了,摸不透彼此的心意又如何,一起长大,已经是世间最可贵。

都说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每一个普通平凡的白天黑夜里,都会有相爱的人紧紧相拥。而他们,也曾在无数个季节里哭过笑过想念过等待过,最后在这个落叶纷扬的秋日里,抛下那些烦恼忧愁,偷偷的心照不宣,偷偷的彼此治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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