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异瞳术的辛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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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一个月吗，怎么如此之久。可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林清澜已将林初凝当作自己的后辈，话语中不自觉带上了关心。
随即又想到自己早已不关注族中之事，就算知晓其晚来的缘由又有何用。
林清澜语气中带有的变化，林初凝自然也有所察觉，她慢吞吞的挪到林清澜的身边，轻轻扯着林清澜的衣袖。
“还请老祖宗消消气，初凝有事耽搁才来晚了。”
她哪里是在生气，不过是将死之人难免有些孤独，使使性子罢了。
不过被晚辈如此亲昵，还是让林清澜缓解了一些不自在。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林清澜也没有甩开林初凝拉着她衣袖晃动的手臂，转而冷哼一声。
“来老祖这还带面纱，是怕老祖宗吃了你不成。”
林初凝本也没想隐瞒此事，于是边摘下面纱边说。
“初凝的双瞳异于常人，担心冲撞了老祖宗，初凝其实也不喜欢戴面纱的。”
前世的她异常自卑就连睡觉都带着面纱，还是凤落尘给了她自信。
这一世也不知何时才能和凤洛尘相见，再见面之时又会是何种场景。
林清澜刚想说自己什么世面没见过，怎会被她一个女娃娃冲撞到。
可在看到林初凝的一双白瞳时，尘封已久的记忆像是浮木般浮现在脑海中。
林清澜紧盯着那双灵动的白瞳，竟不知所措了起来，就连说话都在颤抖。
“初凝小娃娃，你告诉老祖今天来可是帮老族查看魂兽进阶路线来了?”
“老祖宗，您知道……”
林清澜只是听她的祖辈说过，林家祖上有过三位成功激发异瞳术的女子。
林家天生白瞳的女子，各个都极有天赋。
偏偏命运不公，这些女子的魂力在达到某个临界值之后，就会慢慢下降。
正所谓物极必反，大概就是如此吧。
无论激发还是不激发瞳术，这些女子的魂力到临界值后，每年都会有不同程度的下降。
一旦魂力开始下降，用不了几年魂力值就会降到十以下，然后在某个数值一直停留。
因林家先祖在无意中发现了隐藏在双瞳之中的秘密，才有了林家后来的发展。
但，激发瞳术乃是九死一生之事。
且每个人所拥有的瞳术都不尽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都能看到魂兽的进阶路线。
可以说林家的繁荣昌盛是盛开在这些女子的血泊之中的。
林家崛起壮大之后，担心树大招风被敌对家族发现秘密，又因白瞳女子通常几代才出现一位，这些女子中成功激发瞳术还能活下来的更是少数。
后来再加上林家有了一定的身份地位，数代后辈都不曾出现白瞳女子，所以先祖就下令封锁了这个秘密。
如今除了林清澜整个林家已经没人知道异瞳术的事情了。
林清澜虽没有亲眼见过，却也知晓激活异瞳术的艰辛，同时也知晓了林初凝的心意。
“孩子，苦了你了，要是老祖宗早日见到你必不会让你遭受这等磨难。”
林清澜并没有询问林初凝是从何得知异瞳术的事情，而是选择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了林初凝，她没想到如今还会有族人误打误撞的成功激发异瞳术。
林初凝显然也没想过林家祖上也诞生过和她一般的人，只是她们却没有她幸运。
现在看来没有魂力值的她，就像是被运气之神眷顾一般，就连激发的异瞳术都恰到好处。
那些没有她幸运却比她更勇敢的先祖，在明明知道激发异瞳术的后果之后，为了家族大义却还是选择负重前行。
哪怕明知道将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在十岁之前激发异瞳术并成功契约第一只魂兽。
为了家族使命感，亦是为了心中的执念，走上一条铺满荆棘和光的道路，甘之如始的燃烧自己，尽情绽放自己的价值。
不难想象她们是如何的夜以继日的去修炼瞳术，一直到身体再也无法承受魂力而死。
又或许对于这几位先祖来说，死亡也是一种解脱和归宿。
林初凝不愿再以自己的角度去揣摩那些已故的先祖，对比这些她知道自己已经很幸运了。
不仅能多活一世，心中亦有前进的目标，并能拥有很多时间为之努力。
当下远比过去重要，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和时间争夺。
只要老祖宗能顺利成为宗师，林家就有延续下去的希望。
林清澜的四只魂兽，每只都有一种属于自己的进阶方式。
四只魂兽四种进阶路线。
所需要的进阶之物分别是：龙鳞草、七彩根茎、百目虫草、灵阶狼王的尸体。
龙鳞草和灵阶狼王的尸体稍微好寻一些。
龙鳞草曾经在后山就出现过，至于灵阶狼王的尸体，可以去其他地方猎杀灵阶狼王获得，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七彩根茎和百目虫草。
这两种魂植，林初凝连听都没听过，又该如何寻找。
“老妇知晓哪里有灵阶狼王，当下便动身前去猎杀。孩子，若是老妇能活着回来，定会承你的情，若是老妇三年内还未归来，就说明老妇我终究还是逃不过这宿命咯。”
这一刻，林清澜那原本死寂的心，终于有了波澜。
那些曾遗失在岁月长河中的家族使命感，也在林清澜的心中慢慢复苏。
她想也许真的可以找回当初的初心，继续守护着林家。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再迷失自我。
林初凝凝望着老祖宗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空荡的石室，就连呼吸声都能一清二楚。
很难想象林清澜独自一人到底是如何在此处生活百年之久，同时也可以想象林清澜为此付出的代价。
林家能在五域中有一席生存之地的原因，或许离不开像老祖宗和那些为了家族绽放生命的女子吧。
“初凝相信老祖宗，在族中恭候老祖宗凯旋而归。”
林清澜离开林家，独自外出寻找魂兽进阶机缘的消息，在林家高层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尤其是大族老林鸿尤为震惊。
自林鸿出生之日算起到现如今已有三百余年，在这三百余年间林鸿只见过林清澜数面，但心中对林清澜的敬仰之情只多不少。
要论族中谁对林清澜饱含希望和期待的话，林鸿无疑是林家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一朝得知林清澜离开家族的消息，心里难免有些激动，就差当场洒泪，掩面痛哭。
除了林鸿其他两位林家族老也近乎于当场失态。
身为林家高层的他们比谁都明白，林清澜在此刻外出寻找机缘的意义。
近期外面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盯着林家，那些人就像饥饿了数天的阴暗生物，在背地里紧紧地盯着猎物，只等时机成熟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此时的林家就是这些人眼中的猎物，他们将林家视为所有物，只要林家稍有松懈就会冲上来咬林家一口。
在林家没有其他大师级魂兽师坐镇的情况下，一旦林清澜真的坚持不住，那这小小的北望城将再无林家。
尽管林家早就规避锋芒，从不轻易与人发生争执。
可无论林家对外如何示弱，都无法让那些人松口。
林家的退让和隐忍反而激起那些人的野心，不争不抢的态度将林家近一步推向了绝望之地。
如今的林家早已是强弩之末，到了退一步万丈深渊，进一步粉身碎骨的地步。
正是因为清楚的认识到林清澜对林家的重要性，林全才会每每有珍贵的魂植时都先送给林清澜。
只奢望的盼望着，在某天林清澜能借着魂兽进阶的势头一举成为魂兽宗师。
再不济也能多些寿元，让林家的繁荣继续延续下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林家整体实力都处于下降趋势，远不及鼎盛时期的十分之一。
“老祖宗怎会突然...”
他们之前不是没劝过老祖宗出去走走，可都不见成效，老祖宗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离开家族。
“估计是初凝那丫头做了什么，前段时间我带初凝见过老祖宗。”
林全思考半天，除了林初凝这个未知数，他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将那丫头叫来一问便知。”
林鸿微微皱眉，他确实是很想知道这其中到底发了什么。
无论老祖宗离开林家所谓何事，知道事情原委也好早做打算。
林初凝对于被召见一事，早有准备。
恭恭敬敬的给坐在高位的几人行了天揖礼，然后安安静静的站在下方，等着被提问。
林鸿看着下方婉婉有仪的林初凝，一时之间竟没能认出来。
他隐约还记得以前每次见到林初凝时，林初凝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愿与族中弟子接触。
曾经他也曾试图想要关心这个父母双双离世的小辈，可每每靠近都会引起林初凝的警惕，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管了。
如今看着林初凝举手投足间处处透露着文雅端庄的气息，眼神中多了一丝欣慰和怜爱。
“初凝丫头来了啊，你也不用太拘谨，将你叫来就是想问问老祖宗的事情。”
“回大族老，老祖宗只和初凝说她要离开家族一段时间，至于老祖宗去哪了，初凝属实不知。”
“不是问你这个，大族老是想问你，老祖宗是因何缘由离开家族的。”
二族老林峰性格火爆，最不喜中规中矩的条条框框，见林初凝答不到点子上，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林初凝低下头，一双绣眉紧蹙。
她并不想将事情的全部经过讲诉出来，万一自己双瞳的事情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有可能会弄得人尽皆知，最终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哪怕林峰是族中长辈，林初凝也不愿如实告知。
林峰见林初凝一言不发，越发觉得她上不了台面。
他还没说什么呢，就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要是他说再两句不得哭给他看啊。
“你不愿说就不说吧，低着头像什么。身为林家嫡女哪怕没有魂力值也要抬起头来，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成何体统。”
林贺天眼瞅着林峰说着说着脾气就上来了，不免心生不悦。
“林峰你这个老匹夫，欺负一个八岁女童还有理了。就你嗓门大是吧，我林贺天的嗓门也不比你小，要吵吵，咱两出去吵吵，我林贺天奉陪到底。”
林峰被林贺天一刺激，压制的火气一下就涌了上来。当即也不盯着林初凝看了，顺嘴就回了过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吵着吵着就要往外走，准备同往常一样到族中的训练场打上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