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家族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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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凤落尘你快停手。”
林初凝残存的神识在消散之际,发出了最后一声歇斯底里的无声呐喊。
凤哥哥,不值得的。小凝儿求你了,不要为了我白白牺牲。
林初凝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可惜我林家滔天的血海深仇未报,便宜了那获得林家至宝的贼人,任由他走上人生巅峰,风光无限~。
哪怕神魂破散前的最后一刻,林初凝还是在不断祈求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道耀眼的光芒在这银装素裹的天地间一闪而逝,一切归于祥和。
“小姐,小姐,你起来没。今天是族试之日,可不能贪睡。”
林家婢女春霖是林初凝的贴身婢女之一,负责林初凝的生活起居。
此时见林初凝还未出门,不免心生着急。伸出双手猛地推开房门,只见人已经坐在床边,才缓缓松了口气,抬脚走进房间。
或许是被开门声惊醒,也或许是被睡梦中的场景吓醒,林初凝猛地从床上坐起。
小小的人儿,额头间满是冷汗。
周围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让林初凝有些恍惚,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还没来的及思考,眼前推门走进来的模糊身影像极了一位早已被她放在记忆深处的人。
面纱下的一双白瞳充满了警惕和不可置信,就连自己开口说话的声音都像虚假的。
“春霖?”
突然被点名的春霖微微一愣,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会惊恐,却还是轻声来到床边,温和的替林初凝拭去额间的冷汗。
“小姐这是不认识春霖了?”
春霖每次看到睡觉都不愿意摘下面纱的林初凝有些心疼,但再耽误下去就误了时辰,只好将人拉起身,精心为其更衣。
“小姐可是在担忧待会的族试?”
春霖帮自家小姐穿好精致可爱的衣裳满意地点点头,她家小姐将来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小姐这么努力,春霖相信小姐定能成为兽魂师。”
族试?
看着面前与记忆重叠的房间,林初凝有些恐慌,伴随恐惧而来的就是满腔狂喜。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回来了,回到了这个改变她一生命运的转点。
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林初凝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走吧,别让族长和族人们等久了。”
所谓的族试,其实就是测试家族中八至十岁弟子的魂力值。
凡是魂力值超过十的族中弟子都将成为重点培养对象,而那些在十岁之前魂力值还未达到十的人则会被家族无情的舍弃,俗称废物。
哪怕他们通过后天努力修炼出魂力,也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除非有朝一日能凌驾所有人之上,才能摆脱废物之名。
可这难如登天,至今为止都没有人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而她林初凝,上一世就是人们口中废物中的废物!
在这以武为尊的五域之中,皆以魂力值来评判家族中弟子的天赋。
可笑的是上一世中,林初凝一直到身死魂力值都停留在零。
作为一个初始魂力值为零的人,在众人眼里可能连呼吸都不配,更何况她还是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林家嫡女。
为此人人将她称之为废物不如的东西。
又因世人排斥异类,容不得自己看不上的人有朝一日飞黄腾达比自己优秀数百倍,也接受不了超出自己认知的事物。
这对生来就有一双白瞳的林初凝来说就是无妄之灾,因为一些际遇。
拥有了绝佳天赋的林初凝,身边多了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强大魂兽,得其相助,废物逆袭为世人所不容。
所以她又成了人们口中的妖女。
上一世中。
林家被无耻卑贱之徒一夜覆灭,林初凝踩着无数林家人用尸骨堆砌出的尸山血海,背阳而生。
靠仇恨苟活,报仇无门,唯有一腔恨意。
直到遇到了凤洛尘。
那个唯一一个对她抱有善意的男子。
会冷脸嗤笑说她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会满脸厌烦的教她如何重新审视自己的一双白瞳,也会一点点告诉她如何契约没有魂力值的魂兽。
那时的她心中只有复仇,唯有在心底最深处悄悄留下一席之地,任由凤洛尘一人孤孤零零的占据着。
为了手刃仇敌,她一身红衣走遍五域之地。
哪怕到生命最后一刻,心中的信念也未曾动摇半分。
却在死后看到凤洛尘不远万里的找到躺在血泊中的她,最后连命都给了她时,动摇了复仇之心,失去意识的那刹那就连呼吸都是窒息的。
思绪回笼,林初凝才惊觉自己的记忆中全部都是那个男子的身影。
收起思绪的林初凝面无表情地看向眼前的族试之地,慢慢勾起嘴角:欠她们林家的,这一世她会逐一讨回。而她欠下的,则会用一生去弥补。
参与此次族试的林氏弟子共有九人。
其中六人刚年满八岁,两人年满九岁。
还有一人今年是最后一次参加族试,如果魂力值还不能跃十将会彻底沦为家族弃子。
年满八岁的幼童都会在这一天检测魂力值,如果十岁之前魂力值还没有越十的人,就只能祈祷自己不会被家族舍弃。
这些人一旦被家族舍弃就只能自生自灭,甚至连掌控生死的权利都没有。
在五域中多数人只有成为魂兽师,才有在弱肉强食的五域之中绽放光芒的可能。
林初凝天生白瞳,在林家从来不是什么隐秘之事,无论走到哪都会引人观看。
就如现在。
一群萝卜头明明胆怯的要死,却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蹦跶着想要摘掉她的面纱。
此处的骚动很快引起了林全的注意。
“族试之日,嘻嘻哈哈的成何体统,都给我去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身为林家现任族长的林全,不怒自威,加上林全平日里都是一副不言苟笑的样子,在族中很是威严。
待众人都站好之后林全才将目光停留在迟迟而来的林初凝身上。
“林初凝你身为林家嫡女,理应以身作则,就由你先来吧。”
该来的终究会来,逃不脱这宿命又如何?
拥有上一世记忆的她,又岂会重复上一世的不公!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自我怀疑,自甘堕落!
林初凝昂起小小的头颅,一步步坚定地走向测试石,心中再无半点彷徨:
上一世你让我沦为笑柄,成为人人口中的废物。
这一世我要踏着你走向一条世人从未走过的路,我林初凝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
十几级台阶对年幼的林初凝来说还是有些许漫长,像是要将上一世的路都走过一遍般,等林初凝再次踏上测试台时便是新生。
郑重地将双手放在测试石上,冷眼看着这个纹丝不动的石头。
一息、两息、十息时间过去了。
众人不由得在下面窃窃私语,他们从来没见过测试石纹丝不动的场面。
林初凝就像是没有听见底下众人的窃窃私语,只是稳稳地站在测试台上。
挥臂扯下面纱,露出一双白瞳扫视众人,最后落在林全和一众族老那爬满寒霜和失望的脸庞上。
经历过林氏全族上下用尸山血海为她铺出生路的场面,又怎会责怪他们此时的嘲讽和无情。
一阵寂静,周围安静的能听见细微的风声。
“下一个,林天。”
“再下一个,林满凤。”
“天呐,快看,满凤小姐竟然有二十二的魂力值。”
“二十二!竟然真的是二十二!”
“哈哈哈,我林家崛起有望,崛起有望啊。”
一切皆如上一世,只有天才才配被人们拥护和夸赞。
五域之中八岁孩童的魂力值达到二十的只有寥寥数人,而能达到二十二的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他们林家就有这样一位绝世天才,何愁林家不会兴盛。
林全和林家族老激动异常,林满凤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家族崛起的希望。
身为林氏一族族长的林全很快调整了状态,仍旧一副威严庄重的神情,只不过说话的语气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激动。
“安静,下面继续......”
林初凝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看向早就在一旁等着她的四婢女,。
“没事的小姐,咱们明年继续。”
“是啊是啊,咱们小姐将来肯定会成为魂宗师的”
“殇姐姐说得对,咱们小姐一定会问鼎巅峰,俯瞰五域那些自视清高的天才。”
春霖、夏殇、秋晚、冬令是林初凝仅有的四个婢女,四婢女如今虽然只是初级兽魂师,但在不久的将来却跟随林初凝走出了东域。
在五域之中声名赫赫,上到魂兽宗师,下到八岁幼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她们不管走的路有多远,终极一生都只忠于林初凝一人。
兽魂师主宰着五域,他们通过契约魂兽和修炼魂力值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兽魂师魂力值的增长又和魂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魂兽的等级无法超越魂兽师太多,但魂兽师每进一阶就能契约一个魂兽。
目前五域之中等级最高的便是宗师级兽魂师,也被称之为兽王。
在宗师级之前还有四个等级,分别为:初级、中级、高级和大师级魂兽师。
林初凝见到前世惨死的四人围在自己身边,明明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担忧,却还强装镇定的安慰自己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
她知道的,这一世的她不会再暗自伤神。
没有魂力想要复仇何其艰难,眼下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激活藏于双瞳之中的异瞳术。
左瞳术名为透灵,可观魂兽等级和魂兽的状态,也可分辨魂植。
右瞳术名为灵动,可看魂兽的升级之路和魂兽的最终等级,亦可辨别魂草种类。
“初凝知晓的,几位姐姐不必为初凝担忧。以后要是有人欺负初凝,还要几位姐姐帮初凝打回去呢。”
四婢女见林初凝没有异样,还有心思同她们玩笑,虽不放心,却还是在相视一眼后选择将空间留给林初凝。
其实她们都知晓,魂力值为零几乎是没有机会成为兽魂师的。
所以从今天开始,她们要加倍努力修炼,日后才能做她们家小姐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