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榕城孤影对月,他乡不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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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曼放下笔又重新拿起笔,好像没有尽兴把话说完,分离三年不见人,这样日日夜夜的等待,很不甘。砚台墨水重新粘过,重重续写:
“远方的朋友,听说你成家立业了,你可知道,我听得热泪千千行,为你高兴。同时也增添了这三年来,我日日思君不见君的悲痛。
我紧仅记得,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你的影子就是我的日月星辰,伴随我白天愁容,夜里笑容。如今你成了别人的新郎,我的眼前,只剩下山川河流。昔有月下义结金兰,可你一点不相交契合,丢下我另寻女孩新欢。
曾经,马背上护送你的女孩,马还在,可马蹄声已远去,空留那条深巷的石板街。我也到远方去了,不管你了!
今生缘浅与君别,来世姻缘再终见,可以不可以?
刘曼字。
杨景呆呆的站着,手上捧着刘曼留下的二张信纸,它是藏在马棚的墙缝里,这个位置是曾经杨景当年要离开榕城时,往竹筒里塞欠条,小木棍靠墙壁的位置!也许这就是天真无邪的少年思维吧。
杨景认认真真地看着纸条上的每一行字,生怕漏了什么。重复在念,念着念着,不知不觉发出了悲痛的声音。泪湿了满眶,这份说不出来的友谊,是人生最爱的箴言。
前些天,杨景背起行囊临行前,对妈妈说:“曾经向两位姑娘发誓过,此生不忘两位恩人相救薄命,谢谢她们的大礼赠送。他日事业有成,我一定千万倍的报答,我会天天一如既往地,守候着恩人对我的这份来之不易的、人生初识的幸福!”
他还对妈妈说过,妈妈:“舅母说过,待到春暖花开,木排下福州,我搭排去榕城一趟,一来,报答两位恩人;二来,也了了我一桩心愿。”
杨景等到了今天,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榕城。下了木排,按原来的线路,来到福州台江洋中路,孙东琼曾经的锅边鼎店的位置,打听了三年前的店主,打听老板娘女儿陈玉香的下落。
有老辈人说:被她父亲接走了,把母女俩接去南洋了,具体情况不详(南洋,是明、清时期对东南亚一带的称呼,是以中国为中心的一个概念。包括马来群岛、菲律宾群岛、印度尼西亚群岛,也包括中南半岛沿海、马来半岛等地。)
杨景无奈,只好去寻找台江邮差驿站,这里是三年前刘曼父亲工作的地方。杨景回忆起三年前,堂堂正正的少爷,在福州落难街头,轮为赤脚乞丐,一点尊严都没有了。是刘曼的一碗热粥,暖了心田,暖了人间。
那么,在台江码头分离的三年岁月里,不仅是杨景的变化很大,福州这边陈玉香与刘曼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陈玉香在锅边糊店帮母亲忙的空闲时间,会来马棚这边走走,看看有什么惊喜地发现。她也很想见到刘曼,因为毕竟是月下拜过把子的。这份情总是那么的浓,那么的新鲜,那么的珍惜。
可她打听到的是刘曼不在邮局了,他的父亲下岗了,至于去到哪里了,没有人跟她细说,女孩子家也不好怎么打听。
陈玉香闷闷不乐回到家里,母亲也看到了女儿心事重重,便关心地问道:“你整天想着他,不是个办法,如果有可能,去他老家看一次,了解一下那个砍柴樵夫到底结婚没有。”
“妈,我一个女孩子,怎么敢去他家乡呢?”陈玉香红着脸,侧身说道。
“你先到台江码头去问一下,打听一下杨景故乡的人,然后乘他们的船一起去,这样你有把握吗?”
“谢谢妈妈了解女儿的心思,我这就去码头。”
陈玉香母亲对杨景的印象是很好的,小伙子不但一表人才,对人非常亲切,说每一句话都那么真诚。力气又大,挑起水两桶满满的,路走得稳稳当当。
陈玉香17岁了,这个年龄可以说嫁也可以,说不嫁也行。但她担心的是,杨景18岁了,农村人可能会早结婚生子,很显然她怕错过了这个良人。
她来到台江码头,一眼望去都是船只,都是人来人往。要想辨别出杨景村庄的人,这是很有难度的。
她站在前年与刘曼一起送杨景上轮船时的位置,不知不觉眼泪掉下来了,心中默念道:“杨景哥哥,我在等你,你知道吗?”
站了许久,陈玉香没有问,其实她也不敢问,因为要找的人,她不甚了解。要打听问樵夫,乡下人砍柴的多得去了。
如果这样问,肯定被人骂幼稚,或者说神经病。倒不如还是写信,更直接了当。主意已定,她转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