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初夏的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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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如一艏船，

你是船帆，拖拽着我们，

飘荡在忘川之上，寻找岸，或者纯洁的死亡。

..

我开始书写，不停地用文字描述你的样子，

包括我们走过的路，隔着荆棘的围栏，

看见的那些表情冷漠的山羊。

..

我剪短了头发，让耳朵和眼睛完全暴露，

更好地寻找太阳、月亮和虚无的闪电，

噢，在五月的梦中，我们找到了，

自以为的自由的唯一形式。

..

我们欢呼，高声地喊叫，

野蛮的胡须就长了出来，

并在烘烤着的寂寞的鱼的水里，

发现万物智慧的总和，与亘古的真理。

..

可是，一只远道而来的红鸟，

落在我们不甚坚强的头顶，

它在叫，在梳理羽毛，在等一簇火，

点燃所有的肉体，哦，它是凤凰。

..

它是凤凰，等待着浴火重生的时机，

而我们为了应付从忘川上分裂出的水，

不得不在每个夜晚翻阅书堆，

只为不被骤然而起的浪将我们的船翻转。

..

我们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不确定的平衡，

直到初夏的夜晚，在香烟的燃烧里，

你悬挂船帆的桅杆，无声息地，

化作一柄给予我致命一击的长枪，

呵，天地翻转，我被埋进船舱，在忘川上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