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用我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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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坐到了林晓身边，他从进门后到这一刻，脸上的神情就算不上开心。
“他跟你提了点点的事？”
“嗯。”
耳帘捕捉到一声极轻的叹息。
“我正想找你说这件事。”
“你……找我说是想听我的意见，还是说你已经做好决定了？”
面对林晓的追问，诺的眼神更显忧郁。
为了能赢下那局分组荒诞的邀请赛，他甚至割去了在这个热恋期里有许多能与林晓相处的时间，这足以证明他非常看重这次比赛的结果。
无论他得出什么样的结论，林晓都不会多加阻挠。
因为她看见了他的付出与努力，作为一个旁观者，她认为自己应该相信他的判断。
“我会拿主意，但我想听你的意见。”
诺将林晓往怀里拉了拉，脑袋搁在她的肩膀边，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林晓低头注视着诺环在她腰间的双手，沉默了一阵子，她将自己的双手覆了上去。
“你怎么选我都不会有意见，我希望你赢，也相信你能赢。我理解……契哥的做法，但那是契哥会选的做法，是Joker，不是Noirr。我现在更想知道你的看法。”
她听见了耳边少年微微诧异的呼吸声。
他没有料到，林晓在沉思之后的此刻将选择权完整地归还给了他。
那双温柔明亮的眼眸依旧包容了他心绪中所有的紊乱与迷茫，再一次将他于浑浊的迷雾中拉出。
“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诺低低地在林晓的耳畔诉说着他的真心话。
——“点点和玲珑在这方面挺像的，不是吗？”
沈契那句露骨的形容语还在林晓的脑内盘旋。
即使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谎言，始于陌生少女的粉色涟漪。这样的欺瞒不过只需要挨过短短一周的时间。
看着诺垂眸不愿与她对视的眼帘，林晓就已经读出了他为难的抗拒。
这份抗拒的心意，应该就是沈契刚才对她和盘托出一切的原因。
沈契想要林晓带动着诺去妥协这一个最安定的做法，让他坚定欺瞒点点的态度。
曾在雪山之巅，那个在冷风中失意地低头倾诉着自身碎片的少年就已经对她这样坦白过——游以情没你想得那么清白。
正因为他在为她努力，才不愿意选择重蹈覆辙的做法。
“以情，点点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晓伸手抬了抬他的下巴，促使诺重新对上她明亮的眼眸。
诺愣了一小会儿，随即认真地对她道出总结。
“有主见和活力，游戏天赋一般，直播控场的手腕很不赖。只会一手大锤想要吸牢观众的目光是件极其困难的事，邀请赛找的嘉宾是官方综合考量了流量收益之后的结果，她能稳固在那个流量带上，必定用了不少手段。”
“你看得这么仔细？”
“这是我的习惯……我对她没有……”
“你以为我是某个老坛陈醋，听个分析还能摔醋坛子？”
林晓当即打断了诺的解释。
诺两眼无辜地注视着她，生怕她真有在吃醋自己竟然如此深刻地在女朋友面前分析别的女生这一事实。
“我信你看人的眼光。点点如果真的是你分析的这样，她一定是个有些小手段和小心机的女孩子。大胆猜测的话——她对没有露出真面目，除了游戏手腕之外浑身上下都是谜的你产生兴趣的原因，我认为不止是好奇心和少女心在作祟。”
“……她喜欢我的，原因？”
“嗯……你和她相处得久，肯定比我更理解，她和你在一块的时候能得到什么。如果有另一个途径能替换掉这种憧憬的感情，并且能让她得到类似的反馈，我想也不失为是一种好的做法。”
诺陷入了沉思。
林晓就这样静静地等待，注视着他一脸严肃认真地坐在沙发上思考的模样。
良久，像是在迷宫中终于找到出路般，诺从沉默中回过神来，重新将怀中的少女抱得更紧。
“是我变笨了？我一开始确实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整件事。”
“这……平时我也不能那么快转到那个角度去看待这个事，今天比较特殊罢了。”
林晓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发梢。
“怎么了？”
烦恼事告一段落的诺当即察觉到怀中人微妙的情绪。
林晓也终于将她憋了大半天的与超凡脱俗的对话内容告知了诺。
——曾经的超凡脱俗在折花就是那样“追求”林晓的。认可了林晓手腕的超凡脱俗要与她结为情缘，原因却不是产生了恋爱情感。
自己的身上一定有超凡脱俗需要的东西，而获得那种东西也不必要发展成恋爱。情缘这一关系的建立，为的就是最为方便的各取所需。
所以林晓在听到诺对点点的形容后，她马上就联想到了超凡脱俗对自己的态度。
只不过这一次的超凡脱俗可是把一个大难题摆到了这两人跟前。
“你现在也还是一样的想法吗？不想对香花认输。”
听完林晓的阐述，诺第一句应答就是在询问她的态度是否没有一丝动摇。
“嗯，我不想认输，我不想傻站着当承受者，我也不想……再重蹈覆辙。”
想到那个消失在自己手中的“霖晓”，她就像是自己内心中已经随风飘散的一部分。
那是一种坚定，却也是一份遗憾。
未来便是对于不再怀抱同种遗憾的努力，那么林晓又有什么理由在这样的时刻退缩呢？
“我一开始想的是，即使你动摇，我也会贯彻我的诺言。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这条路吗？”
“为什么？……因为听过我说的那些事后，对她们感到愤怒吗？”
愤怒——这是一个很便利的情绪，它会让人在那个节点头脑一热，挺身而出去做结局未知的英雄。
诺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明白孤立无援的感觉，明白你在悬崖边，被裹挟着没有退路的感觉。”
“……！”
林晓有一瞬的恍惚，仿佛眼前的地面被涂抹成深不见底的漆黑。
而诺就在这万丈深渊之上自身后抱住了她，不让她再目眩地更进一步。
“我会用我的方式站在你这一边，这句话我说过很多次……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不管听几次，这样的话语，与他坚定的行动相伴，还是太过犯规了。
堆积在胸口的郁结，那般萦绕脑海的赌局内容，此刻像一个被卸下的包袱。
再沉浸在这份坚韧的温柔中，恐怕有什么东西就要夺眶而出。
诺也察觉到了她闪烁着的目光，于是他主动将少女的身体转向自己这一边，抬头对她索吻。
林晓几乎忘了她还等在这里的原因之一就是要补上他的晚安吻。
今早两个人赖在公寓一块黏糊糊的回忆又涌上了已经有些兴奋的大脑。
林晓有些忘我地跪坐在诺的双腿上，一如既往全心全意地给予着只属于两人的晚安吻。
就在这时，会客厅的大门口忽然刷新出四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