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你是上门营业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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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断掉语音下号后大脑还缓冲了好一阵子才接受了这个新鲜的事实。
她得知了诺目前的常用住址——这似乎还是与他在一块儿看似关系不错的那位少女未知的情报。
尽管她没有任何借口主动造访那个地方，今天可能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这仍然是一个巨大进展。
“出门还卡啦？诺神现在在楼下等你？”
晚餐后的林晓还有充足的时间洗了个全身浴，吹干净头发后才换好衣服素颜出门。
林蓝一脸八卦地靠在鞋柜旁边望着正准备换鞋出门的林晓。
“没，我送过去他公寓，他不在市区人没空。”
“送过去公寓？你走吧，我一会就反锁大门，你今晚别回来了，你就在诺神的公寓过夜吧！”
林晓就这样一脸无语地被林蓝推出了大门。
“注意安全嗷！晓宝贝！”
“……”
林晓叹息着踏上地铁，再次来到了Z大。期间，少女在地铁上用手机搜寻了一些小行星花园相关的信息。
这片小户型公寓区的面向租客大多是Z大与附近同类学府的成年学生，价格实惠且租户风评良好。
风评良好最大的原因在于该花园有着专门面向单身人士租赁的特价房。这种租房面积小，租金廉价，且非常贴心地按租户性别分栋，就像是不停电不查房的学生公寓一样贴心。
A栋就是这一类小户型单身公寓的男生专属栋。
尽管小行星花园会核对租户性别与需求为租户分栋，住在A栋的男生也不一定都是单身，但他们的租房内完全不可能留宿第二人，因为这是空间狭小的单身公寓。
即使是交了女朋友的对象也不会想把女朋友喊到这样的小地方约会，大多都会选择至少有两人活动空间的租房。
A栋是和尚庙，b栋是尼姑庵——Z大学院论坛里选择入驻这片区域的学生们都有这样开玩笑的共识。
林晓靠近A栋的时候脚步都在抖，光是她出现在这栋楼面前，几个路过的学生就已经开始好奇地用目光打量着她。
尤其是当林晓走到了A栋的电梯门口，身边忽然出现一个抱着一套刚从投币洗衣机里领出来的内衣物满脸睡眼惺忪的人字拖男生，在瞥见和他一起等电梯的同龄人居然是个可爱的美少女时，整个人就差没露出看外星人的眼神。
林晓提着手提包，尴尬地后退两步，她决定放弃进电梯改走楼梯。万一电梯里面迎面走出几个男生，她恐怕会原地化身社恐逃窜。
“305……”
走廊上还有一个中年阿姨正在打扫卫生，她见着林晓从楼梯口出现，也吓了一小跳。
林晓强迫自己无视周围的情况，专注地看门牌号，一间一间数至305号房。
棕色的矮鞋柜，灰色的小地毯。
林晓确定特征无误后，从提包里抽出卡片，蹲下身塞进了305的门缝。
然而林晓并没有立刻起身，也没有当即收手。在推卡进缝时她甚至谨慎地思索了一下，万一A栋有分1区或2区，存在两个同样的305呢？不打电话确认一次就把这么重要的账号卡放进去，万一其中有差错要怎么补救？
就跟明明锁好门再出门时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锁门这件事而迫使自己回头的强迫症一样，林晓蹲在地上思索要不要立刻给诺打个电话再确认一遍。
“你在这里干什么？”
冷不丁出现在林晓背后的扫地阿姨让林晓一个激灵跳起身。
“我马上就走了。”
“你刚刚是不是塞了小卡片给305的租户？我看到了。”
“啊？”
不知为何，捏着扫帚的阿姨脸上写满了责备，被这种表情注视着的林晓也莫名其妙开始心虚起来。
“我……在地上……捡到了他的身份证……塞进去了……”
“地上有身份证？我看你从包里掏的！”
扫地阿姨忽然开始猛锤305号房门，林晓紧张地拉着她的手臂想停止她的动作。
“他……他人不在家，您别敲了！我也马上就走！”
“你捡了租户身份证，你念得出他名字吗？”
“……”
林晓此刻恨不得一咬舌头，她为什么就编了捡身份证这样一个如此烂的借口呢？
“名字你说不出，你塞进去的我看根本不是身份证，就是小卡片！阿姨我干这行见多了，总之你跟我来保安室！”
林晓生怕她发出更大动静，只得被她一路猛拽着往楼梯口走。
“好端端的单人公寓，学人家叫小姐，实在太伤风败俗了！”
“哈——？！”
林晓瞪大眼睛望着气呼呼的扫地阿姨，随即发现周围已经有男生租户在走廊附近朝楼梯口张望。林晓下意识用手掌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好像扫黄打非的新闻里面落网的小姐也会这么干。
林晓顾不得自己不给面子的脑补，现在说什么她死活也不会松开自己遮脸的手，这可真的太丢人了！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大一纯情少女被当成上门营业递小卡片的小姐，林晓完全没想过这种逆天展开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少女就这样被扫地阿姨大力拽着，来到了小行星花园入口的保安室。保安大哥正抽着烟在门口玩手机，一见这奇妙的仗势，顿时搁下了手中的烟和手机。
“老张，你怎么放了个搞不正当推销的小姐进男生公寓！你这守卫都不让她做登记的吗？”
林晓露出一只眼睛惨兮兮地盯着保安大哥，保安大哥张大嘴巴迷茫地打量着林晓。
小行星花园天天都有这样的同龄学生进进出出，行为只要不是太鬼祟基本都不会被拦下。保安大哥基本也只负责外卖小哥相关的来访登记，他对林晓有十几分钟前的入门印象，但他实在很难想象林晓会是那方面的从业人士。
“……大哥，真的是误会。”林晓弱气地解释着。
“什么误会？她蹲在男租户家门口给别人门缝底下塞小卡片，我之前在宾馆干保洁时见多了！还谎称捡到租户身份证，结果连别人名字都报不上来！我看就是上门营业推销的！”
“真……真是误会……我是x大的学生……”
“x大的学生还这么不知检点？到Z大的单身公寓赚外快？女孩子就应该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
林晓很想继续解释，但扫地阿姨的大嗓门吸引了诸多过路围观群众。现在的她比起辩驳，更想用头发和手掌好好挡住自己的脸避免进一步丢人。
“别看，别看。都一边去。该进门进门。”
保安大哥叹了叹气，起身挥手赶人。林晓给他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小妹，你把名字和联系方式登记一下。我现在给那租户打个电话核实一下情况，你看成不？”
“成成成，谢谢大哥了。”
林晓就跟犯人被盯着画押一样，在扫地阿姨的注视下往来访登记本上写起自己的联系方式与姓名。保安大哥则拿出本子开始翻阅租户资料。
“就是这个，A栋305号。”扫地阿姨指出了租户资料上的一行字。
“A栋305号，游先生。”
“……”
林晓停下了手中的笔，顺着两人的目光一同望向保安大哥手中的资料本，被指出的那一行上面清楚的印着三个字——游以情。
“大哥，我和游先生是普通朋友，我只是帮忙过来给他送个东西。他联系方式我有，我出话费给你核实，您看可以吗？”
林晓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诺的号码。保安大哥和扫地阿姨一同盯着她，林晓感觉自己手心在冒汗。
“喂？”
“喂，以情！”
“……！”
诺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林晓这样称呼，一时间没有了询问的下文。
“那，那个，发生了一点误会，我现在在小行星花园门口的保安室，他们觉得我像不速之客，你帮我解释解释。很急，求你了！”
诺在电话那头愣了一小会儿。
“你把手机给保安。”
“好！”
保安大哥接过林晓的手机，核对上面的号码与手中信息本上的一致后，他低声开始对诺说明情况。
林晓知道保安大哥压低声音是给自己面子，但听见“小姐”、“塞小卡片”、“女生进男子单身公寓”这些字眼后，她还是很痛苦地继续了捂眼的动作。
扫地阿姨也凑到手机边补足了她“逮捕”林晓时的一些情况，比如她“鬼鬼祟祟地蹲在门口不走”，以及“半天喊不出租户名字感觉像是盯上单身公寓的小鲜肉做生意”这一类用词。
“哦，她是受游先生之托送东西过来。这样啊。给您添麻烦了，不好意思。我这边也给林小姐道个歉。”
保安大哥结束对话后，将手机还给了林晓。屏幕上仍然显示着通话中，诺并没有挂断通话。
林晓捏着手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林小姐，真不好意思。闹出这么个事儿……”
“这……她要是早点说出租户的名字……我也不会搞这么大误会……”
林晓是一分都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保安大哥和扫地阿姨的道歉她也就意思意思地听一遍。
“没事，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林晓抱着手机与包包一路跑离保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