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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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殿。
走到门口的姜忠敏深吸了一口气，做好承受华妃怒火的准备，“走吧。”
“姜总管。”方淳意见他进来，还朝他明晃晃使了个眼色。
姜忠敏很想装瞎。
这淳贵人分明是想说让他放心，一切有她……
不得不说，她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
颂芝从姜忠敏手中接了过来，脸色差了几分，瞪了眼姜忠敏，眼中分明是警告，“怎么只有一斛？”
“姜公公，莫不是以为这黄规全被换掉了，你就能做内务府的主了？连咱们娘娘都敢怠慢，你是忘了自己的本分了？！”一旁的周宁海那张尖酸刻薄的嘴立马就怼人了。
“周公公，瞧您这话说的。颂芝姑娘，今年这螺子黛产的少，送进宫的仅仅三斛，就连皇后娘娘也只一斛呢！”
闻言，颂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等等，还有一斛呢？”
“皇上说莞贵人画远山黛最好看，而惠贵人有孕正金贵着，便赐莞贵人和惠贵人共分得一斛。”姜忠敏这话说的很老实，也点明了是皇上发话，他才敢这么分配的。
周宁海目露不屑，“还是姜公公会做人呐！皇上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公公竟也要请圣上金口玉言。”
“周公公说笑了。奴才也是没什么经验，不比黄公公手到擒来，自然还得小心谨慎为上。”姜忠敏这话看似拍马屁，实际上却是为自己开脱。谁不知道他是皇后的人，这事儿本就是皇后指使的。
“得了，我先拿进去吧，娘娘这会儿正妆扮呢。”颂芝懒得听他们废话，转身进了内殿。
果然，华妃一听此事，又起了怒火。
“你费尽心思，结果却没能撼动二人分毫！”华妃先是朝着曹贵人发难，又怒斥方淳意，“还有你！要不是因为你乱说话，最起码也能拔去沈眉庄这个心头大患！”
方淳意和曹贵人二人连忙认错，替自己开脱。
“你不是说，有办法捞出黄规全么？”华妃扫向方淳意。
方淳意这才将自己带来的小盒子打开，取出内务府照着她提供的法子，花了好些时日研究出的玫瑰精油，“娘娘请看。”
“这是什么？”华妃看着这奢华精致的瓶子，觉得还不错。
方淳意凑过去，“娘娘，此乃玫瑰水。”
“玫瑰水？你当本宫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与本宫用过的玫瑰水分明不同！”华妃瞥了她一眼，取开盖子，轻扇嗅香，“香气很浓郁，色泽也不同……倒比玫瑰水好一些。”
“这是玫瑰精油，除了香气四溢，还能润泽肌肤……娘娘先在腕内试一试，若是不会有什么旁的反应再上脸。”方淳意讲解着，又说了注意事项。
闻言，华妃眯了眯眼，有不满之色，“怎么？你现在是在拿本宫试验？你好大的胆子！”
“嫔妾怎么敢啊！只是娘娘金尊玉贵，这东西毕竟刚做出来，又听闻这东西因人而异，体质不同，也可能会有不适。不过，这实在是好东西，嫔妾问过太医，可在腕部内侧试用，若无碍，娘娘便可用此物养肤。”
“那若是有碍呢？”
“若有不适，擦些药便可痊愈。只是脸上肌肤柔嫩，就不宜再用了。”
“嗯……既然如此，颂芝，给本宫擦上吧。”
颂芝倒出来一点，轻轻在华妃玉臂内侧点涂。华妃却将话题又拉了回来，“说正事，这玫瑰水与黄规全有什么渊源么？”
“娘娘明鉴。这东西，正是嫔妾与黄公公琢磨出来，想孝敬娘娘的！只是没想到，东西才刚一做好，黄公公便被关到慎刑司了……”方淳意面露几分惋惜遗憾之色，继续道，“若是娘娘用此物，叫皇上想起黄公公的好，便也能提一提这事儿。”
“这东西，原是西域来的。每年光是进贡，怕是要不少银两。若是内务府能做，也实在是一大笔银子进账。听闻国库空虚，皇后不是也总哭穷嘛！”曹贵人补充了内里的一些原因。还有她做的那些首饰！
这么一说，华妃陷入深思，“若是本宫能替皇上解决这事儿，皇上自然欢喜！”
见此，颂芝摆摆手，有小宫女出去通传，说姜总管可以走了。
姜忠敏有些诧异，华妃竟然真的没为难他！
看来，这位淳贵人还是很有几分本事的。难怪黄规全会给她这般便利……这也算是某种默契合作了。
谁不想安安稳稳办差呢？
殿内，华妃转又笑道，“温宜最近怎么不来本宫这儿了？本宫倒有些想她了。”
听她突然提及温宜公主，方淳意和曹琴默脸色俱是一变。
曹琴默实在没想到，华妃竟然盯上了她的女儿！她的温宜……绝对不行！
至于方淳意这副模样，完全是装出来的。她早就在曹贵人的事件《木薯粉》之中看到过这一幕了。
曹琴默为人谨慎，心思叵测，性子阴深，想要得到此人的助力，光是那点蝇头小利是不够的，得掐着她的命脉来。
虽说她也不想利用温宜，但……这宫里谁没有许多无奈呢。
宫里的孩子，生来就在这无形的战场之上。早些习惯环境，才能想深宫里生存。
当然，她不会害了那孩子，也不会白白利用一回。那木薯粉，不也十分伤孩子肠胃么？她有法子解决此事！
曹琴默脸色惶然，眼神中尽是祈求和焦急，意图找些什么理由将孩子留下。
真是难得见她这般模样。
只是华妃就像是铁了心要夺走公主，任凭曹贵人怎么说怎么找借口，她还是不容拒绝地叫颂芝跟着曹贵人去将温宜公主抱来清凉殿。
方淳意站在远处瞧了一眼——
颂芝不容分说将孩子抱走，一路上晒着大太阳，实在是不够仔细。她在前头只管走着，曹琴默就跟在后头，心疼地跟了一路，眼中尽是担忧与不舍。
“温宜和曹贵人母女真是可怜，可我却十分羡慕……”四阿哥突然出现，说了这么一句。
方淳意被他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