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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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黑色的塑料袋在男人的拖拽下发出与地面摩擦的滋啦声。
于宣第一反应双手捂住口鼻，原地蹲下隐藏身影，祈求着男人不要发现自己。
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之下，恐惧侵蚀着于宣的每一寸感官。
听声音，塑料袋里的东西重量应该不小，于宣想起了查乔儿经常分享的刑法案例，什么大学生被分尸案，什么抛尸荒野，什么拐卖案。
那时候只是当笑话听听，可现在查乔儿的话就回荡在脑海里。
“一般恐怖片里最喜欢选择的抛尸地点就是人少的荒废卫生间……”
因为恐惧，整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但于宣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男人的身影。
男人身穿长款风衣外套，头上戴着一顶渔夫帽，看不清长相，全身黑色完美隐藏在夜色当中。
拖着塑料袋的步伐走得缓慢，甚至显得有些吃力。
虽然遮住了大部分五官，但于宣还是看清了男人帽子下的嘴唇微微发紫，面部十分僵硬。
于宣感觉大脑皮层瞬间紧绷，连带着后脑勺都牵扯着疼痛，呼吸都不敢大喘气。
逃跑？可身后的小路铺满了落叶，要是踩上去肯定会发出声音，要是不跑一直在这等着，那维持蹲着的姿势肯定坚持不了太久。
于宣有些纠结，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局面。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虽然两人距离不算太近，但于宣没有信心也没有勇气在这种情况下能跑赢男人。
缓慢又轻地吐出一口气，试图让大脑放松冷静下来。
于宣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道路，几乎全部铺满落叶。
但眼前却因为是不同品种的树，地上不仅没有落叶还是一片柔软的草坪。
眼下如果想悄无声息还不被发现地离开，只能走通往卫生间的路。
于宣注视着停留在原地活动颈椎的男人，在心里默默祈祷男人能拖着东西进卫生间，这样就有机会顺着这条道跑到卫生间的后面，利用视觉盲点逃跑。
双腿因为长时间维持蹲下的动作开始有些发麻，甚至控制不住地颤抖。
男人活动完僵硬的颈椎，重新弯下腰抓住塑料袋的一端，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开始拖动。
于宣微微起身做好了准备。
眼看着男人的身体消失在女厕所门口，摇摇欲坠的老式灯泡发出微弱的电流声。
咬紧牙关，迈开有些发软的双腿，于宣拼了命地朝着卫生间的侧面跑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还要尽量保持住脚步轻盈不发出声音。
于宣顺利跑到了男卫生间的侧面，因为过度紧张，整个人脱力地扶住墙壁。
手指从陈旧的砖块上抚下一层灰尘，鼻尖充斥着雨水混合着水泥的味道。
于宣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依稀能听见有东西从塑料袋倒出的声音。
小心翼翼挪动着脚步，在黑暗中看着手表模糊的轮廓估算烟火的时间。
运动鞋踩着卫生间附近柔软的草坪，贴着墙壁缓慢移动。
卫生间的背面竟然是一层透明的玻璃。
于宣暗叫不好。
就在这时，耳边爆发出“砰”的巨响，身后的烟火腾空而起，在天空中绽放出绚丽的色彩。
烟火绽放出的光芒点亮整个夜空，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感受到身后炙热的视线，于宣不受控制地回过头。
透过玻璃，猛然对上一双眼。
一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
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男人的面部变得扭曲，表情僵硬又空洞。
原来这种老式建筑还修建了后门，烟火下男人的身形一览无余。
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极度的恐惧让于宣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甚至忘记了逃跑。
男人推开门，一步步逼近。
肿胀泛红的眼睛，红血丝像蛛网一般遍布眼球，指尖还有液体滑落，滴答在石板砖上。
于宣睁大双眼，她清晰地看见了滴落在石板砖上的液体，是红色……
血。
脱力瘫倒在地，于宣手脚并用后退和男人拉开距离。
大脑像被针扎过一样，密密麻麻的痛感提醒着于宣眼前看到的不是梦。
男人行走的脚步像极了电视里丧尸走路的样子，脚步不稳且东倒西歪。
在看清男人五官的一瞬间，于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可控地尖叫出声。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夜空，但很快被烟火爆炸的声音淹没。
良瑾眉头紧锁，耳朵瞬间捕捉到这格格不入的声音，不等其他人跟上便一头扎进树林。
“于宣？”良瑾大声呼唤于宣的名字，用手机打着手电在树林中辨认方向。
作为带队老师，怎么能这么粗心没有注意到学生的行踪。
刚才听到的尖叫声让良瑾的心中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加快了脚下跑步的速度。
身后的天空划过一道弧线，今晚最大最亮的金色烟花在空中定格，闪烁出强烈刺眼的金光，瞬间照亮整座公园。
即使只是片刻，良瑾也在这短短的几秒内迅速捕捉到了于宣瘫坐在地的身影。
前方面目狰狞的男人正步步逼近。
“于宣！”
良瑾的声音让于宣找回了意识，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良瑾的名字。
男人见于宣突然大叫被吓了一跳，慌乱摆动着双手。
抬起头就看见在女孩的呼唤下，有人朝自己狂奔过来，眼神中充满凶狠。
良瑾飞扑上前，不等男人发出一点声音，一个过肩摔将人狠狠摔在地。
男人痛呼出声，揉着屁股哎呦哎呦地叫。
“没事吧？啊？”
良瑾俯身蹲下询问着，视线检查着于宣身上有没有伤口。
紧绷的神经在见到良瑾的瞬间得到缓解，宛如被无数蚂蚁撕咬的疼痛逐渐散去。
极度恐惧后的松懈让于宣感觉全身失去力气，四肢发软难以支撑。
于宣失了神般颤抖地环抱住良瑾的脖颈，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
良瑾轻缓拍打着女孩的后背，在耳边重复着没事了没事了。
隔着一层衣服感受到了胸前滚烫的泪水，每一滴眼泪都灼烧着良瑾的内心，只好继续轻轻拍着怀里颤抖的身体。
“教授！”
“良瑾！”
以张钰为首的众人及时赶到，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报警，把这人带走！”
震怒的语气让周遭空气更加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