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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你爹尸骨未寒,怎可如此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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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你爹尸骨未寒,怎可如此厚颜无耻!!

从库房出来后,曹操溜达进了会芳园。贾蔷倒是没有懈怠,果真在“监工”,对一众仆役们吆五喝六的指挥。

见他来了,贾蔷忙跑了过来,笑着禀告工作成果:“蓉哥儿,你放心,老爷已经换上寿衣,灵堂和牌位也已设好。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什么只欠东风?想老爷诈尸么?正真操办诸事的俞禄忙低了头,不敢发笑。

曹操没搭理贾蔷,问了俞禄几句,尚算处置得宜,无需他额外操心,只是各项花费着实不少。

自己不想在登仙阁守灵,他便吩咐贾蔷留下。此举也是为了考察其是否足以任事,若还像往日那般吊儿郎当,醉生梦死,那丧礼过后,就给他些钱财,打发出府。

贾蔷听了当然不乐意,总算没当场拒绝,惊险通过第一关。

回到居处,寂然无人,秦氏竟然不在,曹操心下纳罕。问过人方知,她主动跑去服侍尤氏了。

“三从四德,害人不浅!既知尤氏不喜你,何必去招惹她?”曹操心生感慨,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尤氏。

……

正院卧室内,尤氏躺在松软大床上,盖着熏香薄衾,面容憔悴,贾珍之死对她打击不小。

若她是正室,或是有儿子,又或者娘家有势力,贾珍死便死了,也无妨碍。可惜这些能巩固女人地位的倚仗她全都没有,如今便是孤家寡人!

细碎的说话声透过床帏传进来,尤氏猛然想起,自己也不能算孤寡,毕竟还有个时常入府打秋风的继母,以及两个异父异母的妹妹!

外间,一个颇有几分颜色的中年妇人坐在交椅上,愁容满面,用力拍腿,哀叹连连:“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姑爷这么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此妇正是尤氏继母,常被唤作“尤老娘”,其实并不算很老,头戴珠翠,衣着华丽,风韵犹存。

相对她的年纪而言,这副打扮有些轻浮。何况贾珍刚死,也该穿的素雅些。导致这种不搭调的原因在于,这些衣裙首饰皆为尤氏所赠,尤老娘多少年不曾自己花钱买过衣服了,就凑合着穿。

妇人的经历也颇为坎坷,初任丈夫死后,带着一双幼女改嫁尤氏之父尤老爷。未料尤老爷人老心不老,夜间缠绵多了,精华消耗过甚,匆匆步了尤老娘前夫后尘。

连死两任丈夫,尤老娘毫无悬念得了“克夫”的名头,成了街坊四邻闲话议论的主角。

尤家人不堪其扰,断然将她们娘仨赶出门。尤老娘只得带着女儿回娘家居住。可想而知,嫁出去的女儿被送回娘家,邻里之间的风言风语只会多不会少!

受辱不过,她一气之下带着女儿搬出娘家。举目无亲,又无产业傍身,便把主意打到继女尤氏身上。尤氏时来运转,做了宁国府珍老爷的继室,岂会缺钱?单是为了自家名声,她也得供养继母!

尤氏的反应如她所料,不得不捏着鼻子给以接济。天长日久,倒有意外之得——某日贾珍瞧见尤氏姐妹,颇为中意。此后出手阔绰,较之尤氏何止天壤之别?

尤老娘大为震惊,敬若财神爷,上门愈发勤快。为了方便和财神会面,她还在宁荣后街赁了套小院居住。小日子过的好好的,今日出门却意外得知了贾珍死讯。

恨他死得太早之余,尤老娘忙带了闺女来宁府,想和尤氏增进感情——这段日子便宜姑爷太大方,她一心奉承,对尤氏有些冷落!

听了尤老娘为贾珍可惜之语,环桌而坐的尤氏姐妹和秦可卿,面色各异。想到那晚之事,秦可卿心有余悸,暗道:“老太太简直胡说!罔顾人伦之辈,死了才是老天开眼!”

身为儿媳,竟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她又深感不安,连忙在心里念佛,请求佛祖谅解。

尤氏姐妹中年岁较长的尤二姐,芳龄十六,较之同龄少女,身材更为丰腴几分。更难得她花为肠肚雪作肌肤,珠圆玉润的脸蛋,男人看了便觉魂醉魄荡。

幼年生父病亡时,她已记事,深知家中没有男人何等不易。幸而继父爱屋及乌,待她们姐妹视若己出,可惜同样数载病亡。后来母亲攀上姐夫这高枝儿,本以为稳了,未想姐夫也命丧人手,耗时更短!

惨事接二连三发生,不禁让她有些怀疑——莫非母亲真如那些闲话所言,身带恶诅?凡是接近她的男子,必死无疑?这恶诅又会否传给女儿?

以往暗夜思量,若能和姐姐一样嫁入宁国府,每日锦衣玉食,余生无忧,又有何不满足的呢?现在梦醒成空,将来可怎么办?尤二姐满面愁云,默默无言。

年纪要小一岁的尤三姐对贾珍之死毫不在乎,开心的磕着瓜子儿,嘎嘣儿响个不停。她性子娇蛮也自强,若非生活所迫,并不愿随母亲来此乞食。贾珍的龌龊心思,更让她深为忌惮。

奈何母亲早被银子迷花了眼,着了魔,姐姐好像也不甚抗拒。她一度十分纠结,不知何以处之。现在好了,贾珍一死,一了百了,省的再纠缠!所以反而乐呵呵的。

尤老娘唠叨许久,无人接话,愈发郁闷,唉声叹气。却听小丫鬟在外报说:“蓉大爷来了!”

尤老娘和秦可卿都急忙起身向门口看去,尤氏姐妹却安坐不动。

贾蓉平日里和她们嬉笑玩闹,偷偷摸摸占她们便宜,没大没小,她们已经懒得讲什么礼数。再者说,按辈分她们乃姨娘,贾蓉合该对她们行礼才是!

小丫头撩起门帘,曹操阔步走进屋里,迎头便见一张谄媚老脸,惊的他顿时止步。

“蓉哥儿真有孝心!这么忙还不忘过来看望你母亲!”老妇开口便是马屁,喜颠颠儿的跑过来要摸曹操。

想起此人身份,曹操也知她为何如此作态,随口应道:“有心了,请坐。”

身子一侧,躲过她的魔爪,只对秦可卿点点头,并无言语。待到目光触及尤氏姐妹,眼前不禁一亮,暗道小小宁国府,美姬着实不少!

尤氏姐妹仍旧坐着不动,笑吟吟看他。

想起昔日贾蓉作风,曹操多少有些厌恶。大好儿郎不建功立业,贪恋女色有何意趣!

没有理会二女,他径自走到里间门口,止步问道:“丧礼之事俱已着人操办,可有其他吩咐?”

尤氏躺在床上并不起身,有声无力说道:“你父亲去了,你便是一家之主,问我作甚?自己拿主意便好。”

“是。”曹操应了一声,便欲退走。却听尤氏又道:“蓉哥儿,先让你媳妇留下陪我吧。虽说你们新婚燕尔,难舍难分,但谁让遇上这种事呢?也没法子。莫叫外人瞧了笑话。”

言下之意——贾蓉你可别亲爹刚死就同房啊!传出去就没脸见人了!尤氏明显不信贾蓉能做到克己守礼,所以出言提醒他们分居。

这时缺乏有效的避孕技术,种子播下,大概率要萌芽破土。府里奴仆众多,又爱说主子闲话,早晚传出去,尤氏所虑不无道理。

不料,这项合理要求被曹操当场拒绝:“秦氏身子欠佳,也需休养,就不在此麻烦了。”

听他说的理直气壮,摆明了要干那事,尤氏气结——你爹尸骨未寒,怎可如此厚颜无耻!

“好好好!随你的便!等到污言秽语满大街,传遍京都,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尤氏气的眼中盈泪,一把扯了锦衾盖住脸面,决定置身事外。

心里唯一想法是,贾家男人都从根子上坏透了,想就都救不了!

曹操凛然回道:“若有人乱嚼舌根,府里自有规矩处置,放心便是!”

说罢告辞,并且强势的要求秦氏随他出来。秦可卿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深觉夫君此举不妥,却不敢不应。向尤氏致歉后,忙去追赶已经走远的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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