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追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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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0日晚，南极圈最外侧。
现在的春季还是很冷，在这片大地上，被称为冰龙的物种正于高空中起舞，对于这种古老的生物，人们一直没有找到办法沟通，它们以云为台，以风为伴，庞大的身躯舞动带来了大面积的方术释放，使得南极周围的海域也被封冻，整场舞蹈将会持续三个月之久，人们将这三月作为冬季。全球温度都会下降。
静雅铭坐在椅子上，她的侧脸在火炉的映照下像极了被摆放在墙柜上的瓷娃娃，采漪处于她右手边，屋外传来风雪刮擦窗户的声音，她们刚来到南极圈边缘的浮冰带上，就遇到了极大的暴风雪，干脆就先在船上休息一下。
“我们要一直待在这里吗？”她试探性地开口。
“监测到大量的浮游生物在附近出现。”静雅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知道。”采漪：“浮游生物大多生存在温暖环境中，这附近多是些浮冰，能出现这样温暖的环境原因只有一种：温暖的海水到这来了，也就是洋流。”
“对。”静雅铭接下去说“这意味着炎龙要来了。”
随着时间推移，到了春季，冰龙一族会从天空降下，回到冻土带里休息，而此时，生活在北极圈层的炎龙一族则会复苏。它们大规模南下，以方术撞破浮冰层，将全球温度上调回温，它们会和星球本身存在的洋流一起行动。
“所以？”采漪有些明白过来。“春季快到了，这些冰面大都会融化，接下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出来？”
静雅铭点点头“不仅是这样。”她看一眼窗外的风暴：“海洋这种环境里兑系方气的含量很高，我们可以直接用方气监测仪器来扫描，找到方向后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靠方气含量来追踪吗？”采漪听完，有些不放心，“如果他们真的已经进去三个月的话，那留下来的其他方气也扩散开来，不好追查吧？”
“艮系方气是目前世界上最通用的。”静雅铭：“它与海洋这种环境完全相反，不会散开了，更大可能会不断的被空间内原有方气挤压，最后会变成固态散落在地。”
“固态？”采漪像是想到了什么，“难道我们用的方术机械里供能的物质就是这种东西吗？”
“那些品质好一点的能源物质还都是从自然界拿到的。”静雅铭被一个声音吸引过去。
就在她们身后，一群炽明朝的专员忙碌地组装起复杂的方术器架。他们的正后方，一个巨大的圆柱形器具直出屋外，精密的仪器在他们面前闪烁字符。
“大型的方气扫描仪。”见采漪也望了过来，静雅铭介绍道，“跟我们头顶上悬浮的天容机械有相同功能，可以大范围地扫描周边地区的方气含量。而且由于是地面直接扫描，所以
“这个我知道，之前已经见过几次了。”采漪点点头，“不过，我有点好奇，为什么同为荣鹰，我俩的职权会差这么多？”
静雅铭沉默了一会儿，在组织语言。
“荣鹰是对于方术师能力的肯定，他象征着在建国初期拥簇在茂存辉身旁的四位战将，但没有实际职权；后续的执政官为了让每位荣鹰方便执行任务，特意会从已拥有一定实职的人里选择。”静雅铭一字一句地说，“这样也有助于提高执行力。”
“那我为什么是普通士兵直接晋升上来？”采漪疑惑，“这样我也没办法去执行任务啊。”
“不知道。”静雅铭摇摇头，“其他三个，包括我在内，全都担任实权职务，一方面这样可以方便
“当然。”她停顿了一会儿，“当上荣鹰也有可能是升职的前兆，历史上等执政时有荣鹰是从普通人员中择出，平均二到六个月后全部成为高级指挥官。”
采漪愣了一下，她看看自己胸前别着的银制微章，那是当上了荣摩之后才拥有的东西，她在此之前，已经有差不多将近四年时间没有任何晋升了。“我？我可能会晋升？”
“所以才要带你做那么多的事。”静雅铭向后靠倒在椅子里，“一方面，篡机教会十分狡猾与它有交集的人也不可能好对付，交给你这些新人实在不放心。另一方面，近来炽明朝高层不断替换新的血液上来，肯定会有一个真空期。”她活动一下筋骨，“虽然我也是新血液其中一份，但我还是有些经验的，教教你没什么问题。”
“我，我吗？”采漪不确定地反问，“你教我指挥吗？”
静雅铭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虽然采漪你是一点战术的思想都没有，
“更何况你还是翼系的方术师。”静雅铭接着说到。“等下，你是巽系方术师吧？”
“是的。”采漪回答她，“是炽明朝北境最为常见的方术系之一。”
“每个人所练习的方术系在一定程度上都会影响性格。”静雅铭说到，“巽系方术即为风，有大成者，性格也如风，对陌生的事物带有天然的好奇心，思维灵活。”她看一眼采漪，“采漪你的学习能力很强的，如果你肯努力的话一定会不同凡响。”
“是，是这样？”采漪像是爱宠苦惊般挥挥手，“我......我自己都没有这种感觉。”
“即然你已经晋升上来了，那自然要帮忙。”静雅铭依旧是平淡的表情，“多一名对战局有把控力的荣?总是好事，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对付侵扰的邪佞，有什么可以保留的呢？”
“呃。”采漪连连称是，“有你的指导我感激不尽。”
“对了。”静雅铭，“按理说来性格如风的人不会喜欢被拘束住，你又为什么会加入炽明朝执行部？”
采漪听到这个问题，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变得吞吞吐吐。
“不方便的话就不用回答了。”静雅铭见她的表情犹豫，便十分谅解地道。
“不不，也没什么大问题。”采漪连忙回答，“嗯……就是我小时候，总是喜欢看一些什么，就十分的…呃，憧憬那些”她说到，或许是自己感觉有些不好意思，音量也小了下去，“然后正好年纪到了入伍标准，就去报名了。”
静雅铭默默听完，“会是这种理由么？那你为什么不去参加炽明朝的军队编制？凤凰军那里比较喜欢巽\/乾系方术师。”
采漪有些不好意思，“没能通过选拨，笔试成绩太糟糕了，说让我进队伍不放心，然后被执行部看中了。”
“笔试成绩太过糟糕？”静雅铭思考了一下说：“不喜欢对思想进行系统性整理，还真是巽系方术师的特点。”
“呃。”采漪尴尬地别过头去，“就是不知道怎么，对一些理论知识完全没有兴趣，完全听不进去啊。”
静雅铭默默不语，过了一会才说道：“那是有些糟糕了啊，毕竟采漪你过不了多久肯定就要单独执行任务的，你得改变这个性才行。”
“以后？”采漪有些惊奇。“过不了多久？”
“你肯定要单独执行一次任务的。”静雅铭的眼神里有着确定的意味，“炽明朝执行部的成员数量有近几十万。”她抬起眼睛，“即使是世界范围里也是令人难以匹敌的数量；而荣鹰却只有4位，这证明每位荣鹰都是这个国家最为重要的人物。他们一般都管理着极为重要的部门，出手就是重大事件。”
“所以说，明白了吗？荣鹰具有象征意味，已经被抽象成了符号，如果你没有什么独当一面的表现，又有着这个荣誉，如何能服众？”静雅铭说道，“想当好这个角色，个人的意志与自由不可避免地要牺牲不少。”她背靠在椅子上，“还是依着这个性子来，可是会出问题的。”
采漪听完，表情有些奇怪，“这么一想确实，可当上荣鹰要我去逼着自己…真是为难了。”她低下头思索。
“对于巽系方术师来说这可能确实有难度，但没有办法。”静雅铭摇摇头，“你所见到的那些曾纵横天下的名人，可以说都要学会去做些自己不愿做的事情，我可得提前跟你说一下。”
采漪没说话，还是低着头。
“算了，反正你也不需要现在做决定。”静雅铭见她表情不快，及时打消话题，“如果需要自己想想，就先回去吧。”
见她走向自己房间内，静雅铭没说话，她停了一会儿，伸手从靠窗的墙边里抽出一个极小的符文印章，丢在桌上，立即有极亮的方气散在空中，组成一个小屏幕。
极小的方术网络承载具，它可以让静雅铭在这种地方也能与外界联系，取得想要的信息。
“笔试成绩糟糕过头，却能破格被执行部录用。”静雅铭边找边说，“还能在入伍4年后直接担任荣鹰，那她身上肯定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她突然停下动作，直直的盯着屏幕。面前是四年前的执行部入伍信息，她已经找到了采漪的资料。
“实战综合成绩是被隐藏了的？”她少有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4年前入伍，现在也不能查看成绩，这意味着她的实战纪录有些到现在都没被打破。”
“如此出彩的实战成绩。”静雅铭若有所思，“即使没有任何指挥经验，也不应该四年了没任何升职迹象啊。”她想了一下，“三个月前升为荣鹰。”没有任何前兆，甚至没进候补。”
采漪方才的举动又浮现在她脑海里。
“队长。”身后专员的叫喊把她拉回现实，静雅铭看去，他们一行人站在扫描仪前，巨大的银蓝色屏幕上涌动着巨量的方气，它已经开始运转起来。
“那行，先开始扫描吧。”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