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夜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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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科研中心的大门被推开时，天色早以暗淡下来，一名穿着生物部门制服的男子出现在墙边，朝着坐在椅子上睡着的两人走去，一连串的脚步声惊醒了静雅铭，她立即睁开眼睛，活动下四肢坐正。
“有什么结果了吗？”她一边摇醒身旁的采漪，一边问道。
“有结论了，而且很......有意思。”研究员挑了挑布满血丝的眼睛，可以看出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但这好像丝毫影响不到他此刻的情绪，“部长说一定要让你们去看看。”
“我有些不详的预感，这次去肯定有恐怖的东西等着我们。”采漪打了个哈欠，从长椅上站了起来，静雅铭则先一步动起来，迈开步向前走去。
二人走进灯火通明的实验室里，部长正在那里对着一边对着众人骂一边鼓捣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见静雅铭后放下手中的工具，“你们过来了。”他绕过挡在中间的长桌，走到两人身旁。拿过桌子上一块骸骨，开门见山地说道，“这具邪佞尸骸里包含着十分巨大的信息量，我们还是详细分析一下吧。”
“首先便是这个附在下鄂骨上的人造物，我们把它提取了出来。”部长把自己手中的正方体递给静雅铭，后者接过来仔细观察，“这个物品具有放大方术攻击的效果，佐鲁斯被强制安上后危险性进一步上升。据我们的观察，可能是几年前国际标准实验器材的同型号产品，邪佞受到的超高温打击对这个器材造成了破坏，现在已无法还原。
“实验器材？”采漪打起精神，望向那个焦黑的正方体。“这种东西是被统一管制的吧？可以查找一下来源吗？”
“很抱歉，不能。“部长摇摇头，”这个零件的体积远超标准规格，效果十分恐怖且容易失控，多半为民间照样伪制的。若是工艺比较精细，没有充足的时间是做不到的。”
“组织？”静雅铭“也是一个组织？”
“个人。”部长说“工艺较为粗糙。”
“但这还不是最有意思的。”他在自己手背上探几下，白色丝线缠绕上来，他一直带着实验用防护用具，向巨兽尸骸走去。“这只佐鲁斯在被解剖的过程中背部温度突然上升，显示有个东西一直趴在它的骨架上，通过假死来躲过检查，如果不是当时正好开着激光武器，实验室里可能还会出人命。“部长俯下身用带着后怕的声音回答。
“嗻。”采漪惊恐地向旁边退开几步，“真是不好的东西。”
被部长捡起的怪物拥有甲虫的外表，一节节的躯体此时正蜷缩在一起，
“是个邪佞吧。”静雅铭简短地评价，“这是什么生物，还没死透么？”
“这是没有记录的新物种，应该还留有一口气。”部长用手指敲敲怪物甲背，“它承受了乾系方术的超高温未死，研究员们都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有位研究员过来兴奋地搓搓手，“是我做的激光检测”他颇为自豪地说“哎刚来这里几个月就能碰上这种事，也算是幸运了。”
“你们生物部都是这些人么？”采漪有些汗颜。
“这有什么的。”另一位路过研究员耸肩，插嘴道“我们之前研究的方向不同。”
“哦咳，这话是怎么偏了。”都长连忙挥手示意回归正传，“不过我们细探了它的居住环境也就是佐鲁斯的脊骨中枢，发现那里的肌肉少得可怜，营养物质寥寥无几，因此我们推测这甲虫是某种寄生兽，它快速吸收了佐鲁斯体内的营养物质，这会导致佐鲁斯迅速倒下。”
屋内氛围突然冷了下来。
“我们还是接着上个话题聊吧，这未免有些可怕。”采漪看了几眼部长手中的甲虫，“它是怎么粘上佐鲁斯的....，我是问，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草原掠食者的身上？”她奋力地组织语言，想把意思表达清楚。““
部长略带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没错，它应该不是陆地生物，我们初步推测是吸附于大型海洋生物的寄生兽。”
“所以它是被人为拼接在佐鲁斯身上的？”
“嗯”。部长点点头“对邪佞躯体进行这种程度的改造，几乎和之前篡机教会的手法完全一致，但这个东西。“部长晃晃手里的甲虫”不像是教会的手段，它的外壳可以承受极高的压力，“个人行为么？”静雅铭疑惑地问。
“南极点，这寄生兽对于光热十分敏感，原本正处于休眠期，是被我们的激光武器吵醒的。”部长拍拍甲虫的背部，“奥兹别克王国海岸应该有渔湾能到那里吧？找东西这种事你们可比我专业。”
采漪心领神会，打起精神来仔细听。
“确实有这么一段时期，我们与篡机教会的关系很好。”部长把手里的甲虫浸入水中，“在炽明朝早期，有各种不同的势力游走于大陆版图之间，他们在建国那时堪称历史第一次的思想交锋中吸汲到了养分，又将自己的主张还给这个时代。在这群影响时代的先锋中，篡机教会是最激进的一个。
“篡机教会见证了炽明朝的崛起，击败了上所位的伟大之举，受其影响提出了，“人可控天下，”的口号，并进行了召唤邪佞的能力尝试，他们的领袖与炽明朝的执政官交情深厚，受后者之约加入其中。
“等下。”采漪有些慌张，“这……这消息已经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吧？”
“对，早开始时，炽明朝直接帮助篡机教会，为后者提供了一切可以提供的物品，可谓关怀备至，教会也源源不断地为我们的研究贡献样品，这种良性循环是促成了那个时代各类方术器械井喷式出现。”部长停顿了一会儿，像是有些感慨，“可惜他们太过于激进了，着名的内战时期，篡机教会卷入战争中.他们为反方术之士提供了大量的人造印质，严重违反了国际上的公约，因此被流放到人类世界之外。”
采漪听明白了，这段历史是完全被封存起来了的，目前常人能看到的资料上对这段历史的内容是含糊其词的。
“好的，我们明白了。”静雅铭没有看她，而是继续和部长交谈，“关于寄存在佐鲁斯身上的邪佞？”
“嗯......他应该是独居，有较大的生活空间。“部长用手指轻响甲虫的背部，”这东西要想存活，不管是抓住后寄生在大型动物身上还是养起来的，都需要有大规模的操作场地，因此必须是独居才有可能。”
两人走出实验室。
“为什么要让我了解那段历史？”采漪奇怪的问静雅铭。
“在面对普通队员时，这段历史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外泄的。”静雅铭看眼屋外，“篡机教会的背叛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它们已经完全成为了人类公敌，单单是它曾经在炽明朝工作过便引发了国际对炽明朝的质疑，如果再说出这些，恐怕连自己国人也没有办法完全相信我们的。”
“但你现在是荣鹰。”她回过头看着采漪，“你必须要学会去拥有一个独立的想法，这种事向你隐瞒没有任何好处。”
采漪沉默了一会儿。
“从你接手荣鹰之职时便已经没有了退路。这一点你是有准备的吧？”静雅铭：“接下来你还会了解到很多足够颠覆人思想的东西，虽然它们不会动摇你的信仰，但也足够让你坐立难安的。”她看了一眼采漪：“如果你认为自己不应该知道这么多的事情，那是无法当荣鹰的。”
采漪有些无奈，她并不喜欢被人安排着做某件事，而且还是在没有征得自己同意的情况下。但这是她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如果没有静雅铭的支持是很难解决的。
“你肯定不会喜欢这种感觉的，因为我也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静雅铭突然开口，“但没办法，接下来的行动可是你的任务，如果你连这也不知道，那就根本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下去。”
“好…好吧，那这次就算了。”采漪叹了口气，“这些事情真是不想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