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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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林瑜才敢用目光描摹着病床上男人的脸。
目光一寸寸从顾延年高挺的鼻梁慢慢滑下，到他略显苍白的唇，以及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林瑜的手情不自禁伸了过去。
她先伸到他的鼻尖，感受着顾延年沉稳的呼吸。
一声叹气从喉咙溢了出来。
林瑜不知道为什么要过来，她明明已经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失望。
在接到周焕白那个电话之后，她的心还是控制不住地痛了起来。
直到见到病床上的人，心忽然就不痛了。
手缓缓滑到顾延年搁在腰侧的手。
林瑜视线跟过去，离顾延年的手还有一寸之时，她收回了手。
就在这时，原本放在腰侧的手忽然抬起，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瑜……”
沙哑的声音透出了一丝迷茫，迷茫过后则是汹涌蔓延上来的惊喜。
手再次缩去，顾延年这会儿已经清醒了，再也不允许她的手离开自己的手心。
“小瑜，真的是你，我没有看错，我没有看错……”
顾延年不顾手上的输液针，用尽力气把人一拽。
咚一声，林瑜心慌意乱地被他拽倒在了身上。
手背上的针回了血，刺目的红印在眼瞳里。
林瑜没顾顾延年深情望着她的眼神，急切去捉他的手。
“你乱动什么，回血了，我马上按铃叫护士过来！”
可她的身体却不能动弹，顾延年死死抱着她，任由她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体上。
腹部的伤口挤压得裂开，顾延年没理。
“小瑜，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顾延年，你先放开我，你，刚做完手术，身上的伤口禁不得折腾……”
林瑜不敢大动作地挣扎，生怕一个动作碰到了他的伤口。
“小瑜，你是担心我的，在乎我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林瑜严肃转过他的脸，表情严肃。
“再不放开我就喊了，辛欣就睡在旁边，傅郎和周焕白也许就在外面，要是被他们看到你这么折腾自己，他们会把你送去VIp病房关起来，找专门看护管制你。”
这话很有可能成真，想到傅郎和周焕白那两张脸，顾延年表情微僵。
他松了手，林瑜立即从他身上起了身。
一起来，林瑜就恢复了平日的表情。
看了一眼回血的输液管，和顾延年腹部缓缓渗出血的病号服，林瑜转身就走。
“小瑜……”
手腕又被人牵住，顾延年手心汗涔涔的，似乎在紧张什么。
他紧紧盯着林瑜的背影，以为她要离开，眼中的落寞掩也掩不住。
林瑜转身，看着他因动作回血的更加厉害的输液管，无奈道：“我不走，我只是叫护士来一趟，帮你处理伤口和你的手。”
顾延年不信，仍旧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眼里盯出什么。
“你真不走？”
林瑜点头。
顾延年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腕，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看林瑜找去护士站将护士叫过来。
辛欣在一旁的沙发上睡得很沉，这么大动静也没醒过来。
护士进来看见回血了好长一段的输液管，脸色板了起来。
她一边拔针一边批评：“怎么回事，不知刚做完手术不能乱动啊，看看这输液管，血都回了好长一段了……”
顾延年没吭声，狭长的眼睛静静盯着护士身后的人。
换完输液管，又去看被他挣扎开裂的伤口，护士又批评了一顿。
眼看着护士要离开，林瑜也跟在护士的身后，顾延年终于急切地喊了一声。
“小瑜，你去哪里？”
林瑜没看他，走到沙发旁把辛欣叫了起来。
辛欣揉了揉眼睛，看见面前的人之后十分吃惊。
“小瑜你，你怎么过来了？”
她左右张望，没发现病房里有其他人，倒是发现顾延年清醒了。
“小瑜，你难道，是特意过来的？”
想到傅郎这几天和她说的事，辛欣的目光在病床上和林瑜的身上来回看了一圈。
“不要乱想，顾氏集团现在缺不了你和傅郎，你赶紧回去吧，叫上傅郎，不要让公司乱了套。”
辛欣被她推起来推到门外。
“那你呢？”
林瑜微微抿紧下唇，垂下眼皮，没有直视她，似乎怕自己暴露出什么。
“我留在这儿。”
说完这句话，没等辛欣露出惊愕的表情，林瑜就把病房的门关上了。
顾延年眼睛一直盯着那道影子，张嘴了好几回不知道说什么。
回到病床边，检查了旁边的水杯，林瑜转头看顾延年仍旧愣愣地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地问：“棉签在哪儿？”
“……什，什么？”
林瑜又吐了口气，找护士拿来了医用棉签往水杯里沾了点水。
顾延年没弄明白她要做什么，就见润湿的棉签朝自己嘴边送来。
他下意识张开嘴巴。
“闭上嘴巴。”
顾延年照做，像只听话的小狗。
湿润的棉签在他干裂的嘴唇上润泽了一圈。
林瑜垂下眼皮自顾自说话：“护士说你现在还不能喝太多水，就先用棉签润润嘴唇。”
夜已经深透了黑透了，外面的傅郎和周焕白被辛欣劝了回去。
病房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在顾延年的眼神里渐渐变化。
林瑜走到哪儿顾延年便看到哪儿，看林瑜为他换了一套床单，在他伤口发痛昏昏欲睡时轻摸他的脑袋。
顾延年觉得太不真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晚上过去，趴在病床边的林瑜惊醒过来。
她脖肩酸痛，正要起身转转脖子，发现自己的手正与床上人的手十指相扣在一起。
这个人。
又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做些有的没的。
林瑜看了一外面，日光已经照射到了窗边阳台。
她把手从大手里抽出来，这么一动，顾延年顿时惊醒。
“顾延年，我要走了。”
她轻轻道。
看眼前人真有要走的架势，顾延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伸手想要重新抓住那只手，林瑜已经慢慢走到了门边。
林瑜握上门把手，顾延年突然记起了昨晚一直想要说的话。
“小瑜！”
林瑜手上动作变缓，听见身后人急切道：“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另外一个人，真的……对不起……”
要怎么说才能让她原谅自己，原谅自己那时所做的错事？
顾延年单手掀开被子，一抬头却发现人已经消失在了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