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如果你当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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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服务员上好菜，计绯和荀西丛就落了座，就着湖景享用精致的美食。
这个时候约她，除了谈综艺固定嘉宾的事情，也没别的原因了，计绯很清楚这点，几口东西下肚之后，她就道：“王制片他们找你当救兵了？”
荀西丛开玩笑道：“既然你知道，那还不给我一个面子，当场答应我算了？”
计绯反问：“你觉得我合适？”
荀西丛不置可否，“什么合不合适的，这年头只要够大胆，跳舞的去演戏，演戏的去唱oSt，综艺需要什么门槛？哪怕被骂得狗血淋头，节目组都在开心地数钱呢。”
计绯：“啊这……”
她很喜欢那道芥末鸭掌，碟子里还剩一个，荀西丛用公筷夹到她碗里，“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考虑你想不想去就行了。”
“唔……”计绯吃掉那个鸭掌。
荀西丛也不催她，拿起一碗豆腐羹缓慢地吃了起来。
水榭里挂着仿古的灯笼，发出来的光很朦胧，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计绯默默地瞅了好几眼。
他用餐的礼节很好，优雅有度，吃饭基本不会发出声音，但也让人分辨不出他到底喜不喜欢这些菜色，进而怀疑他是不是在味如嚼蜡。
“……我有什么问题吗？”荀西丛发觉到她的目光了，下意识停了下来。
计绯问：“好吃吗？”
荀西丛不明所以，“挺、挺好吃的。”
“哪个最好吃？”计绯又问。
荀西丛犹豫了好久，不确定地道：“……清蒸石斑？”
“放松点，又不是在考你的观察力，”计绯道，“就是关心一下你的口味而已。”
荀西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小时候家里不让挑食，给什么就要吃什么，不能说不喜欢，我习惯了。”
计绯仔细一想，其实在角坑村拍戏那会儿的伙食就不怎么样，毕竟是请村里人做的大锅饭，李枫华和谢千莘他们整天喊着要出山去加餐，只有荀西丛从不吱声，提供什么就吃什么，每顿饭都是光盘行动。
她以为他是不挑食，现在想来只是不说而已。
荀西丛也陷入了回忆，“我四五岁那时候还是比较挑食的，尤其讨厌吃菠菜，吃了一口就想吐的那种。但我姥爷很喜欢菠菜，每天桌上必定有一道相关的菜品，菠菜豆腐汤，清炒菠菜，菠菜糕……我避开了这道菜，姥爷觉得我在故意针对他，我说我不喜欢吃，他就把我关在房间里饿了一天一夜，然后给我一盆水煮菠菜，我饿到一口气全吃光了，他说这样才叫男子汉。”
计绯听得入神，“后来呢？”
荀西丛又笑了，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反正我现在没有再吃过菠菜了。”
遗传和环境有时候可以影响人的一辈子，拼尽全力挣扎才能破茧重生，计绯看着他，忽然有些好奇：“如果你当了爸爸，你会怎么教小孩？”
荀西丛怔了怔，轻声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
就像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心动一样，他曾经一度怀疑自己已经丧失了感知正面情感的能力，只对痛苦万分敏锐。
也许这也是他在拍偶像剧时被人吐槽是个花瓶的原因之一，粉丝会夸恋爱的情节甜甜甜，但每次安利时发的都是他在剧中悲伤不堪的片段，还有黑子说他只有死老婆死全家的时候演技发挥得最好，荀西丛对此还真没法反驳。
想到这里，荀西丛的心情一瞬间低落到了极点，他觉得自己像是个残破不堪的玩偶，居然还肖想过玻璃橱窗里漂亮的芭比公主，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计绯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嗯？”荀西丛猛地回神，“没，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想谈恋爱了吗？”
计绯撇嘴，“怎么可能？”
荀西丛看着她，“老师你该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计绯望天，“这么麻烦的事情……怎么会跟我扯上关系呢？”
荀西丛对这个咸鱼式答案真是毫不意外。
计绯给两个人的杯子添了茶，“我读书的时候跟人约过一两次会，学生之间过家家的那种，谁对谁有好感，就找个时间看电影压马路之类的。”
荀西丛准备喝茶的动作顿住了，“结果呢？”
“没什么结果啊，尤其是大学那次，班上一个男生约我去看电影，顺道在商场里吃了个饭，回来的时候还是坐公车一路晃回学校的，”计绯一脸好笑的表情，“在公车上，我们相顾无言，然后他来了一句‘这个约会好像跟我想象中不一样哦’。”
荀西丛差点笑出声，“这不是常规流程吗？有什么问题吗？”
计绯思考着，“可能就是不来电？反正我觉得没什么意思，那破电影还不好看，浪费了我一下午。”
她这注孤生的态度太明显，荀西丛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可能就是缘分没到吧，你家里会催你吗？”
“会问，但不催，催了也没有用啊，我忙着搞事业呢，”计绯很光棍地道，“我爸妈也没空管我，他们只想在人民教师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荀西丛不动声色地打听：“叔叔阿姨都是老师吗？”
“嗯，我妈是语文老师，她以前在话剧团里还负责当编剧呢，”计绯提到家里人，眼底就溢满了笑意，“我爸是体育老师，他转行那会儿想当数学老师的，结果没考上，只能去教体育了。”
她笑起来真幸福，荀西丛忍不住盯着她看，“你这也算是书香世家了吧。”
计绯无语，“就俩小学老师，算什么书香世家？我从小就在拍戏，跟他们聚少离多，其实我也不怎么了解他们的工作，拍《因材》的时候我才知道当老师这么辛苦。”
“那你们的感情还挺好的。”荀西丛已经过了那个会羡慕别人的家庭的年纪，只为计绯有这样的父母而开心。
“可能是距离产生美？不过我们联系也不少，没事就在家庭群里斗图呢，”计绯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他们自己的生活比较丰富，白天给别人上课，晚上自己回来上课，精力不需要集中在我身上，自然就没什么矛盾了。”
荀西丛困惑，“上课？当小学老师还要进修？”
“不是学校那种进修，我爸喜欢考证，什么计算机等级、系统软考、初级会计的，考完一个又一个，就享受那种考试的快乐。我妈喜欢心理学和政治学，在家天天上网课，一到暑假还要飞到国外去听讲座呢。”
荀西丛：“……”
怎么办，突然好有压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