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事业粉的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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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西丛三分钟没跟计绯说话，直到抵达杨奶奶家，才被一根棒棒糖哄好了。
他们把小推车上的东西搬到屋子里，杨奶奶一直在旁边絮叨着这太破费了。
“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奶奶你就不要推辞了。”计绯大大咧咧地道。
计绯放下东西之后就去找小黄要抱抱了，依依不舍地蹭着它的脸，恨不得把小狗狗一起打包带走。
大黄比较稳重不黏人，荀西丛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拆开买狗粮赠送的罐头喂给它。
大黄摆了摆尾巴，扫到了荀西丛的手，他唇角一弯，温声道：“吃吧。”
他们投喂狗狗，杨奶奶就坚持要投喂他们，抓了一只大肥鸭就去杀了，计绯和荀西丛只好留下来帮忙择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计绯问起他接下来的日程，荀西丛道：“杀青之后，我要去《人间小暖》那边踩点。”
他接手了已逝综艺人李国闻的节目，现在不单单是这档综艺的主嘉宾，还要负责部分的项目筹备工作。
计绯竖起大拇指，“厉害，我们西丛同学什么都会。”
荀西丛默默地看她一眼，“什么都会，可能也代表着什么都不精。”
“不要对自己的要求那么高，”计绯道，“你看那些只懂皮毛的人多喜欢吹牛，能从智人起源吹到四维空间，看个电影都恨不得给你叭叭一篇论文，这年头有自知之明的就算是难得的正常人了。”
荀西丛问：“老师见过很多这样的人？”
“每拍一部戏就换一批同事，拍得多了，见的人都是五花八门的，难免会有奇奇怪怪的人。”计绯道。
荀西丛回忆着自己遇到的极品奇葩，顺口吐槽了几个，撕资源抢c位踩人上位之类的，无所不用其极。
计绯感慨：“你这生活比我的精彩多了。”
荀西丛不置可否，问道：“老师回去之后有什么安排？”
计绯眨了眨眼。
荀西丛：“？”
计绯无辜地道：“欣姐还没帮我看好剧本……”
荀西丛有不太妙的预感。
计绯轻咳，“除了《人间小暖》，我目前没别的工作了。”
荀西丛：“……”
是谁家事业粉的心碎掉了？
哦，是他的，那没事了。
荀西丛知道计绯的资源很虐，但没想到能虐到这个程度，“到底是你不想接通告，还是胡女士不想你接？”
“是真的没什么通告，”计绯摸了摸鼻子，“就算有，也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活动，欣姐不会给我接的。”
荀西丛皱眉，“那你不拍戏的时候在干嘛？”
“家里蹲，看番看新闻，”计绯倒也不觉得自己没事干，“出门就是跑舞台剧，给师弟师妹们上课，自己学点技能什么的。”
“技能？”
计绯掰着手指头给他数：“箫，古筝，架子鼓，烘焙，跳伞，pS入门基础，计算机c语言……”
荀西丛听得一头雾水，“老师你的兴趣爱好还挺广泛……”
“没有啊，都是拍戏要用的，我就学点皮毛，”计绯忧郁地叹了口气，“我还是比较喜欢蹲在家里，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什么都不用愁。”
荀西丛仔细一想，发现还真的是她的影视剧里出现过的技能，“所以老师你还会玩乐器？我没看你玩过。”
“玩得不好，我也不喜欢。”计绯直白道。
荀西丛对她的佩服又多了一层，不喜欢还能认真去钻研，用心给每一个角色赋予生命力，所以她饰演的人物才能如此鲜活，真实到让人觉得她们就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里。
“等《因材》上映，你应该可以接到更好的资源……”荀西丛沉吟，“但是时间太久了。”
这部主旋律片一路开绿灯，上半年拍完，下半年国庆就能上映，不过票房和热度都有延迟性，最快也要等年底才能看出效果来了。
他倒是有意在《人间小暖》里推计绯一把，不过最终的成效不好预测，大剧组未必会看重这些热度，小剧组是来撞大运的，以计绯的能力就没必要搭理了。
计绯本人一点都不急，“不用替我操心，没有粉丝没有人气，我这么多年还不是混过来了？”
荀西丛反问：“你不想当主角吗？”
“这个……我觉得还是要看看情况的，”计绯迟疑，“好的本子吧，未必抢得到主角；不太好的本子吧，主角未必比配角适合我。”
荀西丛懂了，他偶像也不是没有能力去抢角色，但是……她挑戏啊！
计绯从荀西丛的眼神里看出他的意思，摊手道：“男一女主爱，男二大家爱，其实有时候配角的角色逻辑比主角好多了，为了谈恋爱和推动剧情，剧组会使劲给主角堆砌设定，堆着堆着就变得乱七八糟了，演起来太难受了。”
荀西丛一下子沉默了。
因为他演的偶像剧里，男女主通常就是杰克苏搭配玛丽苏，有时候他念台词的时候都有种找编剧拼命的冲动，偏偏周围人还在喊着“好苏好甜”，搞得荀西丛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配角收到的干预相对比较少，演员能把这个角色设计好，完全可以成就一段属于配角的高光，而计绯看剧本的眼光非常毒辣，哪怕是剧情很普通的影视剧，她扮演的角色必定是逻辑完整且有血有肉的，善有善因，恶有恶源，这也是荀西丛一直痴迷于她的角色的原因。
“人人争着抢着当主角，但大家好像都忘了角色是讲贴脸度的，”计绯惆怅地道，“大侠不像大侠，皇帝不像皇帝，千金小姐像个街溜子，观众看得少的时候还能夸几句，看得多了就只剩下骂声，影视这一行业的名声都臭光了，大家也不在意，反正只要赚钱就可以了。”
“劣币驱逐良币，”荀西丛没法反驳，“也有认真在做剧的人，可惜都很难出头。”
“唉，算了，时代造就的洪流，还是要看时代是怎么发展的，”计绯择好最后一根菜，笑了一下，“我这种小人物也就是吐个槽，说多了也没有用。”
荀西丛沉思许久，认真地道：“老师，我管不到别人，我只能保证我会好好对待每一个角色的。”
计绯和他对视。
荀西丛的目光坚定。
计绯眼睛弯弯，“那我就拭目以待了。”